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境已没撑下去的必要,山谷露出真容。百花阁不过是一片林中空地而已。
这里的灵气十分浓郁,比栖霞山巅强上一倍有余。遍地的仙草、灵树。
猿妖、牛头怪此刻也上座。木墩为桌,朽木为椅。木墩上摆了灵果几种供妖享用。几种灵果在外界很少见,通常生长在灵气浓郁的地方。
顾焕文发现这些灵果的作用与“雪参蛤蚧滴丸”的作用相差无几,有恢复功力的效果。他建议众人都放一些在储物指环里,以备不时之需。
山神庙即出,个中秘密早晚让人知晓。没什么好隐瞒的,不如放众人和妖出来透透气,见识一下也好。
众人和妖一出现,引起荡芒山大轰动,凡好奇者纷纷过来凑热闹。原本平静的山谷加入新鲜血液后,变得象人类的集市一样热闹。花狸猫和小狐狸们和小小花妖、树精们忘情的玩要。
阮姑娘也和众仙子们搭上了讪,聚众闲聊起来。她们的话题不外是美容丹药、养灵珠宝首饰和服装等几类。
几仙子围绕着阮姑娘,一个劲儿的称赞她穿的衣裳好漂亮。正好阮姑娘手中有清单内购制的大批衣物,先露出几件供仙子们观摩,仙子们啧啧称奇不已。
这边顾焕文也把近二十枚储物指环奉上,清单内的物品只多不少,多出来的代表他的一番心意。
说着,他又拿出原本是李季唯的中品道器宝剑赠送给菩提长老。菩提长老欣喜非常,看来他十分中意这件宝物。
这一幕恰恰让李季唯瞥见,心下不是个滋味,那剑原本是他的。
不过稍后他便被俯身可拾的遍地仙草给吸引了,百年生的仙草触目众多,上千年的仙草间或有之。
李季唯不禁仰天长叹,此地虽不算仙境,可堪比仙境,若是他能长久徜徉其中,种药炼丹,也不枉此生了。
不远处的顾焕文早注意到他的一举一动,脸上露出不易察觉的微笑。
众人均可自由活动,荡芒山没什么规矩,顾焕文还是告诫众人和妖不要肆意妄为,乱了分寸。想吃灵果、仙草的要问过人家同意后才可以采摘。百年及百年以上的仙草、灵果树不要动,他自有安排。
荡芒山仙草、灵树之多是因为与树精、花妖同类。他们有一定之规,不吸食同类更没有损坏,所以能自由生长到现在,可谓是一片生机繁荣的景象。
这在迦兰大陆上的其它地方,根本是不可能存在的。顾焕文也正是看中了这里得天独厚的人文和自然条件。
阮姑娘与仙子们交流,是件赏心悦目的事儿,她接受了一些馈赠,都是些灵石或矿晶宝石之类的小玩意儿,让她十分高兴。
但凡提及顾焕文,她都言必称咱家相公,别的仙子不觉什么,倒是引起了一个仙子的不快。
阮姑娘也觉察到,准备了一件首饰,侧面问蝴蝶花仙子。蝴蝶花仙子得了首饰十分欢喜,便把顾焕文当初在荡芒山发生过的事儿说了,包括双方暧昧一事,有妖亲眼目睹。
阮姑娘听了心下一沉,恨得牙根儿直痒痒:一个妖精,敢和老娘争男人,哼!自此,只要二女相遇,必怒目相对。
俗话说的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弓二郎领头找到一个山洞,当做安身之所,还需要找些干枝干草布置一些床铺。
关于吃食,顾焕文和几兄弟早有准备,带了多担生米和渍莱的佐料,除了野果、灵果可以吃,莲塘里的锦鲤更让人垂涎三尺。
