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警官,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什么叫我儿子这一刀也不白挨?他要不是帮那个任警官,能白白挨这一刀吗?”凌丽匆匆赶来看儿子,却正好听见乔男略带醋意的话。
第五苍见母亲到来,内心先是暖了暖,可听见她断章取义的呛乔男,不由得又有些尴尬。看了一眼正想解释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的乔男,第五苍抢先说道:“妈,你听错了,乔警官不是这样意思。”
凌丽剜了第五苍一眼,也就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说道:“还好菩萨保佑,你没事。你爸爸的骨灰我已经放在家里了,这段时间,你就在医院好好的养伤,不要参合警察的事了。”
乔男闻言,欲言又止。她和第五苍才刚刚找到一点新的线索,可这时候凌丽却出言不许第五苍再参合案件,不由得内心有些焦急,可却又无法反驳凌丽的话,毕竟,第五苍只是个普通市民,他不是警察,虽然他身上有嫌疑,但到目前为止,警方已经不认为第五苍是幕后元凶。
“你啊,好好的养好伤,再踏踏实实的找个对象,好好的过日子。”凌丽补充道。
第五苍无奈的听着凌丽的念叨,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老妈,这是医院,你能不能别念叨了?天天喊我找对象,我上哪去给你平白找个对象?”
听了第五苍的申诉,凌丽完全不为所动,继续念道:“怎么找不到?啊,你好歹也是个名牌大学毕业的,你看,这医院就有。”
说完,凌丽看了一眼乔男,又转头看了一眼那个护士,突然对那护士说道:“护士小姐,你有对象了没有啊?你看我儿子……”
第五苍无语的把手捂在脸上,求饶的喊着:“老妈……”
凌丽似乎来了劲头,教育道:“找对象就要脸皮厚,你这样子哪行啊?”
护士小姐被凌丽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回头瞥了一眼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的第五苍,勉强笑道,“我有对象了。”
凌丽哦了一声,却还不罢休,毫不气馁的继续对护士小姐说道:“那你的同事里有没有没有对象的,给我儿子介绍介绍,要是成了,我一定送你一份媒人的大礼!”
护士尴尬的笑了笑,端着托盘走了出去。第五苍尴尬的神情似乎达到了极致,不由得声音变得大了一些,“老妈,你有完没完?我都几岁了,你这样做让我的面子往哪里摆?”
凌丽闻听第五苍吼她,却是气不打一处来,继续胡搅蛮缠的说道:“面子?在我面前你哪有面子?你身上几根毛我都知道!”
第五苍似乎彻底服了母亲,语气软了下来,“我在你那没面子,可至少给我在乔警官的印象里留点面子行不行?”
凌丽望了一眼乔男,又似乎有些伤心的看着第五苍,说道:“行,给你留面子,那你里子还要不要了?要不是因为警察,你能挨这一刀?”
第五苍明白母亲的心里其实还是有怪警察的意思,她从小呵护着自己,几乎没让自己跟头都没摔几个。而如今自己却替任严挡了一刀,也许,母亲看到自己倒在血泊中的那一幕,恐怕那颗爱着自己的心,当场就碎成了几片吧。
凌丽的话让乔男也有些替任严内疚,说道:“伯母,你说的没错,的确,这次是因为我们的疏忽才……”
“行了,别说了!”第五苍抬手制止乔男再说下去,对母亲凌丽说道:“老妈,现在不是我愿意参合到这个案子里去,而是那个幕后的凶手不肯放过我,你知道吗?”
凌丽显然不信,道:“你有几斤几两我不知道啊?那个凶手为什么不肯放过你?你有什么值得人家不放过你啊?”
