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华龙的保安公司出来,华少准备给寒山打辆车去学校,寒山看了时间还有差不多一个小时才上课,就让华少直接送自己到学校,还说有话和他说。
华少想拒绝又不敢,所以就只能和寒山一路走着去学校了。寒山想好了说辞,对走在自己前面又郁闷不已的华少说:“华少,你为什么辍学在家?”
“我的事不用你管!”华少冷冷的回道。
“哦?我来猜猜,肯定是受不了别人的闲言碎语,说你是个没妈的孩子!”寒山直接打击道。
华少突然转过身,愤怒的指着寒山说:“你有种再说一遍!”
寒山冷笑了一声说:“我说了你又能怎么样?你打的过我吗?”
华少的气势顿时就软了,他哼了一声转过身去继续走。寒山又说道:“其实你比我好,你没有妈,但你有一个溺爱你的爸爸,我呢?从小就没见过我爸妈的样子!若不是被师父捡到并养大,就不会有今天的我了。说真的,你好歹还知道自己怕什么,我除了怕师父,其他所谓的母爱和血缘亲情,我真的没有体会过。”
华少没说话,但放慢了脚步,应该是被寒山的话所吸引了。寒山继续说道:“师父从小教我读书识字,教我武功,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他时常教育我的,就是要做一个好人,我也不知道好人的定义是什么,但看到你现在的样子,我觉得你和我很相似,不同的地方在于你爸舍不得收拾你,而我师父却不会。还有,我也不怕和你说,其实你这样的人,内心非常的脆弱,只是想用另一种方式来证明自己,在父母眼里,这是叛逆,而在我眼里,这是可怜。”
华少脚步一顿,随之又继续往前走。寒山知道自己的话触碰到了华少的内心,所以他趁热打铁的说道:“你知道你爸真正的身份是一个什么人吗?你知道他为什么能够支撑起整个龙门吗?你爸是一个比我还厉害的武者,可他为什么从来不告诉你,不教你武功?他就是怕你学了之后更加肆无忌惮,他这是在保护你,不让你踏入深渊。
如果说你不是这么所谓的叛逆,你爸会让你成为一个别人眼中仗势欺人的小混混吗?其实,你爸比任何人都想让你变得更强,如果有一天他不在了你才能接手龙门,可现在他为什么一直都对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就是一个父亲爱的矛盾之处了。
我这么和你说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是吗?”
走在前面的华少,一直听着寒山的话,虽然从背后看不出他的表情变化,不过寒山知道,华少一直都明白这些,只是平时没人敢和他说,哪怕是华龙,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寒山不怕,因为他觉得华少的本性不坏,就是被宠坏了。
华少良久之后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平复内心的激动,寒山又说道:“我和你爸商量好了,如果你回到学校继续读书,那将由我来教你功夫,也就是说你要拜我为师。”
华少听到这句话,先是肩膀,一抖,明显的又有些激动,不过又恢复了回去,寒山继续说:“你拜我为师,不用喊我师父,我也会教你。但我有个条件,就是给我回到教室,用心的学习课本上的知识,等你考上大学那一天,我保证你能够和我打个平手,如果加上你爸教你的,你完全可以打败我。”
华少听到这里,真的是心动了,当他看到寒山把一个人扔出大门的那种淡然,和面对一群小混混的坦然,还有他那如鬼魅一般的身手,华少真的心动了,他停下脚步,思考很久之后,有些艰难的转过身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看着寒山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寒山手一摊说:“你觉得凭我的本事,还需要对你图谋不轨吗?我缺的不是钱和权,我缺的是朋友。”
华少听到朋友两个字,眼神也是暗淡了不少,虽然他平时身边都跟着很多人,但他很清楚那些人为什么跟着自己,真正的朋友,一个都没有,他只能装着很高傲,很残忍来巩固自己的地位,毕竟龙门华少的身份摆在这里。听到寒山说朋友,他内心更为触动,他何尝不想有一个真正的朋友呢?
最后,华少终于妥协了,有些犹豫的说道:“你是说,想和我做朋友?”
