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娘听了拜婵儿陈述的前因后果,心里反而焦虑起来。叹了口气说道,“如今之计,把藏宝图给我,我自会派人护你去安全的地方!”
“原来说要给你,你却恶语打发了我!”
“呵!你还挺记仇的!要知道你那个爹爹做了多少折磨我的事,俗话说,父债子偿,我不杀你,对你还不是仁至义尽了?”
“反正人都死了,怎么说,还不是随你!”
“黄毛丫头,我还不至于把你放在眼里,你信与不信也罢!……若你爹真的被人杀了,我与他的恩怨,我亦不再追究!看在你我二人本来的一点情分上,我帮你一次,只要你能听我的!”
婵儿迟疑着,小心翼翼的从腰间拿出了那张图纸……却被鬼娘一把夺去……先是看了一眼,匆忙收入囊中。
一舜得意,鬼娘却奸笑起来。
一声口哨,一群黑衣人从空中纷纷落下。
拜婵儿不由得想起了那天在朝阳寺外的情形,亦是一声口哨,她召来了许多人。
但她继而想起了元丰,那个忍让她,能哄她开心的元丰。
暗暗向属下人使了个眼色,鬼娘说道:“朱旭,你们送她下去吧!我要赶到擂台上去,大小姐此时必定急坏了!”
“是!”带头的黑衣人抱拳毅然回道。
鬼娘立马飞身而去。
带头的朱旭向年儿客气道:“姑娘!我们走吧!”
“等等!……我要先方便一下……”
朱旭心想着,谅她也跑不掉!所以便由着她向森林深处跑去……
鬼娘回到比武场,比武仍在继续……毕竟,面对叶飞飞这样的美人儿,男子们都是要挤破头的!
鬼娘先是向叶飞飞致歉,又附耳说了个明细。
叶飞飞又惊又喜道,“那还等什么?……你去通知众人,就说我身体不适,比武招亲暂缓几天!”
于是,鬼娘照办了。
尽管台下的人纷纷不满,各种抱怨,比武招亲还有暂缓?这可是有史以来头一次!
按计划,他们偷偷赶回了至尊盟……
晚上,年儿元丰,欧阳留钟儿四人吃完了晚饭,欧阳留钟儿他们上楼去直接休息了。
只留了年儿和元丰还在桌前……
年儿吞吞吐吐的才开了口,“明天,我想……”
“去朝阳寺看丁前辈?!”
“正是!”
“好的,知道了!”平平静静的说完这句话,元丰转身便上二楼去了。
“莫名其妙!”年儿还以为他哪里生气……
第二天背上自己的行囊,年儿欲向元丰告别。
奇怪的是,他房中无人回应。
又欲找欧阳留和钟儿赶别,听着酣睡声,自觉放弃了。
心情突然很失落……
然而当她走到客栈的大门外,眼前的一切,她难以置信。
却是元丰牵着两匹高大的马儿,背上扛着细软在那边等她……
年儿的眼睛忍不住湿润了……
这次,没人能够阻挡她的脚步。也没人能够阻挡她离开洛阳了吧!
两匹马出了城门,直接穿过一片森林……
“yu——”一马当先的年儿突然措手不及的勒紧了马绳……
就这样,他们遇上了突然窜出来求救的拜婵儿,头发蓬乱,悲惨不堪。
她是突然从树林里不窜出来的…
yu——
突然停下马来的面具人元丰,看见久违的拜婵儿大吃一惊。
“是你?拜婵儿!”
“年儿姑娘……年儿姑娘救我!救救我!”她突然哀求道。
年儿问道,“怎么回事?是谁要杀你?”
“天下第一庄和至尊盟,他们都要对我下手,我该怎么办?年儿你救救我,求求你,求求你!”
半张面具下的元丰,看她如此落魄,心中无尽的不忍心……
年儿投了元丰一眼“我们该怎么办才好?”
“只好,带她去朝阳寺,其他……再想办法吧!”
婵儿将目光投向那面具人,“去哪都行,求求你们了!”
元丰扫了扫年儿,想起她醉酒时的话,突然从马背上跳下来,将马绳递给拜婵儿,“这匹马,你先骑上吧!”
拜婵儿高兴极了“多谢!”
元丰走近年儿,突然跳上了她的马,将她圈在怀里。
年儿有些挣扎,貌似还没准备要答应他,他却一扬鞭,“jia——”
她措手不及的往她怀里倒,直接一脸羞红……
元丰在耳边说道:“胸口都被你撞痛了,你脑袋里到底装了什么这么重啊?”
