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义的这种直接上课的做法她还是吃了一惊,不过大佬就是大佬,讲究的就是一个不显山不漏水,关于这一点,徐九同学做得非常好。
张义带的是数学,也是徐九时常拿满分的科目之一。
划重点,之一。
关于这一点,张义自然是知道的,他虽然不怎么管事,但对于每一位学生的关注就从来没有少过,特别是像徐九这样的好学生。
他来之前就想过了,徐九在他这里摆明只坐一个月,在这一个月里,他唯一要完成的任务,就是不让徐九受到他们班其他同学的影响,稳坐年级第一!
虽然也不知道能不能实现。
九班人成绩不好,自然讲的也基础,徐九本以为这节课会听到睡着,谁知道她看了一眼题,立马来了兴趣。
“在直角坐标系xOy中,曲线C的参数方程为……”
这是一道高考选修题,徐九再去年的卷子上见到过,去年和往年相比难度略有增加,这道参数方程与另一道不等式相比还要难,不仅运算量大,而且题型很少见,消参数方程已经是不少考生的心头病,如果没有专门找过这样的题俩训练的话,压根是做不出来的。
看到这道题居然出现在九班的课堂上,徐九微讶,她虽然平时看上去懒懒散散的,但如果不是自己真的努力,又怎么会有如今的成绩呢?年级第一也不是天上掉馅饼就可以掉出来的。
她看到这道题,大概也明白了老师的意思,不得不说,她还是很感激的。
但是看到周围的人依旧该吵的吵,该闹的闹,完全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的样子,徐九有些惆怅,她为这些人惆怅,也为张义的嗓子惆怅,她还坐在最后一排……
她想了想,还是一脚揣在旁边的桌子上,桌子发出巨大的响声,教室里瞬间安静了,看了一眼徐九,顺着她又看了一眼黑板,都明白了她是什么意思,也对,人家是年级第一,不能因为来了他们九班就落下学习啊!
到时候又不知道八班那群人该怎么嘲笑他们了……
九班的这些人和五班四班这样的中游班级不一样,他们不管怎么考,差不多也就是这些人,一中监考严,连作弊的可能性都没有,所以他们其实在某些时候比别的班要更加团结。
某些时候,就是现在。
于是他们也都自觉起来,玩归玩,闹归闹,别拿你九爷开玩笑。
张义一看平时嗓子都吼哑了也不见得能消停一会儿的人这回安安静静,不得不感叹一下自己的无能……不愧是校长的女儿!连震慑力都如此强大!看来以后在教学上,要多跟校长取取经了。
校长在办公室里处理着公务,舒舒服服吹着空调,突然打了一个喷嚏,顺手就把空调调高了,还不忘记念叨:“嘿,肯定是我那宝贝女儿想我了,嘻嘻……”
既然教室安静了,张义赶紧就讲起题来,“因为……”
张义其实教学质量一直不错,他有多年的教学经验,讲起题来知道怎样抓重点,抓难点,他只要看一眼就能知道你大概哪里懂哪里不懂,哪里就算听懂了下次也还是会错,但他讲课又没有那些习惯于抓尖子生的老师的快准狠,他很清楚,自己现在虽然是为了徐九讲的题,但九班人他也不能不管,所以他的步伐不快,即使那些很简单的公式、计算方法,他也从不跳过,一个步骤一个步骤的讲下来。
虽然九班人可能还是会错,但至少他们能听懂课了,他们说是差生,可也要看和谁比,毕竟是一中的学生,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
量的堆积能产生质的变化,张义似乎看到了这群小伙子们的希望。
徐九绝对想不到自己不过踹了一脚桌子,能给九班带来怎样翻天覆地的改变。
认真投入的时光总是过的很快,半路加入听课的人越来越多,感觉好像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就下课了。
听到熟悉的下课铃,曾经最期盼它的那一批人集体愣了愣,张义像是赌一把似的拖了堂接着讲,但事实证明,他赌赢了。
没有人出来阻止他,教室里没有出现一哄而散的场景,那些炙热真切的目光都望着他。
张义总算露出了欣喜的笑容,一道题总算是讲完了。
徐九从投入的学习状态中抽离出来,还有些发蒙,这是她的习惯,发呆,天才独特的休息方式。
再一抬头,张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她已经很久没有像刚才那样一节课只讲一道题了,但她刚才那节课并不是很充实,张义讲的很细致,她听得也很透彻。
教室里已经恢复了她刚进来时的哄闹,张义能够切身感受到莘莘学子们炙热的眼神,可徐九又不能,她只顾着看题去了,现在恢复过来,才想起来还有一包糖炒栗子在屉子里。
她伸手进去拿了栗子,一颗一颗地吃,她现在心情好多了,连吃东西的动作都没有那么冷冰冰,嘴巴一嚼一嚼的,活像一只小仓鼠般可爱,一些同学打闹的时候不经意看到,直接给看愣了,毕竟九爷现在的人设还停留在社会大姐大上。
再这么嚼上两粒,下课是10分钟就过去了,顾澈已经被徐九抛之脑后了。
徐九是安分了,可顾澈却是状态不太好。
第二节课下课。
“诶兄弟,你没事吧?这道选择题你都看了一分钟了,可不像你学霸的作风。”郭毅自然伸手到顾澈额头的位置,装模作样的要看看他是不是发烧了。
谁知道他的手还没有碰到顾澈,就被人抓住手腕拦住了,抓住他手腕的是顾澈,而顾澈的手上还有另一只手,他刚才余光就看见有人伸手过来,他抬头一看,是徐九。
徐九第二节课一上课她就突然想到顾澈,自己说过有空就要去找他的,刚才没去,他不会觉得自己就随便说说耍他来着吧?
那她可真是冤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