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第五苍草草的洗漱完,便匆匆的下了楼。昨晚,为了说服母亲凌丽让他去长市追踪轮回舍利的线索,他可谓是绞尽了脑汁,费尽了口水。
最终,凌丽同意了他的诉求,但是她要求第五苍到那座古庙里的时候一定要诚心的给菩萨上上香。
草头已经等在第五苍的楼下,原来,第五苍昨晚也给草头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自己要去长市。草头一听,马上表示要和第五苍一起去,他说,反正已经辞了那份每每拖工资的工作,与其待在家里打游戏,不如与第五苍一起去追寻一下线索,也就当旅行了。
草头自己开车来的,坐上草头的车,两人便朝长市出发了。一路上两人互相调侃,也算别有一番滋味。
一路打听一路查找,在停停找找了约摸五个小时后,一座大山横亘在了两人的面前。大山似乎高耸入云,周边山峦起伏,一道人工建造的台阶仿佛天梯,由大山之上延伸了下来。
阶梯两旁,草木茂密,生机盎然之中,似乎又隐隐透露着在城市中久住的人们无法理解的神秘。
第五苍一下车,便已眼尖的看到一辆警车早已停在山下,想来是乔男她们的。
大山周边人迹罕至,只有一条国道修到了这里。
第五苍望着巍峨的大山,自己和草头两人仿佛成了渺小的沙粒。相较于大自然的伟大,人类始终还是渺小的。尽管人类完成了很多改造自然的壮举,但对自然的认知,却似乎还不到透彻的地步。
收起感性,第五苍拨通了乔男的电话。
“我到了,你们在哪?”
“看到阶梯了吧,沿着阶梯一直往上走,我们在最上面等你!”乔男简单的说了几句便挂了电话,似乎是信号不好,电话里的声音显得断断续续。
第五苍给草头使了个眼色,草头一脸痛苦的看着这似乎望不到顶的阶梯,使劲的晃了晃他那颗长满杂草的大头,一咬牙,两人便如百米冲刺一般飞快的超阶梯上跑去。
约摸过了十几分钟,第五苍与草头早已是气喘如牛,终于爬上了这阶梯的顶端,放眼一望,竟不是山顶,这里,堪堪只是山腹。
山腹里另有千秋,有泥泞小道,也有潺潺溪水,远处山峦叠翠;近处鸟语花香,婉如世外桃源。
“第五苍,你来了!”乔男率先从远处走来,见第五苍气喘吁吁脸色煞白,不由得露出一丝担忧。第五苍本来看起来就弱不禁风,动完手术也不过一个多星期,此时跑了这长长的阶梯,怕是身体有些吃不消。
任严大大咧咧的走来,看到第五苍,大手重重的拍在他的肩膀上,说道:“兄弟,我听说了,那一刀无论是冲着你还是冲着我,我都认下你这个兄弟了!”
任严的言语间,有些微自责,些微感激,也有深深的认同。眼前的青年,从认识到现在,一路走来,他的种种表现都不失“优秀”两字,只是他的身上多了一丝叛逆,不过,谁的身上又没有瑕疵呢?
“啊!”随着任严的大手拍下,第五苍的伤口都仿佛因为这股力道而崩裂,疼痛让他情不自禁的喊出声来,乔男见状,一把将压在第五苍肩上的任严的手拍开,怒道:“任严,你有没有搞错,他的身体才刚刚恢复,你这么用力拍他!”
任严似乎也意识到了问题,不过乔男早就抢在他之前扶着第五苍关切的问道:“你没事吧?”
见状,任严悻悻的努了努嘴,抬手歉意的说道:“不好意思兄弟,见到你一时高兴忘记了。”
几人说话间,草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第五苍感觉身体恢复了一些,便挣脱了乔男扶着他的手问道:“你们找到那个古庙了吗?”
乔男等人摇了摇头。原来他们昨天到时天色已晚,便在附近的小镇住了一夜,今天早上来到这里,便在山中寻找。可惜这里渺无人烟,又没定位,在山上转悠了几个小时,依然寻找不到古庙的所在。
第五苍略微有些失望的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呼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举目远眺,望着眼前的层峦叠翠,胸中因案子而积压的疑惑仿佛消散了大半。
闭上双眼,他在脑海中回想着轮回舍利的样子。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做,但是他做了,盘旋着的轮回舍利忽地往前一跃,一条清晰的道路似乎在第五苍的脑海中闪现。
“跟我走吧!”
几人带着疑惑跟着第五苍在山林里穿梭,第五苍却觉得眼前的景物有些熟悉,仿佛在哪里看过,一时却又想不起来。
一路披荆斩棘,在走了约摸半小时后,一座占地极大却有显得有些破败的古庙显露在众人的眼前。
“终于找到了。”任严说。
“你……来过这?”乔男疑惑的问道。她不明白第五苍明明是第一次来这里,又是怎么有如神助般毫无差错的找到了这座古庙。
“我明白了!”第五苍突兀的说道。
众人不解,第五苍却信誓旦旦的说道:“我梦到过这里,这是梦里一个叫梦的小男孩走过的路,而这座古庙,也是他接受轮回舍利试炼的地方!”
是的,随着岁月的侵蚀,梦中的古刹,现实中的古庙似乎苍老一些,破败了一些,可它给第五苍的印象却是那么深刻,那么真实。
乔男和任严有些难以置信,但他们都感受到了第五苍话里的信誓旦旦,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茬间,草头开口“切”了一声,道:“梦你个毛线,快看看庙里有没有人,好歹弄点吃的,走了这么久,都快饿死了!”
在现实中看到梦里的现实,仿佛进一步证实了轮回舍利的真实性,这让第五苍的心情更加复杂。
看着草头大大咧咧的朝古庙里走,努力将心中的疑惑压下,第五苍暗叹一句“这个粗线条”后,也紧紧的跟了上去。
古庙内的摆设宛如千年不变,第五苍深切的感受到他眼前的一切和在梦中梦看到景象是一模一样的。
“乔队,我们这样贸贸然的进去会不会不妥?”
古庙虽然破败,但依旧不失庄严,任严进庙后,左顾右盼间,感觉自己这行人就这样进来似乎不太合适。毕竟,在这样的一座深山上,这样的一座古庙里,危险是不可知的。
“没事,注意保护好第五苍他们,别忘了我们是警察!”乔男警惕的看着四周说道。
任严点了点头,几人跟着草头一路走到了古庙的大殿门口才停下,草头张嘴就喊:“还有活人没有?”
草头的喊声竟引起了这山间的回音,草头乐不可支的又喊了一声,回音似乎更大了,就在这时,一道人影匆匆从大殿内走了出来。
来人是一老僧,一身袈裟似乎已是洗得退了色,眼见庙里来了一群陌生人,不由得双手合十,“阿弥托佛!不知几位施主前来,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草头瞥了老僧一眼,肚子又咕咕的叫了起来,开口便说道:“秃驴……哦不,和尚,你这什么鬼地方这么难找,有吃的没有,饿死了……”
眼见草头一副无赖相,第五苍有些歉意的对着眼前的老僧说道:“秃……大师,不好意思,我们几人因为在网上看到一张贵寺的照片,对贵寺产生了一些兴趣,所以就结伴来看看,不知大师……”第五苍故意欲言又止。
老僧带着深意一笑,道:“几位施主为何前来,老衲已了然,里面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