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书易激灵灵地跳了起来。
陛陛陛下！
月惊鸿看都没看他一眼，目光一直胶着在那面巨大的镜子上。
确切地说，是一直粘在镜子里的某个窈窕身影上。
明书易忍不住问：“陛下不是要处理政务吗？”
就是因为这个，所以他才得了个这么奇葩的活儿，要“同时”盯紧相隔千里的两个地方。
好在他智慧超群，圆满解决。
明大将军还挺得意的。
月惊鸿波澜不惊地回答：“政务在哪里处理都一样。”
……
明书易一言难尽地瞅了瞅月惊鸿空空如也的两只手。
陛下您啥也没带，在这边处理的是哪门子的政务？
还是赶紧回紫宸殿吧。
面对自家爱将热切的眼神，月惊鸿只轻飘飘地说了一句话：“去把朕的东西拿进来。”
“……是。”
等到明书易风风火火地抱了一摞子奏章进来一看，他那个舒舒服服的座位已经被抢了。
行吧，仔细这么一想，反正陛下进都进来了，就算不抢，难道他还敢大喇喇地在陛下面前半躺着？
明大将军规规矩矩地在一旁站好。
镜子中，几个人正在热火朝天地讨论。
对于花冠玉所说的“三级凤翼可以选择飞起来避险”这一点，众人都觉得有道理。
七嘴八舌说了半天，最后沐弦歌冷静地只问了一句话：“选择飞起来还是选择装上这个球，关键问题在哪里？”
场面顿时一静。
大家都被问倒了。
半晌，倒是一直围观的南宫豫回答：“钱啊。”
“没错。”沐弦歌点头，“别人买东西，无非就是考虑两点：喜不喜欢；用不用得起。”
邓卓元缓缓摩挲着下巴：“嗯……我懂你的意思了。把凤翼拉到天上飞要多费灵石，装个这玩意儿自动闪避也要多费灵石。既然都费，那自然是哪个便宜选哪个。”
花冠玉一愣，沉吟不语。
倪新雨直到这会儿才插得上话：“我懂了我懂了！意思就是，你装这个球的钱比凤翼拉上天的钱要少！”
“对。如果能把成本控制在合适的范围内，我相信没人会拒绝的。”
明书易不知不觉已经看进去了，听到此处不由得跟着点头：“对啊，能省事又不多花钱，谁不用谁傻啊。”
正在低头“批阅奏章”的国主陛下突然说道：“可以选。”
明书易：……
陛下请注意一下形象，您现在正在处理政务谢谢。
还有这个“可以选”是什么意思……
月惊鸿轻轻“啧”了一声。
作为陛下的爱将，明书易在一愣之后，居然第一时间听懂了。
陛下这是在嫌弃这个大的简化版幻灵牌只能看却不能交流啊！
要不怎么说他是陛下的爱将呢，他不但听懂了这一层，他还深刻地知道，他们家陛下并不想直接跟沐弦歌说话。
毕竟英明神武的陛下是不可能在处理政务的时候不务正业的。
于是明书易赶紧摸出了正宗幻灵牌，呼叫沐弦歌。
沐弦歌：“？”
明书易一脸严肃：“我觉得——”眼神使劲往旁边的月惊鸿身上甩，“可以选。”
沐弦歌：……？？
大哥你在干什么？
她皱眉看着明书易挤眉弄眼，忽然觉得这屋子很眼熟。
这不是交泰殿吗？
未来皇后所居之地，明书易自己是万万不敢进去的。
所以月惊鸿肯定在。
所以明书易这是在使劲看月惊鸿？
所以这个“可以选”其实是月惊鸿说的？
可以选……他的意思是可以让人在“加装小球”和“拉升上天”这两项之间自由选择？
唔，可以啊。
这不就是后世的汽车自选配置吗？
我们的标配本来是这样的，但是你可以加钱选择个那样的。
沐弦歌跟几个人一说，大家都觉得这建议可行。
“对，这样等于把主动权交给了买东西的人。”邓卓元两眼放光，“这会使他觉得自己有决定的权力，大大增加他对这件东西的兴趣！”
沐弦歌大感意外地瞅了他一眼。
他说的这些话挺耳熟的……后世的她，仿佛在某些场合也不经意地听到过。
这个邓卓元在商业上果然有些天才。
经过商讨，大家很快便确定了这种允许自选的方案。
接下来便是技术问题了。
小球是具有自动规避障碍物的功能，但要如何安装到凤翼上呢？
倪新雨试着提议：“凤翼上面不是有四个按钮吗？把小球做成第五个按钮就好了。”
“但那只是小球自己会避让，它能带得动这么大个凤翼一起避让吗？”花冠玉本能地疑问。
邓卓元挠挠头：“而且那样的话，有可能会降低感应的灵敏度，毕竟按钮的位置又不是在凤翼的最前面。”
南宫豫死乞白赖地跟着跑过来，最重要的目的就是眼前这步，所以这会儿他也拧着眉毛，跟这帮孩子们一起想办法。
“听起来好像装在凤翼头部可以解决感应灵敏度的问题，但还是不确定能不能带着凤翼一起转。”他随口说道。
沐弦歌向邓卓元询问：“你这个小球具体是怎样做的？”
“就，把桑星的生魂抽出来，灌在小球里就好了啊。”
唔，所以其实那个小球是活的，里面有个生魂。
桑星会缓慢释放有毒气味，使人渐渐迷惑心智进而昏迷不醒，严重者可致人死亡。
把这种害人的东西抽取生魂，本身倒是不存在道义上的问题。
但是，生魂的力量毕竟有限。
小球能被带动，是因为它本身就很轻。
可是凤翼很重啊！
后世的智能驾驶，是通过传动装置和电子设备一起实现的。
但是玄灵大陆上不存在这种机械化甚至智能化的东西。
那么转换一下思路的话。
桑星只是一种普通的飞虫，生魂没什么力量。
有没有什么东西，是可以加强生魂的力量的？
她在思索，交泰殿这边正在和她通话的明书易也在思索。
思索得太投入了，以至于月惊鸿开口时，有那么一瞬间，明书易感觉自己有点懵。
“火乌泪。”
明书易呆呆地转头看着他家陛下，下意识地重复：“火乌……泪？”
那是什么？
那一头的南宫豫重重一击掌：“没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