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漪纤立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跟穆天择拉开了距离。
“干嘛!兄弟之间的拥抱,明白不!”
“可给我少来!你见到哪个帅小伙不是这样?咱能矜持点吗?”
“祝晴,我把你当朋友,你竟然这么怼我!?”
听着两个小女子你来我往地斗嘴,君陌珩无奈地摇了摇头。
但愿此行不要碰到上界熟人,否则看到他堂堂恒天君王,给两个没品且粗鲁的下界女子当保镖,恐怕传回上界,他历来冷傲的尊王形象将会破碎一地。
……
楚漪纤在前世,曾是特战队长,亲自出入混乱地带为组织获取情报,拯救人质,缉拿毒贩……她见过的黑暗与血腥并不在少数。
可当自己亲临这血腥宏大的冷兵器时代战场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被漫天飞舞的断肢,遍地成洼的血泊震撼到了。
迦澜国最外围的三座大城已被衡龙国占领,插上了绣着衡龙帝国图腾的旗帜。
而衡龙在连破三城之后,并没有就此满足,在这几日正大量调动兵马,试图乘胜追击,一路高歌猛进彻底攻破伽澜国都。
即便是祝晴作为局外人,看到了衡龙这样的大帝国如此大举屠杀,欺凌碾压毫无还手之力的小国,都觉得怒气澎湃,恨不得将衡龙这不要脸的入侵者吊起来打。
更别说楚漪纤身为迦澜公主,见到自己的将士百姓遭此横祸,会如何愤怒,作出不智之举。
“漪纤,你不要冲动,战场无小事……”
“不必担心,我心中有数。”楚漪纤深吸了口气,一闭眼尽是战场上的马蹄声,刀戈声,还有漫天的血雾。
只不过,现在就算她亲自上阵杀了几个敌军将领,也只是治标不治本,到底还是要先去圣澜宫弄清楚目前的局面。
按常理,大皇兄楚钰征精通兵法谋略,数年来戍守边陲,保护迦澜免于战乱,又怎么会在几日之间输的这么惨?
多想无益,楚漪纤三人一同驾着金翅大鹏,瞬息百里赶往圣澜宫中。
正逢华灯初上,理应是宫中热闹的时候,可当她走到圣澜宫门口的时候,却感觉到了一片沉寂凝重 的气氛。
“站住,什么人。”不过宫门口站岗的守卫还是尽职尽责地将她拦了下来。
“我是迦澜三公主楚漪纤,求见国主。”
“你当我傻子?吾国熙宁公主今在三清宗拜师学艺,如何会到圣澜宫来!说,你究竟是什么人,深夜冒充三公主入宫,有何居心!是不是衡龙国派来的奸细!”那禁卫军听了楚漪纤的话,勃然大怒,直接举起长茅,抵住了楚漪纤等人,不让他们跨进宫中半步。
唉,这真是世界一大难题之——“如何证明我是我”。
楚漪纤又急又气,偏偏这禁卫还站理了!
正当她打算直接翻墙进去的时候,有个熟悉的人影,带着一队禁卫军正巧穿过宫门巡逻。
于是楚漪纤立马跳了起来,冲着张之锐狂挥手。
“张大人!你来的正好,快证明我是三公主!”
张之锐听到这话愣了一下,有些难以置信地转过头,看到了一个女子,正冲自己焦急地招手。
曾经将圣澜宫几乎是折腾得天翻地覆的那个三公主,将自己虐趴在校场的三公主!?
他揉了揉眼睛,接着火把的亮光,总算是看清楚了女子的样貌。
“三公主!真的是你!你不是在三清宗修炼么,怎么就回来了!”
张之锐此时说不清楚到底是高兴还是紧张,直接丢了手里沉重笨拙的佩刀,一个箭步冲到楚漪纤面前,规规矩矩行了个礼。
“啊……您真的是熙宁公主……小人有眼无珠,冒犯了您,还请降罪!”看到禁卫军首领都这般恭谨,那看门的守卫忙不迭收起长矛,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行了行了起来,你这个工作态度还是值得肯定的,好好干以后国家不回亏待你的。”楚漪纤急着搞清楚现在的情况,于是拍了拍这个惊魂未定的守卫,便带着穆天择、祝晴两人随张之锐进入了圣澜宫。
“张大人,我这才走了半年,为何迦澜国会混到这般被动的局面?大皇兄呢?他在不在宫里?”
想到那个自己实在是没什么好感的父王,楚漪纤并不想跟他尬聊。张之锐是大皇兄楚钰征的得力助手,所以便先问了问他。
“回三公主,您不在的这段日子里,圣澜宫中出好些大事。唉,一言难尽啊。如今国主卧病在床,大殿下前往赤焰峡谷求药已有月余,不知道他能否安然归来……若不是大殿下不在国中,衡龙又如何会欺吾国无将才可用,这般嚣张地大举进军!”
张之锐语气沉重地将目前宫中的情况同楚漪纤简单说了些。虽然三公主只是一介女流之辈,那临危不乱的气度却能令他感到心安,值得信赖。
四皇子与她同岁,却还幼稚得好像一个孩子。
但愿此次三公主归来会给眼下风雨飘摇的迦澜国带来一丝希望……哪怕,撑到大皇子回来也好啊。
“你说父王病了?迦澜国灵草繁多,他是得了什么病,竟还要大皇兄亲自前往赤焰峡谷寻找解药?”
听了少女的询问,张之锐有些惭愧地抓了抓后脑勺:
“公主,在下不过是一介武夫,并不懂这些药理,如今太医在国主寢殿内寸步不离地照看着,您进去给国主请安的时候,可直接询问太医。”
“那好吧。”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楚臣天的寝宫前,两个宫女在门外守着,脸色苍白,看上去很是疲惫。
想了想那个“表面父王”,楚漪纤实在是有点头疼。
她真是一点见他的欲望都没有,若不是为了迦澜国的国防大事,打死自己也不跨进这扇门。
在迦澜国主的寝宫之内,只点了几盏光线柔和的仕女灯,人到中年的楚臣天躺在床上,看上去消瘦而憔悴,脸上布满了死气,不像是个正值壮年的国主,而像个行将就木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