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亮,云秦大宅内,大堂房门紧闭,一群人聚在大堂外的门前窃窃私语。
站着人群前的一名高壮老人,正在门前焦急的打转。他停下来试图用力打开这大堂门,可房门就跟铁打的一样纹丝不动!
众人疑惑不已,人群中一个疤脸大汉忍不住问道:“秦老,这是搞什么花样?怎么这大堂房门打不开?难道不想让我们进去给老国主守灵吗?”
高壮老人同样满脸的着急:“你以为我不想进去吗?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门打不开!”
旁边的一名独臂老人急躁道:“让老子把这门踢开!”说着就要动脚,高壮老人连忙阻止!
这时,门突然打开了!
身穿白色孝服的秦阳,右手持长刀,左手持枪出现在众人眼前,众人被秦阳吓了一跳!
“秦阳,你干什么!”疤面大汉骂道。
而高壮老人却不理会秦阳,冲进大堂内一阵寻找,看到大堂里的狼藉,脸色大变,随即跑回到站着大堂门口到秦阳身边,急忙问道:
“阳儿,你爷爷哪去了!为什么不见你爷爷的身影?”
独臂老人疑惑问道:“老国主不应该在寿棺里吗?”
随即众人也冲进大堂,不顾大堂狼藉,跑到棺材前,发现棺材里竟然没有了老国主的尸体!
众人一阵惊疑,又发现棺材前倒着的无头尸体,根据衣着体型,辨认出正是府中老黄。
众人转身看到大堂门口的秦阳,衣着破烂,血迹斑斑,可依然一言不发。
疤面大汉跑过来愤怒的质问:“秦阳!这是怎么回事?老黄是你杀的?老国主的遗体哪去了?”
而大堂内的众人也面色凝重,连那独臂老人也说道:“阳小子,这事你必须给我们讲清楚了!”
秦阳这时悲伤的抬起头,看向高壮老人,这人正是爷爷所说的,他的族弟秦天黄。秦阳哭着说:“秦老,爷爷他死了!”
秦天黄听罢,瞬间泪如雨下,哭喊道:“大哥!”
众人面面相觑,疑惑不已。独臂老人不知所以的问道:“秦老,这是什么意思?老国主不是大前天过世的吗?”
秦天黄擦去老脸上的泪水,悲痛的道:“大哥其实这次是假死,因为当年的那头上位天魔还没死,大哥假死的目的,就是为了引出它,想为二十年前死去的云秦人报仇!没想到这次竟然……”老人哭着说不下去。
秦阳不禁说道:“爷爷是和那天魔同归于尽了!爷爷已经为死去的同胞报仇了!”
众人听到这方内情,不经为老国主的奋不顾身感动不已,纷纷为老国主的死哭嚎起来。
众人又向秦阳询问一番,秦阳一一交待,只是不该说的,一概不说。众人好一番感叹哭泣,然后在秦天黄老人的指挥下,满怀悲伤的收拾起大堂内的一片狼藉。
为了不惹麻烦,云秦众人依然继续丧事,将老国主的骨灰收拢,安置在棺材里。而老黄的尸体,就另找一块地埋葬。
停灵七日过后,云秦大宅的一众人等白衣素裹,抬着老国主的棺材,由抱着灵位的秦阳领头,戚戚哀哀的出了揭阳城,向着城外早就选好的葬地缓缓而行。
一路上的揭阳百姓,纷纷对这出殡队伍侧目。
城门口的一个茶摊处,两个茶客望着出城的队伍,其中的一名中年书生模样的茶客,却是一声叹息:“悲乎!一代雄主,竟然如此默默无闻的逝去了……”
和他对饮的友人疑惑不解:“怎么?万兄知道这出殡的是何人?”
中年书生望着远去的出殡队伍,神情复杂的说道:“这出殡的是曾经云秦国的一国之主,金丹强者,神仙一般的人物!晚年留得如此的凄凉……”
友人满怀敬佩:“竟然是如此人物!万兄不愧是这揭阳城,黑白两道公认的万事知!可那云秦国,不早在二十年前就被魔头给灭国了吗?”
