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孩子围在一块儿想着,每个人思考的样子都各不相同。
韩玉墨低着头在地上划拉着。
韩玉笛用手揪着自己的羊角辫。
韩玉灵轻咬着食指。
韩玉果对着微弱的烛光愣神。
韩玉笛的思想最跳跃,但都不符合逻辑,什么她生病了要去县上看病,村里的郎中韩氏都不会给她请,还能让她去县上?或者她半夜偷偷地去县上等着,可白天韩氏问她去哪了,怎么说?
乡村的夜晚很是安静,除了偶尔一两声狗叫,或是猪圈里的猪哼哼,再无其他声响。
韩玉果几次张开嘴,却始终没有勇气说话。
韩玉灵看到,便问:“果儿,你想说啥?”
“我,”韩玉果鼓起勇气说道,“我娘这两天会去县上的绣铺,问一些时兴的花样儿,咱可以跟我娘一块儿去。”
“这倒是行,奶都只让大伯去卖四婶儿绣的物件,但铺子里要的新花样儿就得四婶儿自个儿去问才行。”韩玉笛赞同道。
“那这事儿还得让四婶儿去说,就跟四婶儿说,咱想去看我大姐,让四婶儿找个由头带咱去。”韩玉灵道。
“嗯,我去跟我娘说。”韩玉果点头的应下。
几人又嘀咕了一阵就各自回屋。
第二日。
说来也巧。
韩氏正在家听韩玉娇给她读一本关于女子道德的书。
里面写到寡居妇人需遵守的礼节,就把旁氏叫到上房。
韩玉娇自是知道韩氏喜欢哪段,便诵道。
“寡居者不示人前,不话人后,夫毙随子,无子随公婆,公婆令坐则坐,令立而立。”
“听听,听听,这都是老祖宗说的话,谁要是违背了,她就不是人,是畜生,”韩氏磨叨着,“你把这话记下来,每日早起来就念上那么一遍,睡前再念上一遍。”
“不止要念,还要记在心里,遇到啥事前,都得想一遍,有没有把公婆放在前头,公婆应不应允,有些话,咱家心善,不说,但你自己要记住,我四儿子的香火就让你给断了,我韩家没让你不吃不喝,就是天大的恩德~”
一直说得旁氏垂泪不止,韩氏才端起茶碗连喝了几口。
“行了,你回去吧。”
韩氏说得心神舒畅,挥手赶道。
“是,娘,”旁氏应下,忽想到什么,又道,“娘,绣件的花样儿该去县上问问了,刚您说不示人前,我···”
“嗯,这倒也是。”韩氏深思起来。
一旁的韩玉娇眼神一闪。
旁氏的绣件都是她爹拿到县上去卖,中间可拿了不少钱,她怎么能让这事儿断了。
“奶,这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些许的变通是有的,若是必要的出门,脸上戴个面巾就行了,身边再跟上个家里人,也是极规矩的,城里的大户人家都是这样的。”韩玉娇道。
“嗯~,可行,那就这样吧。”
韩氏赞许地看了一眼韩玉娇道。
“要是只带上果儿,果儿会不会年纪太小了,还是个女孩儿?”
旁氏一边看着韩氏脸色,一边问着。
“那就多带两个孩子,”韩氏随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