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荞并没有昏睡多久,醒来时人已在凤仪宫的正殿。而偏殿处,无数宫女太监穿越其中,让她来不及细想,连鞋都顾不上穿,一路狂奔而出。
夜天恒,夜天绝,连同丁家父子都端坐其中,看着披头散发,赤脚而来的女子全都愣住。
筱荞目光扫视一周,再看看里间躺在床上,被无数老头围着的风香尘与清思阳,心骤然凉了半截。“卓凡呢?爹,卓凡呢……”
“你别急,他没事,他回府去请无医老人了。”丁丞相赶紧解释,就怕说慢了,这个女儿又要吵得不可开交,心灰意冷了。
筱荞放下心中的大石,却是转头看向夜天绝,低声问道:“你,你不杀我们了吗?”刚刚那些老头,她多少也认识,都是宫里的太医。他们能在此,是不是证明,他也打算放过她了……
夜天绝万万没想到筱荞问他的第一句话会是如此,没有责备,没有怨恨,而是再正常不过的一句询问。记得她对卓凡说的那句‘他会杀了你的’,强烈的震撼着他的心。他以为,在她的心里,他已经成了杀人魔王。却不想,竟是这般。
见夜天绝点了点头,筱荞终于放下那颗悬着的心。正想调头进去查看,却见数名太医都退了出来。“禀皇上,王爷,臣等已经检查清楚。他二人的伤势严重,清将军失血过多,性命堪舆,若再不拔剑,必死无疑。而另一位,中箭位置靠近心脏,箭上有倒钩,这一拔,难免伤及其他,只怕立马会死。臣等无能,两者只能选其一,还请皇上,王爷明示!”
“两个都要救!”不等高位上两人开口,筱荞已经率先说出答案。失去任何一个,她都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面对。所以,这不是单选题,而是多选题。无论如何,哪怕与阎罗王抢命,她也在所不惜。
冷静心情,这是她首先要做的事。只有这样,脑袋才能运转,才能思考。他们二人的关键,现在就在那支箭上。消遣调头,肯定道:“大哥,我们要分开他们,你先用内力把他们连着的那支箭折断。要巧劲,尽量不要使箭有太大的波动。这样,便可以先救出大师兄!”
“哲轩手已经受伤,虽不重,却也控制不好力道。不如,让朕来吧!”夜天恒站了出来,其他人伤的伤病的病,还有比他更适合的吗?
筱荞看了夜天恒一眼,随即点头,没有半分犹豫。救人要紧,此刻卓凡不在,已别无选择。
夜天恒踏入内室,所有人紧跟其后。只见他看了两个一眼,便伸手去捏住他们中间串联的箭,只听一声脆响,箭应声而断,整个过程极快,几乎没有任何波动。清思阳被抬到了另一张床上,两人霎时分割开来。太医也在这时用极快的速度拔掉那支剩余的箭尾,开始替他处理伤口。
而现在剩下待处理的就是风香尘,箭头在他身上,不能拔,那要怎么才能取出来?思索片刻,脑海里迅速闪过两个字:手术!只是,这里的条件和这些老中医,懂这些东东吗?不说又怎么知道,还是先问问吧!
“你们这里有没有小刀,就是例如飞刀之类的那种小型刀具。还有,你们谁会外科,可以把他的伤口拨开,然后把箭一点一点的取出来……”
这是什么方法,他们连听都没有听过。箭伤处理方法无碍乎是两种,一是为伤及要害,直接拔了就没事了。二是伤及要害,拔不拨都是死,拔了还死得更快。却从来不知道还有这种方法,习了这么多年医术,他们当真是闻所未闻。
筱荞看他们懵然不知,面面相觑的模样,就知道他们不会。正在失望之际,却听外面一道声音传来:“你这小丫头还真是机灵古怪,这种方法也想得出来。你会医术!”
她若会就自己动手了,何必还在这里询问半天。顾不得许多,一把狂奔过去,拉住来人的手,激动道:“老头,你终于来了!快点,看有没有救?”
“有救,有救!用你刚刚那种方法就一定有救。只是,我为什么要救他?”她之前是怎么迫害刑逼他的,他可是清楚的记得。现在想到他了,门都没有。
他能不能先别记仇,救人要紧。“大不了我不要你神猪了,这样总行了吧!”
“你还得答应,做我的徒弟!”这丫头稀奇古怪的玩意太多,有她在,他这个老头也不会寂寞了。
“好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现在先救人。”条件以后再谈,她现在只想让风香尘脱离危险,再拖下去,只怕神仙都救不了了。
无医老人笑笑的理了理白胡子,驱赶了所有的人,房中太多人,绝不有利于病人。筱荞是死活的要守在一旁,不愿离去。无医老人也不管她,自行开始手里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