“正是。”中年书生陷入了回忆:“想那云秦国,当年可是要比我东越国还要强大。当时我们东越北邻云秦,云秦比我们更要接近天都山脉,镇守着一处通往北部中天原的山关—天门关。中天原可是魔头的老家,云秦国能镇守此处上百年,实力不可谓不强大,可没想到二十年前,大批魔头入侵,围攻云秦国都揭阳城。”
“此事惊动了东部最大的帝国—大夏帝国。大夏帝国那可是一位将军就可以统辖我们周边几个国家的大国。那位将军得知,立即率周边三国大军前往救援,其中就包括我们东越国。可是没想到那云秦太子竟然被天魔附体,成为天魔分身,云秦太子与魔头大军里应外合,没等到三国大军救援,揭阳城就破了。”
见友人听得入迷,中年书生咪了一口茶水,接着说道:“等到三国大军赶到,揭阳城里已经是魔头肆虐,生灵涂炭。三国大军与魔头大军大战,救出了还在抵抗的云秦人,其中就包括当时的云秦国主,刚刚突破金丹期的修真强者。三国大军的几百修真者与魔头里的天魔在揭阳城的天上地下捉对厮杀,上万炼体士和魔头近身搏杀,打的好不惨烈。可魔头大军里竟然有一头相当于金丹后期的上位天魔,而我们这边只有那名金丹中期的大夏将军,和金丹初期的云秦国主。”
“两位金丹强者死死抵住那头上位天魔,如果他俩战败,三国联军和云秦国就会彻底毁在魔头大军手上!眼看就要不敌,那云秦国主竟然以毕生修为为代价,打出一枚相当元婴一击的破魔符,将那头上位天魔打的形神俱灭。大夏将军才得以配合大军,击溃了这次魔头入侵。”
友人赞叹道:“这云秦国主是条汉子!”
“这次大战,云秦国损失惨重,实力大降,无法再镇守天门关,甚至无法靠自己驱逐流散的魔头,于是修为尽失的云秦国主,识相的交出了所有国土,任凭我们三国瓜分,如今其国都揭阳城也由那名大夏将军坐镇。而我们东越北边的燕云三郡,就是当年云秦国的国土。”
友人不禁问道:“那当年活下来的云秦人去哪了呢?”
中年书生继续道:“这就是我说的那件稀罕事了!”
“哦?说来听听!”友人追问。
中年书生接着道:“云秦国失了国土,活下来的云秦人中,也有几十修真者,几千炼体士,虽然已经不能与周边三国抗衡,但也是一支不小的力量。大夏将军有感云秦国主舍生忘死,击杀金丹天魔,于是找了路子,将那些云秦强者送到了大夏的边军部队。而剩下来的普通云秦王室包括失去修为的云秦国主,就租借在临安城最西部的某处大宅。没想到二十年后,曾经的金丹强者就这样黯然而逝。”
友人奇道:“这般隐情,为何我从来没有听说过?”
中年书生讪笑:“这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云秦人租借此地,可不是毫无代价,每年都要交一大笔的租金。我东越瓜分了云秦三郡领土,如今小小一块住地还要收取大量租金,实在说不出口,所以才对云秦人的事秘而不宣。”
中年书生看友人似懂非懂的样子,又说道:“刚刚出殡队伍中,手抱灵位的那位少年,就是当年那位云秦国主的孙子。而且他还是当年那位云秦太子的儿子!可惜啊,和我们一样,都是凡人,没有继承他爷爷,他父亲的天资。”
友人对书生的惋惜却不置可否,仍然对这亡国公子充满好奇:“我东越国的王室公子都深居高墙大院,平时无缘一见。如今倒是要好好看看这云秦公子的风采!”
说着便伸出头去寻那少年踪迹,可是这说话间,出殡队伍早就消失在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