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长老背着他狂翻白眼，这老东西坏得很，谁不知道单长晟的天赋放眼天下数一数二，要比他还好的，他们这群老家伙这辈子都未必收得到。
真、炫徒狂魔林苍梧。
“那掌门师兄，这个女娃娃，是怎么上来的……咳，不会是你的私生……”
七长老撇了撇嘴，凑到渊牧云身旁，压低嗓音说到。
眼看着渊牧云的脸色黑了起来，一道清脆的嗓音登时给他做了个澄清。
“放你妈的屁，这是老娘的徒儿，谁也别跟我抢！”
只见金夏穿着拖鞋，穿着松松垮垮的道袍，头发也没有梳通，就这么摇摇晃晃，打着哈欠走上了高台。
渊牧云头一次感觉金夏也有可爱的时候，至少，他现在不会不明不白多一个私生女。
下边的弟子见此，神色变得很诡异，又一次炸开了锅。
“这个女人是谁？当着掌门的面言语竟如此粗鲁？”
“看她穿的纯白道袍，应该……也是个，长老吧。”
“你们见识少了吧，三清宗十大长老的威名天下皆知，但这个十，是将掌门也算入。后来掌门专司山门事务，便又提了一位长老，这位长老，成天抽烟，喝酒，不守山门规矩，隔三差五被掌门罚禁闭。我猜她是有很硬的后台，才继续担任长老之位混个闲差的。要这种长老当师父，还不如当个外门弟子呢！”
“哇，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我表哥三年前就入门了，他告诉我了很多事情。以后你们有什么不明白的都可以问我。”
楚漪纤听了这些议论，又看了看上边不成器的师父。
心中不免苍凉万分。
真想问问掌门，现在转专业还来得及吗？
不过转念一想，那八宝琉璃扇还在这坑爹师父身上，她便忍住了转身潇洒离开的念头，在众人强忍住大笑，看好戏的目光下，将自己的拜师帖呈了上去。
“师父，我的扇子呢？”
“啊？你说啥？”金夏一脸装傻的表情，让楚漪纤真想一拳锤爆她的头。
“师父，你这就没意思了，掌门和一众师叔还在这儿。”
就在此时，掌门神助攻地走了过来，似笑非笑地看着金夏。
“金夏，怎么回事？”
“哎呀，看我这记性。好了好了，给你，拿去！臭丫头行啊，都知道拿掌门压我了，以后还不得翻天！掌门，你看这么顽劣的徒弟，要不你亲自教诲怎么样啊？”
金夏咋咋呼呼地扶额长叹，一副很委屈的样子，完全没有一点当长老的架势。
山门中的老生都习惯了，而新生们都绷着脸忍住笑，还有不少人用怜悯的眼光看向楚漪纤，摊上这么个师父 ，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胡闹！你是还想去垂崖小住几日吗？”
“啧，开个玩笑嘛，这么大火气真是的……”
拜师仪式结束后，各位内门弟子就被各自的师父领回各个山头分宿舍了。
楚漪纤跟在金夏的屁股后面，颇有一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师父，今天掌门送给穆天择的那只金翅大鹏好威风啊，你有没有这样的坐骑？”
师徒两走在山路上，除却鸟兽的鸣叫，就是少女清亮的嗓音。
听了这话，金夏差点没一口老血吐出来。
金翅大鹏，那可曾是她的坐骑啊！现在，就这么被掌门送给了老五那个一脸臭屁的新徒弟，还是个瞎子，她的心在滴血。
“曾经，有过。”金夏捂着胸膛，艰难地开口。
“那现在呢？”楚漪纤充当好奇宝宝，穷追不舍地问道。
“现在……就因为你这个不争气的家伙，被那个瞎子抢走了！”
在金夏之后一串骂骂咧咧的话中，楚漪纤总算是弄清了事实的真相，原来自家师父的坐骑从来都不是那只蠢蠢的大嘴鸟，而是金翅大鹏，只不过师父在俗世吃喝嫖赌欠了一屁股债，然后就拿金翅大鹏抵给了掌门还钱。
“唉，我怎么摊上了你这个不争气的师父。”楚漪纤长叹一口气，“那你住的地方是不是也空空如也，能换钱的都抵债去了？”
“这个么……”
两人说话间，便已经走到了十长老山头上的熏风舍。
一阵山风萧瑟吹过，将破落的门窗吹得咯吱作响。
茅草遍地都是，屋瓦散落，好端端的墙壁上不知为何会有很多大洞，露出一堆残垣断壁。
楚漪纤见此，嘴角重重一抽，她以为自己已经想到了最极端的情况，现在看来，还是自己预设的太美好了啊！
这他妈，是人住的地方嘛？
“十长老，你这个生活水平，是在索马里吗？”
“丫头你懂啥，我们修行之人就是要做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君子物物，而不物与物。这些身外之物，何必如此在意，只要你内心富足，那即便是茅草房，也是广厦华堂！”
完全没有鸟身后那个碎碎念的女人，楚漪纤径自走进了那几间牲口棚都比不过的破屋，却发现里边灰尘积了有一指，完全不像是人住的。
“师父，你老实说，你住过这地方吗？”
金夏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瓮声瓮气地说道：
“别的长老太热情，都邀我去他们山上住，这边你要是住不惯，咱们就去三长老那里，反正他房子多。”
原来，这世间竟还有如此步摇碧莲的女人。
楚漪纤讪笑两声：“不用了。”
“乖徒儿，你还有什么要求，只要为师能做到的，都满足你。”
“请消失。”楚漪纤指了指下山的路，脸已经黑成锅底，不过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又补充了一句，“等等，消失前，你告诉我，我忘记了哪些事情……”
可金夏走的速度比她说话的速度还快，一眨眼她竟已经在山路尽头便成了一个小黑点。
在静谧的山麓上只传来这么一句话。
“问你的小宠物就行了。”
“什么宠物啊？”楚漪纤垫着脚，冲金夏消失的地方大喊了一声。
可脑海中却忽然传来一阵哽咽的声音，脚边出现了一团软绒绒的东西。
“我啊！”
楚漪纤低头，看到了一只通体火红的猫儿，而那双幽蓝的眸子却好像两颗宝石一般，甚至好像流露着人类的情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