莲塘是莲花仙子的地盘,大小莲花产生灵智的妖精有百十个。莲塘范围甚大,其中锦鲤无数,大到十数斤或之上的不在少数。在莲花仙子的首肯下,公孙策等人和妖都乐得下水嬉戏捕鱼。前提是不能赤身裸体下水。穿衣下水也阻挡不了弟兄们的热忱。
到了晚间,众人和妖在岸上升起篝火,喝酒吃鱼不亦乐乎。酒是桂花酒。顾焕文请来了众长老和十仙子入宴。以天当屋,以地为席。摆了好多自带的点心。
有好多的小家伙树精、花妖们也来凑热闹,有小妖喂他们鱼肉吃,也没什么不妥。太好吃了,都嚷嚷还要还要。
花妖、树精惧怕篝火,稍稍远离,和顾焕文一席边饮边谈。
有调皮的树精小家伙,从根系汲取池塘的水,射出水箭想要灭火,水太少进入火堆便消耗没了。该小家伙被大树精制止。
顾焕文见了,马上想到了对付火阳真君的良策。
篝火旁猿妖、牛头怪、弓二郎、公孙策、狼妖、猪妖等众兄弟猜拳喝酒,热闹非常。
李季唯在一旁反倒成了外人,独自喝着闷酒。喝闷酒的不只他,还有狼妖旁边的阮姑娘。
阮姑娘看的真真的,顾焕文左边是菩提长老,右边是蔷薇仙子。那人对蔷薇仙子大献殷勤,窃窃耳语不说,还剥开鱼皮拿嫩肉给她吃。
“龌龊!”阮姑娘骂道,干脆一转身,眼不见心不烦。
众长老开始步入正题,探讨如何抵御虎王联盟的事宜。在顾焕文的角度,他只是荡芒山的客人。话不多说,提个建议还是可行的。
中途顾焕文提议让猿妖参加,因为猿妖与虎王势同水火,最有发言权。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老虎山方面估计是得到“槐树老怪”闭关沉睡的消息才敢这般嚣张。
虎王一向是野心勃勃,近些年来招兵买马,四处攻伐,收编了不少山头的小王小妖。现在的老虎山麾下光大钻风就超过二十名,总体实力已超过了梅山。
另虎王联盟有妖王十多个。能数得上的有“金鸡岭”鸡精大王、“五指山”银角太岁、一道岭“无底洞”巨齿鼠王等十几个妖王。其中以“锅盔山”的灵婴大王和“万寿山”的火阳真君势力较大,最不容易对付。
那火阳真君可运功激发火球,最让树精花妖们感到头痛;灵婴大王修为极其恐怖,已经达到了圣婴阶后期修为。
众长老集思广益寻找对策。联想到了小树精灭火的情景,顾焕文有了主意。所有花妖、树精对战火阳真君之时可汲水灭火。长老们纷纷赞成,此计甚妙!这样火阳真君的实力将大打折扣。有长老提出可事先汲取水份存储,到时侯群起而攻之可稳操胜券。
接下来的灵婴大王实力也不可小觑,别看人小心智可不差。荡芒山范围内还没有哪一个能和灵婴大王单打独斗的。除非槐树老怪出关。众人皆不赞成硬拼只宜智取拼计谋。看来只有采取诱敌深入的办法来对付了。具体情况再说,走一步看一步了。顾焕文这次带回来的清单物品中有初级道器兵刃若干,荡芒山的实力将进一步提升。
他也不吝啬,除了邋遢老道的法戒没时间清点外,他手中还有初级道器七把。之前送给猿妖大哥的十把,现在也分派给了手下。他也把七把兵刃也分给了狼妖手下小妖。
二十名小妖保证不了每人一件,没有的日后再说。其它的几个兄弟弓二郎、莫少言、公孙策几个身上有多余的初级道器兵刃的也拿出来,尽管不舍,还是分发了,还有小妖没分到。
白堂笑道:“兄弟我压箱底的宝贝都贡献了,老大是不是有所表示啊?”