的确,凌丽深爱着第五苍这个儿子,第五苍也知道。但是因为深爱,她却一直把他当成了一个长不大的小孩。渐渐的,她忘记了去夸赞儿子的才华,只是不断的去贬低他,申斥他,告诉他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她希望在她这样的引导下,已经无望成为人中龙凤的儿子能平平安安的过完一生。
“为什么你总不肯相信我说的话?”第五苍闻言也是一怒。
“因为你是我的儿子,我了解你!”凌丽的眼中开始含泪,望着儿子,她的内心也为儿子的不听话而伤心。
母子都沉默了下来,乔男望着母子的这一幕对话,她似乎明白了第五苍内心的孤单感是从何而来的。在单亲家庭长大的第五苍,母亲却始终不肯对他放手,所以第五苍的内心渐渐变得孤独,或者说,这种孤独感更像是一种自我安慰,努力的抓紧它,仿佛能让第五苍感到一丝安全。
“第五苍,不要这样跟伯母说话,她在病床前不眠不休的照顾了你三天三夜,你这一醒来就……”乔男不知道该怎么让两人和好,微微的叹了口气说道。
凌丽强忍的泪水,对乔男说道:“乔警官,谢谢你刚才代我照顾他,现在我来了,你有事的话就去忙吧。”
凌丽下了逐客令,乔男的内心微微刺痛,凌丽对她的态度仿佛切断了她与第五苍这段时间建立起来的那份千丝万缕的感觉。
第五苍闻言,也是气不打一处来,与母亲对着干,开口说道:“乔警官,你别走,我还有案情要和你说,老妈,你回家休息吧!”
“你……”凌丽似乎气得双手发抖,一晃神,身体一歪,第五苍见状,本能的跳了起来想去接住目前,乔男却已身形一晃,扶住了凌丽,焦急的问道:“伯母,你没事吧?医生……”
凌丽仿佛回过了神,语气也软了一些,道:“我没事,不用叫医生,我休息一下就好。”
看到乔男扶住了凌丽,第五苍僵在半空的身体这才躺回病床,但因刚才剧烈的举动伤口似乎被牵动,不由得剧烈的咳嗽了几声。
凌丽和乔男都关切的望着第五苍,第五苍抬手示意没事,继而才抬起头认真的看着凌丽说道:“老妈,你相信我一次,我的推断没有错,那个幕后的凶手就是冲着我来的。”说着,第五苍看向了自己的胸口,而后抬头继续坚定的说道:“而且,我几乎可以肯定,我被刺的这一刀,不是替任警官挡的,而是这一刀,就是冲着我来的!”
“什么?”凌丽和乔男同时惊呼。
第五苍点了点头,道:“我被捅的事,知道的人没有多少,最多就是我们几个加上任严还有大巴上的那些人。但是与我有关联的,也就我们几个和任严。可是,却有一个陌生号码通知了草头我受伤的事,这说明了什么?”
乔男陷入深思,凌丽却是追问道:“说明了什么?”
第五苍说道:“那个人知道我受伤,还知道我住院,如果这个人不是你,任严或乔警官,那他就一定是那个凶手。”
乔男闻言反问:“那大巴上的那些乘客呢?”
第五苍摇了摇头,道:“当时大巴车与我被刺的地方有着一段距离,大巴上的乘客又是怎么明确的知道我是被刺而不是被枪击?我记得当时任严还开过几枪。短信写得很清楚,说我被刺,在XX医院几号病房!所以说,能发这个短信的,只有我妈、任严、你还有行凶的两个人贩子以及那个被抢孩子的妇女。可是我与那两个人贩子以及那个妇女根本就没有交集,那么答案就只有一个,这一切是一个局,有一个幕后的人,他在事前就知道我会被刺或者在事后那两个人贩子通知了他。”
第五苍说到这,凌丽似乎还是不解,第五苍继续说道:“操纵他们行凶,目标当然也有两种可能。要么任严,要么我。但是如果目标是任严,我只是被误伤,那么说明这个幕后指使跟我没有交集,就更不会有这么一条短信去通知草头。反之,就是我说的,这一刀就是冲着我来的。只是有一点我不明白,这个幕后的人是怎么确定看见抢孩子的一幕,我就会从大巴上下来。”
听了第五苍的解释,凌丽似懂非懂,担忧的看着第五苍,她不明白,自己的儿子只是个普通人,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搅进这是是非非中。
乔男似有疑问,第五苍点了点头示意她说出来,乔男这才问道:“会不会只是偶然事件?”
第五苍摇了摇头,道:“还是那句话,如果是偶然事件,那个发短信的人又是怎么知道我是被刺的?确切知道我被刺的就那么几个人,如果不是我们几个发的短信,那么那个人就是一个不在现场却知道结果的人。只是,这个人为什么通知草头我受伤的消息?这是一个迷。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我被刺的这件事并不是单纯的意外事件,它很有可能与我们查的案子有牵连。而且,这个人还很清楚的知道我与草头之间的关系!”
乔男看着第五苍眼中闪现出的一缕光芒,赶忙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他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