柳萱见状,抬手用衣袖轻轻擦了一下,自己微红的眼眶,摇了摇头,轻声道:“师兄,我并未哭!”
章瑞之指着柳萱的眼眸道:“我都看见眼泪了!”
柳萱忍不住扑哧一笑,声音变的郑重,保证道:“师兄,我不会同阿尧说的,你放心好了!”
章瑞之舒了一口气,皱起的脸庞,随即舒展开来,道:“那就好,那就好......”
柳萱见此,轻轻抚了抚自己白腻的额头,神色有些无奈。
他毕竟是阿尧的师兄,就算阿尧知晓了,也不会对他下狠手的。
师兄的反应太过了......
......
上书房
午膳过后,在上书房等候多时的柳萱,从极远处,终于听到了,一阵前往上书房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片刻,在外间停下后,扬声传来一阵声音。
“十公主,温大夫来了!”
“让他进来吧!”柳萱也扬声回应道。
终于找来了,她等的时间可不短了,请来这个温大夫,可真是不容易!
言罢,一个身着素白衣衫,白须白发的老者缓步行了进来。
老者在柳萱所在的书桌前几步停下,躬身行礼道:“见过城主夫人!”
“温大夫免礼,随意坐吧!”柳萱见这个温大夫有五六十岁的样子,暗暗思衬,怪不得这么慢,原来是位老人。
难得温大夫能听从她的宣召,很不容易了。
“是!”温大夫起身,挑了一个距离不近不远的位置坐下。
他的内心有些忐忑,这是他第一次见城主夫人。
他曾听说,城主这些时日,身体有恙,故,把城中事务,暂时交由城主夫人代理。
他还清晰的记得,第一时间知晓这个事情的时候,他的内心有多么震惊。
往日勤勉、治理有方的城主似乎变了个人似的,竟然找个女子代理青麟的事务,这不是胡闹吗?滑天下之大稽。
但他仅仅是个大夫,人微言轻,不能沾染那些事,也不可过多关注,更别说同人编排了。
所以,他一直把自身的惊异,藏在自身肚腹中,从未与人说上一说。
但世事难料,前几日,一个身着城主府护卫服饰的人,来告知,他要听从宣召,去城主府中与人看病。
他压下自身的惊讶,收拾好行囊和医药箱,便跟着城主府护卫来到城主府。
城主护卫把他交给了一个小厮,小厮带着他穿过小桥流水、亭台楼阁、幽深小径,曲曲折折地来到了一处院落外间停下。
他抬眼一瞧,豁然发现,牌匾上写了三个字——含梅院,这含梅院的名字倒是雅致,就是牌面旧了些,甚至有些掉墨,荒凉的似是无人居住一样。
本以为带路的小厮,会带他继续行走离开含梅院,却不想小厮笑了笑,直接说,含梅院便是要需要医治之人的居所。
此时的他,听到此种消息,确是有些恐慌。
但想到堂堂青麟城的城主,如若要伤他,大可以直接把他抓走,不必这么兜圈子。
再者,他走的时候,医馆的人,甚至附近的饭馆和粮店的人,都知晓了他是青麟城城主宣去的。
被城主宣召的人,他可从未听说有被害、被伤的。
倒是听说,有的被宣之人,得了许多打赏,发了一小笔横财,能让一家子吃上好几年肉。
这也是他放心走的缘故。
既如此,他放大了胆子,跟着小厮进入了含梅院。
等进入含梅院后,他才发现,里间的景物实在太过荒凉,杂草丛生,所走之路都成了幽深小径了,不太像常人之所,倒是像囚犯所居。
果不其然,他所要医治之人,真是囚犯,并且,还是个女子。
那女子穿着倒是不错,一身绫罗绸缎,比他穿的都好。
只是,引人注目的是女子面貌,她的一面容貌严重受损,溃烂不堪。
从伤患处瞧了一眼,发觉只是普通的划伤,但因为医治不及时,才导致溃烂的。
看来,这个囚犯女子,并不受人待见。
脸毁成那样,也不曾被人医治。
把踹踹不安的心思放平,他一番望闻问切,再细细观察后,准备开药,忽觉有些不妥,他只好开口,问了问小厮要开的药,是好的还是平常。
本以为这个女子不受待见,得到的药品也不会太好。不想,小厮却说要最好的药品。
他闻言,还呆愣了一下,在小厮的催促下,他才反应过来回神。
不敢过多耽搁,一阵洋洋洒洒,写好方子开药,细细嘱咐女子后,才随着小厮出了含梅院。
城主府中辛密之事不少,他作为一个小人物,见微知著的本事还是有的,很明显,这女子的身份很特殊,有可能与城主有关。
不太聪明的人,还是不要打听过多为好。
知晓的多了,肯定没什么好处,该装糊涂就装糊涂。
抬眼瞧了瞧,坐在后椅,容色秀美,散发一股由内而外气韵的城主夫人。
心中不由暗暗赞叹,果真如传言所说,新上任的城主夫人,是个才貌双全、不可多得的女子。
青麟在这女子手中,已有一段时日,却不曾出些许乱子,可真是奇迹。
这个城主府,可比大多数男子都要强上不少。
青麟城能有这样一位城主夫人,也算气运颇佳。
突然被宣召,他能想到的便是同那女子有关,这也是他与城主府的唯一关联。
他细细思虑了当时看病的场景,确实无失策之处。
那个女子,确实不再需要由他医治了。
只是,他有些不明,为何把他叫来?
柳萱瞧了白须白发、有些局促、很明显浸沉在自己世界里的温大夫一眼。
也不兜圈子,直接开门见山,问道:“上次,可是温大夫来城主府为一个姑娘医治?”
温大夫被柳萱一问,才回过神来,忙回道:“是!”
低头应答的温大夫,忍不住抬眼瞧了一眼柳萱,随后又快速低头,显得极为有礼。
柳萱见状,秀眉一挑,接着问道:“温大夫,你把同那女子医治的全程,细细与我说一说吧!”
低头沉默了片刻,温大夫拱手应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