“小事一桩!”他说,“日后都给弟兄们找补回来。”
接近夜半时分,酒宴散场。各自回家各找各妈。
地下的鬼魂开始了活动,青幽幽的鬼魂四处游荡。顾焕文在外界从未发现过这种情况,他猜测应该是和这里的灵石矿脉有关。他把阴丽华唤了出来,放风的时间到了。
接着发现一个极特别之处,就是有些鬼魂尚存有前世的意念,有修炼打坐的行为。这种行为明显是有意识的。这样的鬼魂发出的青幽幽之光明显比其它鬼魂浓郁不少。
上次他就注意到有所区别,但并未在意。按颜色来划分,鬼魂大概有五种。
第一种青光模糊不辩人形,二种光团更加清晰能见鬼魂生前的面貌。第三种、第四种青色光晕颜色逐渐加深,见鬼如见真人。直到顾焕文看见了第五种不由得瞠目结舌,有一只鬼魂的青幽幽光晕,明显青的发紫。这是什么情况?有什么不同?只是引起他的注意,但并没引发兴趣。
顾焕文童心未泯,忆起当日在此地与小家伙们捉弄鬼魂老道的事情,就想乐。《莲花心经入门》便是从老道宝盒中窃取抄录的。
找了一圈,终于发现了老道,老道仍旧扛锄头鬼鬼祟祟的老样子,在一个地方打转儿。地上有刚掩埋过的痕迹。
顾焕文和阴丽华边走边聊,谈的是高昌国的一些地方,正是他拓下残片标注的地名。他是想进一步唤醒阴丽华前世的记忆,了解的更多。四方界高昌国遗迹内的宝藏他志在必得。
咦!偶然间,他目睹一个青幽发紫的鬼魂在晃荡,这鬼魂紫中透红,颜色最深。在鬼魂中属于最特别的一个。
鬼魂离地三尺悬浮在空中,貌似在打座修炼。咦顾焕文停下脚步,饶有兴趣的盯着对方。
“顾焕文,你是发现什么了吗?”阴丽华问,她看不见但有这方面的感觉。
“晚辈看见了一个鬼魂,与其它鬼魂不同。”顾焕文如实回答说。
“怎么可能?鬼魂皆无形无迹只在阴间有,你怎么能看见?”阴丽华疑道,“少危言耸听了!”
也是!这话连他自己都不信。
稍加考虑后传音入密解释道:“晚辈因吸食了囡囡、丹丹他们的精华液,所以能看见。”
“什么?骗**华液?顾焕文你不觉得这么做很缺德吗?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阴丽华冷冷道。
“呵呵呵!前辈误解了,晚辈不是缺德而是缺钱啊…”顾焕文调侃笑道。
当下把与小家伙们交易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阴丽华听到后面点了一下头。
“噢!原来如此!双方都得了好处,两全其美,你小子也忒奸了!”阴丽华道。
一人一尸就在紫魂面前聊起来。话题一转顾焕文叹道:“不知道前辈的眼睛何时能看见!上千年都生活在黑暗当中,若在下的话早就先行自裁了。”
正所谓有志者事竞成。阴丽华一向以乐观的态度面世。她说:“老身现在已修得二魂三魄,再差一个明魄开光,才能看见,千年都过了,相信再不多久,或许是百年亦或是再一个千年,老身总是能看见的…”
恍惚中大千世界就在眼前,前途是光明,在不远处。任重而道远!实际上遥遥无期。
顾焕文听了大为触动,他也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接着,他拿出一个瓷瓶,瓶中尚有四滴精华液,他吃了三滴,心下一动。把余下的一滴递给阴丽华道,“前辈试试看效果如何?”
阴丽华也不推脱,服了下去。
不到一刻钟,突然有了感觉,警惕道:“顾焕文,那只鬼魂好象看得见你。”
精华液无疑起了作用。
阴丽华袖中利爪探出,蓄势待发。
“前辈不必认真?”顾焕文对阴丽华说。
遂转向鬼魂,鬼魂不知何时已停止了修炼。在他身前不及一尺,伸手可及。
鬼魂的面貌乃是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装束很奇怪,一身兽皮,乃是用牛筋把一块块熟皮连缀成的衣服。
老者十分好奇地上下打量顾焕文,顾焕文也打量他,一进一退或一退一进。他伸手触摸,鬼魂也是,均摸中实物。同时吃了一大惊。
老者先忍不住道:“你看得见老夫?”
