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无际的大海上,一位威风堂堂的中年壮汉凌空而立,伸手一招,一条石质长戟破开海面,如同如燕归巢飞到他手中。
“竟然是艘宝阶战船!”
壮汉眉头微皱,轻声自语道。
“鬼面商会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没点底蕴怎行?”
一道低沉的声音传入壮汉耳中,却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王兄当心,这些见不得光的老鼠要逃了!”有人提醒道。
“逃!?”
壮汉冷哼一声,斥道:“王某带领儿郎们与海族浴血奋战,这些小人却在背后龌龊。以前抽不开身就罢了,这次北木大人既然派我前来,那么这些小人一个也别想活着离开!”
说罢,壮汉调动周身法力,毫不吝啬地注入手中石戟。
“去!”
少时,壮汉大喝一声,掷出手中石戟。
石戟快如闪电,破开海面,留下一道数百丈深的空洞。
透过空洞,隐约间似乎有一庞然大物正贴着海底急行。
“阁下当真要与我鬼面商会不死不休!?”
石戟未至,一声暴呵从海底传来。
同时,一道拳影迎面撞上石戟,下一刻拳影溃散,石戟结结实实地轰在了庞然大物身上。
“好一个撼山戟!”
低沉的声音赞叹了一句,又道:“我等也该出力了,否则怕不是要被王兄当做鬼面会同党。”
“是也!这么大的罪名李某可吃不消!”
言罢,一道拳影自东方出现,直奔海底的庞然大物。
“不如我等赌上一赌?”
这时,第四道声音响起,不过依旧不见人影。
“哈哈哈,刘兄想赌什么直言便是,文某自当奉陪!”又有新人出言道。
“好说,就赌这战船中的锻丹修士出自何方势力,如何?至于赌注,一件宝阶灵材便可。”
“怎么赌?”低沉声音道:“锻丹修士有五百余人,若是让他走脱,怎知是谁?”
“放心,他今日绝无可能全身而退!”
“哦!既然刘兄都这么说了……容我想想。
回马共有七十三位锻丹修士,此时大战将至,都有公务在身,想来不是回马之人。
据传鬼面会与南海两大海族来往甚密,那么李某大胆猜上一猜,此时在战船上坐镇之人是滕海部的锻丹修士!”
“有道理。不过王某以为,应该是凤栖岛的锻丹修士。”
“此言差矣,此人十有八九来至北方镇守殿,是周家的人。否则谁又有这么大的胆子?明知大战将起,却还敢为鬼面会坐镇。”
众修各显神通,攻击海底的庞然大物,同时嘴上不闲,热切讨论着方才出手的锻丹修士的身份。
……
此时,拍卖会场已乱做一团,在断断续续的地动山摇中,主持人出手击杀了数位浑水摸鱼的修士,依旧于事无补,众修拼了命也要逃离会场。
至于逃向何方?徐眠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怀揣一笔巨款,非常担心有人盯上自己,当混乱一起,他在第一时间连滚带爬的来到主持者身旁,寻求庇佑。
徐眠无比庆幸自己赌对了!在目睹数位修士被击杀夺宝之后,反观拍卖会主持者,仍在竭力维持秩序,丝毫没有趁乱抢点东西的意思。
混乱持续将近半小时后,主持者终于控制住局面,接下来便有一群黑袍卫士现身,护送众人返回暂住的静室。
“我的鱼尾莲卖出去了,灵石还没收到呢。”徐眠大急。
黑袍卫士拱手道:“客人不用担心,事情解决后会有专人将拍卖所得奉上。为防有变,还请客人在此期间不要离开静室。”
徐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黑袍卫士没有理他,转身便走。
与此同时,核心舱室内,某位老者身着灰袍,狗搂着身子,脸色阴沉地操控着战船。
“勾主事,这可如何是好,晚辈已向总会发出求援,可是至今仍未收到回复!”主持者神色焦急地说道。
老者怒道:“五位锻丹后期修士,而且事前半点消息都未传出……”
“五……五位!”主持者大惊。
“突破包围是不可能了,事到如今恐怕只有靠我们自己。”
老者深吸一口气,压下内心的不安,转而吩咐道:“事不宜迟,你去向船上的高阶修士求助,请他们协助防御。”
徐眠心惊胆颤地待在静室里,就这样等啊等,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送灵石的黑袍卫士没等来,晃动却几乎一刻未停。
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咔嚓’一声巨响传入耳中,徐眠只觉得犹如心脏被人狠狠打了一拳,一时间脸都青了,窝在地上半天没缓过劲来。
等他从地上爬起来,振聋发聩的搏杀声传从屋外传入,乒乒乓乓,各种打斗、喊杀声不绝于耳。
“宝船要被攻破了!”
也不知谁大喊了一声。
“宝船?攻破?”
徐眠愣在原地,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咔嚓’声再次响起,徐眠回过神来,犹豫要不要出门查看情况。
身在鬼面商会,在他的印象中,来这种地方的都是一群常年在刀口舔血修士,这种人往往穷凶极恶,没什么道义,如此大乱之下,自己出去和送差不多。
打定主意之后,徐眠在狭小的静室里来回踱步,心里焦急万分。
也不知过了多久,打斗声渐小,最后逐渐消失。徐眠一咬牙,打开了房门。
穿过静悄悄的走廊,徐眠来到举办交易会的场地,眼前已是一片狼藉,看着满地尸体,他咬紧牙关,不知该去哪。
就这这时,一阵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徐眠转身一看,正好瞧见一位身披黑袍的修士从走廊里出来。
来人见到徐眠,先是不自觉后退了两步,手往腰上里一摸,拔出一把细剑。
这把细剑似乎给了他极大的勇气,来人挺胸抬头,虎视眈眈地盯着徐眠。
徐眠咽了口唾沫,想起自己没有武器,左右扫视一眼,地上倒是有几把兵刃,不过现在去捡,好像有点不太合适,跑也不行,只能强撑着和来人对峙。
来人大感疑惑,这么看不起我的嘛?兵器都不亮一下?
不对,他是在扮猪吃虎!
想到这里,来人又后退了两步,靠着墙,正对徐眠缓缓后撤,打哪儿来回哪儿去了。
等来人消失在视野中,徐眠再也忍不住了,心脏砰砰直跳,两条腿疯狂颤抖。
深吸两口气,徐眠深吸两口气,捡起地上一把大刀。
就在他思索要不要回静室的时候,脚步声又响起了,这次,是从前往二楼拍卖会场的楼道处传来的。
徐眠想也不想,随意找了具尸体,将他身上血淋淋的黑袍换在自己身上,又拍了张敛息符,随即就势一躺,屏住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