年儿又羞又愤,“你何时变得这般厚颜无耻起来?”
元丰坏笑却不语。
闻着清风和她发丝上的香味,看着路边的风景,心中感觉平静又舒展,人生难得如此。
年儿仰脸望了望他的侧脸,“拜婵儿真的要跟我们去朝阳寺?”
“马都让给了她,随意呀!”
“可他说,天下第一庄和至尊盟都要追杀她,这是真的吗?”
元丰仔细听进了这个问题,突然放慢了马力……
他回头看过去,拜婵儿果然是跟在后头,还好,若她说的当真,留她一个人岂不是很危险?
毕竟,天下第一庄和至尊盟的势力太大,难以想象。
年儿扬了扬头,似乎看出了元丰的心思,轻笑道:“我们走慢一些,等到了前方客栈,再问个清楚也不迟啊!”
“好!听你的!”宠溺的笑了笑。
“听我的?若是我方才说,要将她甩的远远的,你又怎么办?”年儿背对着笑道。
脸压过她的肩,轻轻蹭了蹭她的发梢,“像你这样明丽飞扬,心胸宽广的女豪侠,都没有因为梅老大害你的事迁怒梅十七,又怎么会因我元丰吃醋,而去伤害婵儿呢?”
年儿撇了撇嘴,白了他一眼,“你倒越发学会哄女孩子开心了!”
元丰坏笑道,“这种事哪里用学?由衷的!”
婵儿心中忐忑,毕竟是冒着生命的危险。
她跟在他们后头,看着他们幸福的背影,心中即尴尬又不是滋味。
其实她本想独自骑着马远走高飞,但是顾及到天下第一庄和至尊盟的耳目太多,她无处可去。心里害怕的厉害。
转念一向,其实去朝阳寺也不错,那里的师傅们必定会收留她。跟着年儿,大概路上也安全些。
元丰看着拜婵儿跟了过来,向她喊道:“婵儿姑娘,既然你愿意跟着我们,那就一起走吧!”
“可是,要赶得快些才好!”年儿突然说道。
“好!”拜婵儿应了一声。
他们默契的向前赶着马儿,元丰也特意放慢了些速度。
年儿心中,不经意想起了曾经和丁仙子一起相依为命的日子,那时候,自然是快乐的,可也着实,给他惹过不少的麻烦。不知道剃度之后的丁叔叔,现在是什么样子呢!
“在想什么?这么出神?”元丰突然打趣道。
她只是笑笑,不语。
此时,李玙,石英,步如风和步无影,四人竟已抵达至朝阳寺。
一起伴着李玙在佛前上了几炷香。
走出大殿门口,便见缘空方向带着几个小沙弥郑重迎了上来。
“阿弥陀佛!老衲不知是太子到来,未曾迎接,罪该万死!”
合掌恭恭敬敬念了声佛号,李玙浅笑道,“方丈不必多礼!”
缘空这才抬起头来,仔细看,竟是故人!如今知道他的身份,果真应了他那句“贵不可言”。方丈只是诧异,却并不道破。
“缘空方丈,本宫此来,想在寺内清修几日。”
略带笑意,“这真是我寺中天大的荣幸,老衲这就令人收拾禅院!”
李玙双手合十,“多谢方丈!”
这次,缘空大师亲自领着沙弥,将李玙等人引向了厢房内。
李屿被人护卫而行,时而望向四方的风景,神清气爽。
看似漫不经心,却突然问道:“缘空方丈,丁仙子何在?”
老方丈的脸色突然一紧,扫了扫李玙满脸的郑重,似乎马上便明白了他的居心。
但他叹了口气,突然停了停步,“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丁施主确然是在寺中修行!”
李屿停了步子,看着老方丈惶恐的表情,意味深长的笑道,“缘空大师,您是得道高僧,一双慧眼能辩天下善恶,果然没什么事能逃过您的眼睛!”
缘空一听这话却更是惶恐,匆忙当面跪了下来,“太子殿下谬赞,我们出家人空即是色,色即是空,眼睛里心里不敢有杂念!”
“大师请起!”李玙不慌不忙,搀起了缘空大师。“说到底,本宫也只是来烧香拜佛,清修几日罢了!”
缘空大师垂着头,并不出声。
李玙轻声问道,“丁前辈,人在何处?”
“丁仙子早已剃度出家,法号了尘,此时,正在后院的山洞里闭关养伤,修身养心!”
“哦?何时出关?”李玙追问道。
“就这几日!”
“多谢大师,有劳了!”
