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迷雾城一别,我便带着敏娘来到凤栖岛,一连在刘家大门外苦守四天,还是敏娘苦苦哀求,刘家门房才冒着被责罚的风险,将此事上报,我们才知道唐兄葬身之地乃是新月岛,然而从始至终,我们却连个管事的都没见到。”
唐铭坟前,辛老长叹一声:“唐兄命苦啊,摊上这么个东家,生前别人都不愿正眼瞧他一眼,死后一封家书便不管不问。”
“这刘家也太目中无人了吧!唐老爷子死在他家领地上,却不管不问。”江河愤愤不平。
“对,不是东西!”徐眠瘪着嘴,止不住地点头。
辛老:“当年敏娘成亲,我便劝他,忙活了一辈子,女儿都找到归宿了,还在外面飘着作甚,不如回柳州享几天清福。他却不听,非要往外跑,现在好了,客死他乡,我们费了老大劲才找到他的葬身之所,你们说他要是运气再差一点,不得被青狮吞咯,落得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徐眠听着辛老头絮絮叨叨,不经意间抬头,一眼便瞟到唐铭坟后还有一座十分敷衍的小土堆,土堆前立着一块木牌,上书四个大字——马六之墓。
想起到死也不让自己舒服的马六,徐眠心中百转千回,默默叹了口气,人死鸟朝天,点上一炷香,插到他坟前。
徐眠:“辛老,你们今后有什么打算?如果不嫌弃,可以留在新月岛。别的我不敢说,只要我老舅还在这里当一天岛主,你和敏娘就可以在这里住一天。”
辛老摇头:“徐小兄弟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不过我们还得去回马一趟,敏娘的丈夫,便是在那里失踪的。以后……有缘再见吧。”
江河:“我还以为你们是来找……”
陈征急忙打断他。
沉默,难捱的沉默。
“敏娘命苦啊!”看着跪在坟前烧纸的唐敏,辛老苦笑道。
徐眠:“什么时候的事?”
“三年前。”辛老道:“彼时慧慧出生不久,她父亲莫怀青便与几个同乡来到殖民世界,一去三年,最后一封书信传回来,才知道失踪了。一拖再拖,直到半月前唐兄的死讯传回来……”
徐眠小声道:“回马那种地方,南靠禁海,西临蛮荒,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人在那里失踪……”
“罢了!不提这事,待我给老友上柱香。”辛老深吸一口气:“这一去,今生今世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回来再看你一眼。”
上完香,辛老拿起锄头,开始清理坟上杂草。
江河:“趁着有空,不如把唐老爷子的墓好好休整一下,也算我们这些做晚辈的一点心意。”
说动便动,江河不知从哪儿找来一块儿石板,略加雕琢,刻上唐铭名讳,替换掉墓前的破木牌。
徐眠两人也没闲着,四处搜寻山石,堆在坟前。又忙活了一天,终于是将小土包变成石墓,虽然简陋,但与周围那些小土包坟堆比起来也算豪华了。
做完这些,徐眠又瞟了眼马六的坟墓,摇了摇头,跟随众人返回山谷。
那一炷香,已是仁至义尽!
辛老头与唐敏并没有在岛上待多久,尽管徐眠多次挽留,当一艘前往回马的商船驶过新月岛,两人还是毅然决然踏上旅途。
那一天,徐眠站在海滩上,怔怔地望着商船远去,直到消失在海平面上。老舅拍了拍他的肩膀,也是一言不发……
“荒兽有着难以想象的强大肉身,不是修士可以比的,所以猎杀荒兽的第一步是‘利器’。”
老舅瞟了徐眠一眼,又道:“岛上我修为最高,却没有趁手的武器,说实话,带上你们去猎杀荒兽,极有可能我们围攻半天,最后荒兽却跑了。”
江河:“不至于吧!吴叔,您可是本命境的修士。”
吴念干咳一声:“我是怕你们受伤!我与荒兽缠斗之时,可没工夫管你们,一个不小心,受伤了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哦~”江河笑道:“我们保证不拖后腿!您放心,实在不行我们拔腿就跑。其实吧,我就是想开开眼界,看看野生的荒兽长啥样,我长这么大,就在动物园里见过几只圈养的。”
看着兴致勃勃地三人,掂了掂手中从灵农那里借来的锄头灵器,吴念欲言又止。
“罢了,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
吴念也不好再说什么,大手一挥,提起锄头转头便走。
三人背着从武器库里精挑细选的趁手武器,兴高采烈地跟上……
“都过来,前面黑水潭的情况已经打探清楚了,里面有一只铁皮猪,修为大约与蜕凡后期的修士相当,这家伙皮糙肉厚,我没有趁手武器,恐怕要费点功夫了。”
四人聚拢,吴念开始布置战术:“我负责吸引荒兽注意,你们在一旁策应,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有好机会再出手。如果遇到意外,都机灵点,该跑就跑,不用管我。”
江河皱了皱眉:“至于么……”
吴念没理他,安排好分工,便让三人躲入周围的灌木丛中,自己前去引出铁皮猪。
不一小会儿,一道愤怒的猪叫传入三人耳中,徐眠凝神戒备如临大敌,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
吴念出现在众人视野中,一直跑到包围圈,这才停下脚步,提起锄头望向来时的路,如临大敌。
下一刻,一只体长近丈的巨大野猪出现在众人视野中,双目赤红顶着两颗巨大的獠牙,黑色的猪毛犹如钢针披在身上。
江河咽了口唾沫:“这个头也太大了一点!”
铁皮猪见此怪叫一声,猛然发力,四只蹄子蹬得尘土飞扬,直奔吴念而去。
看到猎物落入圈套,徐眠大喊一声跳出灌木丛,剩下两人人闻言也跟着跳出去。
铁皮猪发现两边突然多了数人,眼中露出拟人化的疑惑,奔跑速度不由慢了一点。
吴念一阵手忙脚乱,还好是抓住这个机会,提起锄头用尽全力砸向铁皮猪的脑袋。
啪的一声闷响,就像是砸在了一块肥肉上,吴念一个不慎,锄头直接弹起,脱手而出,随之而来的是铁皮猪的惨叫声。
尘土退去,徐眠这才看清,老舅终究是没算好距离,一锄头砸到了铁皮猪肩上。
然而本命修士全力一击也不是好受的,铁皮猪直接被砸趴在地上,吃痛之余张大了嘴巴惨叫连连。
机会这不就来了嘛,趁着铁皮猪被砸晕,徐眠大叫一声,提着大砍刀冲过去,就是一顿乱砍。
两人也是一脸兴奋地紧跟而上。
短短十来息的功夫,也不知道砍了多少刀,铁皮猪终于清醒过来,站起来左拱右拱。
吴念急忙招呼三人,铁皮猪这体格,要是被拱到了可不是闹着玩的,三人就此撤退。
躲入灌木丛,三人已是气喘吁吁,趁着老舅与铁皮猪周旋,徐眠定睛一看,直接破口大骂:“码的,伤口呢?”
再看手中大刀,干干净净,一点红色都见不到,只有几根黑猪毛粘在刀上。
另外两人闻言,急忙举起大刀。
江河:“卧槽,只有陈征的刀见了点儿血,我的刀连毛都没砍断几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