寒山露出一个自认为很灿烂和真诚的笑容说:“我非常乐意。”
华少眼眶有些湿润,眼前的这个同龄人,真的让他捉摸不透,自己又不敢对他怎样,而且到了现在自己三番两次找他的麻烦,可他却想要和自己做朋友。他很清楚,就寒山的本事,根本不需要任何心机来接近自己。又想了一会儿的华少终于是语气服软的开口说道:“我考虑一下吧。”
寒山看了看手机,还有半个小时上课,他朝一辆刚好经过的出租车招了招手,扭头对华少说:“你爸那里有我的电话,你想好了随时可以找我,对了,我只给你一天的时间考虑。”
看着寒山坐着出租车离去,华少在原地站了很久很久,很多时候他都夜不能寐,别人不知道他自己想要什么,但这个寒山却好像很懂自己,真的如他所说,他们是同一类人吗?许久之后,华少抹了一下眼角,仰着头长长地做了个深呼吸,转身走向保安公司。他已经想好了,不需要一天,一刻就够了,打动他的不是自己可以学武,而是寒山那真诚的一笑和那朋友两个字。
寒山回到教室,还有五分钟上课,因为没睡午觉,整个人感觉都有些昏昏沉沉的,不过他很奇怪的发现班里的人看自己像看怪物一样,就连平时对自己冷嘲热讽的杨森几人,直接躲得远远的,原本寒山还有一个同桌,被他打掉一颗牙齿之后,他就没有同桌了,那个人死活不坐他旁边。
寒山也乐得清闲,没有多想就把课本拿出来准备上课。
第二天,寒山吃着一个面包走进教室,所有人依旧是那一副很害怕的眼神看着他,只有学习委员收作业的时候才和他说了一句话。
第二堂课又是语文课,那个秃顶的语文老师破天荒的没有再含沙射影的说寒山,这让寒山没想明白是什么原因。不过课上了一半,魏老师就来了,敲了敲门后,对语文老师说:“王老师打扰一下,我们班新来了个插班生。”
王老师抬起头看着魏老师,魏老师浅浅一笑,对身后说:“进来吧,以后你就是我们班的学生了。”
从魏老师身后,走出来一个穿着校服,理着平头的精神小伙,他对魏老师点头示意后走到讲台,对下面一群目瞪口呆的同学说道:“大家好,我叫华虎,以后请同学们多多关照。”
说实话,华虎的名字在云一中那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华少的大名早就上了学校同学们心中的第一风云榜。虽然以前他不是学生,但他的名字,却让所有学生谈之色变。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的是,这个华少,今天竟然走进教室,很有礼貌的自我介绍了一番!
他话音刚落,班里顿时就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杨森有些惊讶之余也有些得意的鼓掌,他们两人经常泡在KTV和酒吧,也算是老相识了。
掌声结束后,杨森回头看了看寒山,有些轻蔑的眼神和那笑容,让寒山觉得好笑。不过他也明白杨森为什么会如此,没有管他。
华少等同学们鼓掌结束,扫视了一下教室,直直的就朝寒山走去,教室里顿时安静得可怕,昨天的事班上早就传开了,所有人都知道寒山和华少之间,有一道无法逾越的障碍,像仇人一样。杨森也像看好戏一样看着华少走向寒山,心里暗想:我让你得瑟,今后看华少怎么收拾你!
华少走到寒山旁边很有礼貌的问道:“同学,这里有人吗?我可以坐这里吗?”
