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天择的脸越来越黑,尤其是听到她说到,自己对她有多体贴照顾的时候。
有种莫名其妙的矛盾感涌上心头……
穆天择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他不太想承认此时有点嫉妒另外那个“自己”。
“他为什么对你这么好?”
“是啊,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楚漪纤捧着脸,看着眼前这位愁眉紧锁,卧病在床的伤患。
穆天择心里登时升起几分难以解释清楚的无力感,他可真是什么都没做。
“好了,不逗你了。”楚漪纤大笑两声,将削了皮的苹果直接塞进了穆天择嘴里,“不管怎么样,都是你为我受了伤,这段时间,就好好休息,不要逞强去晨练了。还有,记得隔两日就得换药,不要让伤口沾水了,容易感染。”
听着少女唠唠叨叨的叮嘱,穆天择原本拧紧的眉宇渐渐放松了下来。
自小,母亲早逝,父亲只会教他流血流汗不流泪的坚强,从没有哪个人,如此关心过他。这不过是与自己萍水相逢的同门,没想到,竟会犹如亲友一般关照他。
“啰嗦。”穆天择哼了声,却掩盖不了他唇角攀上的笑意,“若觉得心中有愧,之后便日日来给本侯上药。”
“我也想……只不过明天我就要奉掌门之命出差去了。”楚漪纤做出一副为难的的样子,“侯爷,我这次出去没有两个月是回不来的,若是回不来,那这辈子都不会回来了。唉,不多说了,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只见少女故作老成地叹了口气,言语至今尽是无奈与决绝大有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
穆天择听着那渐渐远离的脚步声,下意识抬手,却抓了个空。
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她要去什么地方?会不会有危险?
可,这和他有什么关系……楚漪纤不过是个平凡的天赋修士罢了,这类人,大陆上有的是……正如每天都有那么多修士陨落,又有那么多天赋者诞生。
“嗤,就算她再也回不来,大陆不依旧是那片大陆。”
穆天择自言自语了句,声音竟有些发涩。
……
翌日,天未大亮,楚漪纤与祝晴便已搭上十长老的“大嘴鸟号”轻装上路了。
“祝晴,说起来,流火灵芝是个什么玩意儿?”
楚漪纤趴在大嘴鸟巨大的鸟喙边缘,张望着下方青葱的树林,奇伟的山丘,只觉得心情豁然开朗。
“流火灵芝乃历经千年方能成熟的一味灵药。需以地心之火炙烤,才能淬炼出颜色犹如真的火焰一般的上品灵芝。”祝晴望着蓝天,脸上露出几分无奈,“流火灵芝并不是路边的蘑菇,有时候三天半个月都未必能寻到一支……现在想来,我又拖累了你。当初顾不上那么多,答应掌门答应得太快了,若是完成不成这个任务,还要牵连你回不到山门修行。”
“得,你这是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啊。”楚漪纤摇了摇头,勾住女子的肩膀,“事在人为,我这穷屌丝都不怕,你这赤炎族少主怕个什么。”
就在两人看风景之际,一声清亮的鹰唳传来,夹杂着呼呼的风声。只见一头威风凛凛的金翅大鹏几个振翅便超过大嘴鸟的速度。
这尼玛简直就是,跑跑卡丁车和兰博基尼超跑之间的差距。
“等等,这是谁家的鸟这么眼熟!”楚漪纤猛地从大嘴鸟的鸟喙中探出身张望了一番。
只见那鹏鸟的后背上,迎风站着一个挺拔的人影,他一身简约大气的银白劲装,头戴一条镶嵌着红宝石的抹额,背负一根火红缨枪,怎么看都是拉风富二代的代名词。
“穆天择?!”看清此人面容后,楚漪纤惊叫出声,一个激动竟没有控制好平衡,直接从大嘴鸟的鸟喙里翻了出来,在空中展开了令人啧舌的自由落体运动。
“啊——”
感觉数不尽的风灌进嘴里,紧接着,一片金羽落到自己面前,下一秒,她便稳稳摔在了金翅大鹏的背羽中,软绒绒的,丝毫没有摔疼。
“你,你你,怎么也能离开山门!”楚漪纤有一种被掌门坑了的感觉。
说好绝不能随便破的门规呢?连离开山门都要这么偷偷摸摸的找一个出差的借口……现在怎么穆天择这类病患都能随便出来了呢?
“本座不放心你一人去赤焰峡谷。”君陌珩冲脚边那个揉着肩膀的少女伸出一只手去。
感觉到那细软的小手放进了自己的掌心,紧接着,她一个接力便从鹰背上站了起来。
“随便你放不放心,我就是奇怪,你是怎么过掌门那一关的。”
“说服掌门,并非难事。”
如今赤焰峡谷这地方不比其他,可以说是处于三界交叉的那个平衡点。
他这次动用那么多灵魂之力控制穆天择的身体,除却在宗门外保护她之外,自然还有正事要做。
上界局势日趋复杂,不仅皇叔联合一众大臣逼迫他立后纳妃,即便是上界其他帝国的主宰,都拼命想往他身旁塞人。
其中有一个借此机会混进云宫的女人,便是个刺客,身份暴露之后,被蓝天抓住,谁知她当场自戕了,死后没有尸体,只化作了一团黑黝黝的魔气,趁人不备逃出生天。
封印牢固,怎么可能会有魔族越过魔界边境?除非,是有人刻意而为之。
因此,他需要亲自查出魔气的源头,并想办法加固两界之间的封印。
楚漪纤打量着这个小侯爷,很快就分辨出了他到底是哪一重人格。
“穆天择,我知道现在的你不是原来的你。”眼前的穆天择,就好像成熟了好几岁,整个人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冷气,只有扭过头听自己说话的时候,他周身散发的温度才算是有了回暖的痕迹。
“不错。”
听到她这么快就下了正确的结论,君陌珩满意的地笑了,顿了顿,忽然开口道。
“那你喜欢哪个穆天择?”
楚漪纤差点没给自己的口水呛到,这位爷不是走性冷淡风格的吗,怎么忽然又这么缠绵悱恻了?这真是一道送命题啊!
不过话说回来,您跟自己吃醋真的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