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腊月二十三,北风萧萧,雪花飘摇。津州市中级人民法院一审开庭审理徐京杀害郭丹一案。
这起案件是建国以来第一起特大杀人碎尸案。引起了全国上下的瞩目,各地记者纷纷赶到现场,进行采访,全国各大法律机构和知名律师也前来参加旁听。甚至有些卖刀具的商家也拿这个案件作为噱头,进行炒作:徐大厨菜刀,锋利无比。任你铜皮铁骨,它依旧削你如泥……
一时之间,搞的满城风雨,人尽皆知。
而作为嫌疑人的徐京,对于其行为表现出良好的悔过态度。也有好多著名律师申请免费为其辩护,以此来炒作自己的知名度。
当天下午两点,法院内严肃而寂静,大家都瞪大双眼看着被告席上的徐京,只见他面色憔悴,双手和双脚均被带上锁铐和锁链。
开庭后,很快,检察官宣读了起诉书,出示罪证,询问徐京对起诉书是否有不同意见。所有人都知道他认罪态度好,整个案情简单,犯罪过程清晰明了,理所当然认为他没有意见。这只是走个过场,重点是待会儿辩护律师与公诉人关于徐京犯罪的主观恶意性的辩论,看是故意杀人呢,还是过失杀人。
这时,徐京咳嗽了一声,拿起一副前几天才向看守所申请佩戴的眼镜,不慌不忙地戴上,随后拉了一下黄马甲,使得囚服更挺一些,整个人更精神了些。
他微微闭上眼,过了几秒钟,重新睁开,挺直了脊背,缓缓开口道:“对于公诉人的犯罪指控,我个人有很大的意见!”
徐京的话刚落音,全场哗然。只见审判长拿起法槌,不停的敲打着底座:“肃静,请大家肃静。”。吵闹声随着法槌敲打声的停止而变得异常的安静。一旁的辩护律师对于徐京的回答先是惊讶,后转变为愤怒。他稍作调整下自己的面部表情,诡异的递了个眼神给徐京,小声说:“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了吗?我会努力争取,让法院判个过失杀人,你现在这样搞,让我如何为你辩护呢?”
徐京并没有搭理辩护律师的话。双眼紧紧地盯着主席台上的审判人员。
“请被告人陈述”法官说道。
徐京低着头,嘴角上扬着一丝别人无法察觉的笑意。他整理了一下衣袖,接着不紧不慢的抬起额头,扫视着身后的每一个人,回头看着法官说:“我不知道我今天为何会站在这里,此时的我,很害怕很无助,我根本就没有杀过人,我也没有做任何违法的事情!”徐京带着一副无辜的表情,仿佛受尽了世间莫大的冤屈:“案发时间我根本不在现场,我更不认识被害人!”此语一出,全场的人目瞪口呆,大家都以为徐京疯了。明明自己杀了自己的妻子,现在却装作若无其事。任凭审判长如何敲击法槌都无法制止现场人群的激烈讨论。
对于徐京突发其来的回答,让整个案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审判长只好宣布休庭,第一审判阶段嘎然停止。
“徐先生,你是怎么回事?”徐京的辩护律师生气的说:“你这样搞,让我如何为你辩护?”
徐京转头看了看身旁看守他的警察,然后笑着说:“王律师,我们可是签过合同的,如果你不为我辩护,那你就违反了合同的规定!”
王律师被徐京的一番话说的哑口无言,并不是他在乎这份合同,而是自己做了几十年的律师,从未出现过这样的情况。合同事小,名声事大,不能因为徐京的这个案件而让自己名声扫地。如果这样下去,自己以后如何在圈子里混呢?他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似乎用恳求的语气说:“徐先生,咱们还按照之前的方式来进行,你放心,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做,保证不会出纰漏的”
徐京,听了王律师的话,不由得浅浅一笑:“王律师,你要知道,我已经说了,我根本就没有杀人,我也不会杀人!我是冤枉的!”
“那你事先怎么没有说?你现在翻供已经来不及了,这样非但不能减轻你的罪行,而且还会加重罪行的处罚,你要想清楚!”
正说着,第二审判阶段已经到了时间。徐京顾不得回答王律师的话,他在两名警察的看羁押下重新回到了被告席。
审判长宣布正式开庭。
法官问:“你说你没有杀人,为何这份口供和这些罪证你都承认了,而且还签了自己的名字,按了手印?”法官拿起一份文件,威严的说道。
徐京擦了擦额头上,不知什么时候冒出来的汗珠:“我当时也是迷迷糊糊,似乎有一种巨大的压力让我必须这么做。”
“巨大的压力?你能详细说明这种压力是什么吗?”