寒山笑着说:“没人,你坐吧。”
华少应声坐下,魏老师又朝语文老师笑了笑才离开,语文老师也就继续上课了。
“没想到你那么快就来了,为什么把头发剪了?。”寒山小声地对华少说。
华少一边拿书本一边回道:“想通了自然就来了,没什么想不通的,学校不允许留长头发,剪了也好,一切从头开始。”
寒山笑了笑说:“也对,那我们以后就是同桌了,多多关照哦。”
华少没说话,而是看着黑板上的标题,打开了课本。
寒山识趣的没有再说话,而是和他一样,认真听起了课程。
教室里除了寒山华少二人以外的所有的同学此时根本没心思听课,都在猜测二人是怎么回事。最为夸张的就是杨森了,他一直回头看两人,直到被老师提醒才一脸狐疑和惊讶的回过头去。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就是一个星期过去了,这个星期对寒山来说是彻头彻尾的打击。因为一向被冠以纨绔子弟的华少,每节课都很认真的听,做笔记,有时候还举手回答问题。
在一次英语课堂测试中,华少竟然以差一分就满分的成绩再次震惊了班上所有人!而寒山的成绩却只有十多分。看着自己的试卷,寒山真的是想要抓狂,不是说华少一直都辍学在家和混迹社会吗?怎么会考那么好?
更让寒山吃惊的是华少的篮球水平更是厉害,在校队有一定名气的杨森在华少面前,根本就是小学生级别的,而华少打篮球看起来就像是艺术的表演,直到后来,寒山才知道华少以前是打街头篮球的。
周五放学,寒山准备离开的时候,华少把寒山叫住,两人坐在篮球场边,彼此沉默着看着其他学生打球。
最后华少忍不住沉默开口问道:“什么时候教我武功?”
“你基础太差,等等看吧,对了,你英语水平怎么会那么好?”寒山转移话题问道。
“哦,我爸的翻译教的,她是某某大学英语专业毕业的。”
“你爸还有翻译?”寒山吃惊的问道。
“应该是我爸交的女朋友吧,可能碍于我,一直没有公开。”华少叹了口气说道。
寒山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华少又说:“我基础是不太好,你和我说要怎么做?”
寒山想了想说:“你家到学校要多久?你是坐公交还是?”
华少默默算了一下说:“坐公交半个小时,不坐公交应该要一个小时左右。”
寒山说:“这样,你每天早上都跑着来学校,放学跑着回去,等你能跟上公交的速度,我再和你说下一步的事。”
华少咬了咬牙,没说话。
寒山继续说道:“跑步是一项很锻炼人的运动,我从小就在山里跑,不知道比城里难了多少倍。”
华少没多说什么,起身离开了,寒山也起身准备离开,这时一个女生从后面叫他的名字。
“寒山,你给我站住!”
寒山回头一看,就想要拔腿就跑,只可惜女生已经小跑着来到了面前,她又说道:“你躲着我干嘛?我会吃人吗?”
寒山无奈的说道:“你不会吃人,你爸妈会!我说你能不能离我远一点?我可不想再进办公室。”
女生低着头一跺脚,直接说道:“我不管,我就喜欢你怎么了?”
寒山额头满是黑线,这女生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哪有一上来就说喜欢自己的?他顿了顿才说:“呃呃,同学,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这样闹下去以后我还怎么在学校学习?”
女生犹豫了一会儿,才小声地说:“我又和他们吵架了,今天不想回家。”
寒山心里像是有蚂蚁在爬,不是痒,而是想抓狂!他白了一眼女生说:“不回家去找流氓啊?”
没想到女生突然抬起头,很认真的说道:“对啊,我找流氓你再来救我!”
哎哟喂,我怎么会说这个?寒山一拍脑门,对女生说:“好吧好吧,我认输了,你到底想怎么样啊?”
女生又低下头,红着脸说道:“我今晚去你那里可以吗?”
寒山直接瞪大了眼睛,这句话的信息量可真是太大了!放在一个成年人身上,那这句话的诱惑力可不是一般的,但寒山…。
见寒山不说话,女生直接说道:“不说话就表示默认了,走吧!做饭给我吃。”
寒山心里都快崩溃了,书上说女人心海底针,还真不是乱说的!他对付敌人一点都不会害怕,但对付这样楚楚动人的女生,他还真是没辙。
见女生自己往前走,寒山悄悄的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直接就撒腿开跑,那速度,似乎比他运起飘絮步更快一筹!女生走了几步回过头来想说些什么,可身后哪儿还有寒山的影子?她又是一跺脚哼了一声说:“本姑娘就不信你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