“王爷不必客气,!”缘空惶惶恐恐抬起头看,禅院已在眼前…
宝洞之内,众人饥饿不堪。
庞柯突然想起腰袋中的点心,慌忙拿出来,先是分给了万俟鼎峰和玉剑,然后就是和庞杰一块吃起来。
万俟鼎峰憔悴的坐在地上,看着手中的点心,却没有心情入口。
玉剑见万俟鼎峰吃不下去,自己亦是无心下咽。又朝万俟鼎峰凑了凑,劝道,“义父放心,我们肯定会出去的!”
“我只是在想,那鬼面雕像上若是注入元丰的生血,石壁自然能打开!”
“只是,元丰已死……恐怕……”
“没有项家的血,我也硬要破掉它的机关,万俟家三代人的鲜血,不能白流!”
入夜,元丰,年儿,婵儿三人终于投到一家客栈。
进去之后,里面却异常清静……
“店家……”
元丰呼了几声,没人应,大家便自请落座了。
包袱往桌上一放……总算是能够歇歇脚了。
一个尖嘴猴腮的男人突然笑着从里面出来,“原来是客人来啦!抱歉抱歉!”
年儿撇了一眼,“你是怎么做生意的?客人都来了半天了,还的等你这主角出场?”
“这是哪里话?”正说这话,这才瞄准这两位姑娘。一个清丽脱俗,美得不食人间烟火。一个娇柔俏丽,秀色可餐。
那男人的双眼贼溜溜看迷住了。
直到元丰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好看吗?”
“好看!”一句话脱口而出,又恍然清醒过来,紧忙道,“不不不,是我多嘴了,客官您有什么吩咐?”
“大鱼大肉随便上一桌,然后,备三间上房!”
“好嘞好嘞!”眼光依依不舍的从年儿身上移开,这便退下去了。
婵儿柔声说道,“大鱼大肉可是不好消化的!”
年儿却笑劝了婵儿一声,“随他去吧!”
面具人元丰突然落座,面向拜婵儿,“快同我说说,天下第一庄和至尊盟为何要杀你?”
婵儿低下头。
路上本是想好了一番说辞的。
轻轻抹了抹泪儿,突然哭的梨花带雨。
元丰倒有些不知所错了,怎么问了一句人便哭成这样。一时语塞,“莫非……有人欺负你不成?”
年儿也有些于心不忍道:“你若不想说就罢了!”
缓缓张了口,“天下第一庄的玉剑杀了我爹!”
“怎么回事?”元丰大惊,慌忙问道。
年儿看了看元丰,面具下的他不知该有多么介意这件事情。缓缓向婵儿说道,“你一五一十的说出来,说不定,我们可以帮你!”
婵儿哽咽道,:“我爹他为人和善,却不知哪里得罪了天下第一庄,有一天,玉剑把他约出去,他就再也没有回来。我向玉剑打听我爹的事,他也不耐烦的很!后来,他们怕我报复,所以才……”
听她的话,年儿渐渐感觉到哪里有些不对劲。
元丰狐疑道,“所以,你是从天下第一庄逃出来的?”
“正是!”
“天下第一庄若想杀你,你又是如何逃出来的?”年儿突然问道。
拜婵儿迟疑了半天,“其实,庄主和玉剑他们并不在庄内,是何许人受命要追杀我的!还好我偷听到他们说话,所以才有机会逃出来。”
“那至尊盟又是怎么回事?”年儿目光炯亮的追问着。
一时间,拜婵儿心中觉得深有压迫感。这上官飞燕竟如此难以糊弄。正愁着如何应答……
菜来了……
“客官们久等了!”
前后有三个人来送菜,言行举止,总有些生硬。他们色色的目光,却如出一辙。
年儿隐约觉得奇怪。
拜婵儿却突然说道,“当真是饿了,可以开动了吧?”
“当然可以!”元丰好脾气的说道。
于是拜婵儿提起筷子,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年儿提起筷子到嘴边,突然犹豫了。看了元丰一眼,还有旁边贼眉鼠眼杵在那边的店家。
“年儿,怎么了?”元丰突然问道。
并没有直接回答元丰的问题,反而面向店家,“麻烦去烧些热水,夜里,我们大概会需要的!”
“好嘞,我这就去!”那人高高兴兴的去了后面。
“你要洗澡啊?”
“我只是故意把他支开,菜里有蒙汗药!”
婵儿吓了一跳,手中筷子都掉了,“不会吧?”
元丰亦是吃惊,却对婵儿说道,“她说的,不会有错的!”
“那怎么办?”
年儿轻轻盛了些鱼汤,放近嘴角,笑道,“吃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