徐京叹了口气,觉得很无奈。接着他提高了自己的声调:“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迷迷糊糊的!审讯的警官问我什么我就胡乱的回答什么,感觉就像有人在牵着我的鼻子走?
法官听到徐京说有人牵着他的鼻子,思虑周全后问道:“你的意思是审讯的警官在逼供或者诱供嘛?”
徐京摇了摇头:“也不完全是这个意思。但是我清晰的记得那具女尸的死亡时间是11月13日,但是整个十一月份我都是住在酒店的宿舍之中,每天除了睡觉就是工作休息。从来没有离开过酒店半步。再说了,我压根也没有回家,更别说杀人了!”
他沉吟片刻:“我所说的这些情况,酒店的工作人员都可以为我作证。我更加相信,法律是公平公正的,法官一定会还我的清白!”
这时侯,酒店经理也作为证人走上了法庭,他弯腰曲背向在场的法官和旁听的人员,尊敬地鞠了一躬:“尊敬的审判长、法官和现场的听众,我今天作为证人站在这里,在此,我宣誓:对于我本人所说的每一句话真实有效且负法律责任。徐京整个十一月份都在酒店中,从未离开过酒店半步,直至到被警察带走为止。我作为证人可以为他作证。”酒店经理面部表情严肃认真,说的每一句话都斩钉截铁。
“那你为何主动向警方提供了你们酒店牛排的香料?”法官问道。
酒店经理急忙说:“哦,当时周警官带着一帮人来询问我们的香料,并没有告知是关于徐京杀人的事情。我以为是香料出现了问题,所以便偷偷的去了厨房,拿走了一些香料的残渣交付于他,至于他用做什么用途我就不得而知了!”
法官听了酒店经理的陈述表示没有异议,接着又将目光投向徐京的方向:“请问被告人,你既然没有杀死你的妻子,请问你妻子现在何处?”
徐京刚要开口说话,这时一个打扮时髦,长相十分漂亮的女人走到徐京的旁边,对着在场的所有人说道:“我是徐京的妻子郭丹,我丈夫并没有杀人!”
在场的所有听众,包括公检法的所有人员都为之一震。大家都以为自己在梦中。因为,被害人郭丹竟然复活了,而且大摇大摆的出现在法庭之上。这让原本复杂的案件变得更加扑塑迷离。
事后,公安机关审核发现,在法庭上出现的女子确实为徐京的妻子郭丹。而徐京因为证据不足,被取保候审。
公安局内,气氛异常的紧张。只见刘局气势汹汹的板着脸,凶狠的目光看着面前的每一个人:“我也干了几十年的刑侦工作了,经历了大大小小的案件。从来没有如此的荒诞不经,这恐怕是我们有史以来,最丢脸的一次案件!”
张圭挠了挠头:“当天嫌疑人已经承认了自己所做的一切。这份口供也是他亲自签字确认的!谁知道他会翻供!”
“那死者的复活又作何解释呢?”
张圭看了看了一旁的周克:“那您得问周克了!”
刘局走近周克的身旁,仔细地打量着他,发现周克并没有紧张或者其他的表现,给的人感觉好像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神态:“你对这个案件有什么看法,当初可是你主办的!”
大鹏见状,急忙接过刘局的话,高声说到:“当初我们的方向是对的,但是由于证据不足我们就没有定案。查到中途的时候,张队忽然插了进来。后面的情况张队是最清楚的!”大鹏明白刘局为何要这样问周克,无非是想找个借口让周克承担这次案件的后果,但是之前在审查案件时,由于证据不足张圭却要草草定案,这个锅我们可不能背。
张圭听了大鹏的话,脸色有点难看:他认为自己并没有理论上的错误,况且自己这个案件时也是有理有据的。而错误的根源在于周克他们之前搞的什么画骨辨尸,什么香料识别。弄错了侦查的方向,这才导致现在的结果。
但是周克和瑛红提出了不同的意见,他们坚持自己的侦查方向并没有错误。
“好了,都别争论了!这个案件还有你们侦办!我给你们十五天的时间。”刘局看着周克和瑛红说。说完后,便带着张圭离开。
看着刘局和张圭离去,大鹏心里自然是很不高兴:“有好事就上,坏了事就撤,凭什么,自己拉了屎让我们来替他擦屁股!”
周克拍了拍大鹏的肩膀,安慰了他一番。大鹏更加觉得委屈。周克说:“这是我们的使命。无论任何的挫折和困难,只要案件水落石出,这点困苦又算得了什么!”
“这样的毒鸡汤,以后还是给我少灌点!我怕中毒身亡”大鹏对于周克的大道理已经听的耳朵里起茧了。
周克笑了一番:“好了,十五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大家都鼓起勇气,争取早日破案!”
大家都信心满满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