顾焕文迟疑了一下,道:“晚辈看得见!”
见对方没有敌意,顾焕文俯身便拜,“给前辈请安!请恕晚辈冒失之礼!”
刚俯下便被一股柔和的力量托起。
“你很有礼貌!”老者微微笑道,年青人的表现很让他受用。同时也对眼前的年青人产生了好感。能看见彼此,证明二人之间有缘分。
“哦!?你修的是莲花心经?”老者没等他回答,又惊讶道。
这回轮到顾焕文惊讶了:“前辈何以得知?”
老者捻须笑道:“老夫有神识入骨的法门,想知道什么不过是一念之间的事,”说着又叹息道,“传说中莲花心法修得大成境界能步步生莲,你小子貌似才起步啊…”
顾焕文无语。
稍后,顾焕文先介绍了自己,又介绍了阴丽华。老者一眼便看出千年阴尸的修为被符咒禁锢。一个能和僵尸平安相处的人修,很让老者好奇。
“前辈!走的累了不妨到在下的居所畅谈一番如何?”顾焕文提议。
老者欣然前往。
对于鬼魂修炼显形的事情很少见,荡芒山方面也有所察觉,但一直在观望中。
顾焕文居然搭上了老鬼,又凭空冒出了一个僵尸。这都什么情况啊?这顾小友真是深藏不漏!不一会儿,整个荡芒山沸腾了。外界不知晓,他们都是通过盘根错结的根系来交流的。
山洞内灯火通明,众妖及兄弟们看见顾焕文和旁边什么的有说有笑,把僵尸晾在一边。均觉不可思议。
牛头怪问顾焕文:“三弟你在自言自语吗?”
“他在和鬼魂说话!”阴丽华平淡地道。
牛头怪张了张嘴,没再说什么。
“蒙人的吧!”莫少言说。
“俺的娘啊!顾兄弟是不是魔怔了?”也有人道。
但凡生灵无不怕鬼。妖也不例外。
众人和妖讲了一会儿鬼故事,便熄灯休息了。阮姑娘听了鬼故事早吓得花容失色,不敢一个人,唤来花狸猫和伙伴们陪睡。
给顾焕文留出来一个侧洞,朝小妖要了一盏油灯进去。一片干草算是床铺。一人一尸一鬼聊起来。顾焕文道了声请,小妖临走时瞥见见干草一侧莫名的陷出一个坑……
原来老者乃上古遗民,并非是现在的迦兰大陆人。上古时代发生的故事让一人一尸吃惊非常。看来阴丽华“老身”的称呼该改一改了,在老者眼中她就是个小屁孩儿。
据说,当时的迦兰大陆还是一片未开化的区域,有很多的未封神部落,即迦兰王未统一迦兰大陆之前。
突然有一天,天塌地陷,山洪暴发并引发了大规模海啸。这一点在古阳先生的《迦兰志》中有过记载。后来从迦兰大陆中心裂开了一条巨缝,巨缝在几年当中贯穿了整个大陆,加上大规模的地震和火山暴发,最终迦兰大陆分成七个区域。又若干年后,各区域板块飘移,各自相隔越来越远。
《迦兰志》第二章有这样的记载,说迦兰修仙者曾多次飞渡海域,寻找所谓的海外仙域,至今未有回归者或传来过任何消息。
老者自称是大魏氏人,乃来自于混元界的修仙者。当时他和师兄游历诸国,在历经迦兰大陆之际遭遇史无前例的天灾。大陆板块飘移,故土分离。老者和师兄望洋兴叹。师兄是病死的,他是老死的。修仙者也无法长生。一个修仙者能达到千岁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通常有灵石矿脉的地方,吸引修仙者及各种生灵,孤魂野鬼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