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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变成吸血鬼的第二步--进食

看着她近乎不真实的美貌,我无助地躺在那儿,面对自己的懦弱和愚蠢。‘好了,听我说,岩。’她一边说,一边在我身旁的石阶上躺下。她的动作那么优雅,那么亲昵,使我马上想到了情人相偎的情景。出于对她的认知和恐惧,我下意识的将身子缩了缩。艾达缓慢的伸出右臂把我搂在怀里,就像小时候母亲给予的温暖,我突然很想家,那个在中国和蔼温柔的女人,在此之前我还从未靠艾达这么近过。她的气场想要让我远离,她的双眼在昏暗的光线下闪闪发光,皮肤现象出不自然的奶白色,像是包着一层膜。

我突然感到一阵恐惧,迫切的想要逃离,刚要动,她便用纤细的右手手指压住我的嘴唇,对我说:‘别动,成为吸血鬼还需要一道工序,我现在就吸干你的血,将你带入死亡之门。我要你保持安静,安静得能够体会到自己血管里的血正在流动,体会你的血逐渐消失。在这个过程中你需要保持绝对的清醒,只有这样才会让你活下去,完成转变。’在经历这些恐怖的事情后,我本能的抗拒去做一名吸血鬼,我想反抗,但艾达用一只手就能够死死压住我,将正在平躺着的我完全的控制住,我明白挣扎只是徒劳的,艾达没有给我反应的时间,一口就咬住了我的脖子。

大量失血的感觉是那么的恐怖,微弱的月光在清风中摇曳。从树木缝隙中影影绰绰,好像一片昏黄悬挂在我头顶的楼梯井上,轻笼着栏杆,如烟雾一般缭绕、盘旋着。艾达的双唇在我的脖子上摩挲着。她嘴唇的细微动作令我毛骨悚然,让我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颤,同时让我联想到了某种近乎愉悦的情感体验,使我身心震颤。

但是只在几分钟内我就变得虚弱无比,感觉力量正随着血液流逝,全身近乎瘫软,无法开口说话。艾达依然压制着我,她那纤细的手臂像铁棍一样沉重。我感到一阵尖利的钻心疼痛,脖子也随即留下两道深深的牙印。她像神邸一样弯腰望着可怜无助的我,缓缓松开抓住我的右手,紧接着对着自己的手腕咬了一口。深紫色的血流了出来,洒在我的衬衫和外衣上。

艾达眯着那血红色的眼睛,望着手腕上的血。这似乎是永恒的一幕,邪魅美丽,头顶隐约的月光像暗夜幽灵出现时的神秘背景。我本能的感受到腹部的一阵抽搐,我竟然如此渴望她的鲜血。像过了一个世纪,她终于把流血的手腕放在我的嘴边,用坚定的口吻急切地说:‘岩,喝了它,不要怕,快’,她在我的耳边反复地呢喃着,就像情人床上的低语。生平第一次尝到吮吸的快感,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嘴边的生命之源上。

眼前仿佛失去了焦距,只有那片光。慢慢的我开始听到一阵轰鸣,那声音越来越大,响彻我的全身,耳朵、嘴唇、头顶,甚至是全身的血管里都在嗡嗡作响,就在这时,艾达抽回了手腕。我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目光不由自主的重新搜寻到了她纤细的手腕,突然有一种冲动,想要不顾一切地把它重新拽回到我的嘴边。我的意识逐渐恢复,原来我听到的轰鸣声是我的心跳声。

“今后,你看到的所有事物都是以吸血鬼的眼光了。”艾达在对我说这话时候,口气有些淡然,又似乎有点心不在焉。我很不开心,就像一只得不到宠爱的黑猫,她的话语让我觉得并没有得到重视。艾达重新站回了楼梯下面。我很惊讶,重新出现在我眼前的艾达煞白煞白,在漆黑的夜晚里就像个发光体。现在我所看到的艾达有血有肉的生命,并且神采奕奕,容光焕发,这就是吸血鬼的视角,不仅她在我眼里变得更加美丽动人,就连眼前的所有其他事物也都发生了变化。

我仿佛重新认识了什么是颜色,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陌生,我像是一个新生婴儿手足无措,艾达看着我的样子哈哈大笑,她的笑声是那么的动听,就像风铃交错一般悦耳,‘不要这么迷恋夜色,那样你会迷失自己的!’她说的没错,我一看见洒在石板上的月光,就被深深地迷住了,我觉得我可以这样看上一天也不会腻,站在杨树下,仔细倾听万籁俱寂的黑夜,是那么的神秘和迷人。但是显然我的肉体并没有适应这一转变。

我开始疼痛,深入骨髓,撕心裂肺,我感觉作为人类必要的水和一些其他的体液正在逐渐流逝,“你作为人的一切正在消亡,随后会再生为吸血鬼”。艾达解释了这种疼痛的由来,但是我作为吸血鬼的意识已经被唤醒,要重新面对死亡,这让我的疼痛扩大了数十倍。没错,我能感受到我的肉身正在快速死亡。我的恐惧也正在迅速的消散。但是艾达忽视了我的求助,自顾自的说道“对了,今早你只能和我同棺共扰了,我竟然忘记了为你准备好棺材。’”

经她这么一喊,我吓了一跳,身体的疼痛仿佛减轻了很多,因为听到要与艾达同棺共眠而稍稍感到有些吃惊。艾达去了我公寓楼上,我也跟了上去,当她快走到门口时,我想起来我刚到法国时在原来房间看到的巨大十字架“艾达,不要,里面有十字架”艾达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我,无奈的摇摇头。

“噢,是传言吸血鬼害怕十字架的说法!”艾达笑了

“你的意思是我们不怕十字架?”

“无稽之谈,吸血鬼是无比强大的生物,无论什么都可以正视。”

“我真的要和你住在一个棺材里吗?”想到要和他同棺共眠,我实在有些受不了。

“没有选择,因为我只带了一副棺材来”

“那让我待在柜子里吧。”艾达听后捧腹大笑,佯装吃惊地看着我

‘你难道还不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是什么东西了吗?’‘

其实我很惧怕封闭的空间,很害怕自己被包裹起来,但是我与艾达争论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已经丧失了惧怕的能力,只是出于本能的认为不可以。“现在可不是争辩的时候,天快亮了,你会死的知道吗?阳光会把我给你的血全部破坏。但整个过程中你不会感到害怕。然后你会消失。‘行了,别犹豫了,我要进棺材了,如果你能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就进来躺在我身上。’

只是犹豫了一瞬间,我进了棺材趴在了她的身上,我的心里很乱,不只是因为失去了恐惧感,可能要换一种生活方式,另一方面因为靠她这么近使我很不舒服。我甚至能够清楚的听到她的心跳,感到身下的柔软,尽管她真的很漂亮,我长这么大见过最漂亮的美人,但这样和她近距离的在一起,我还是有一种厌恶的情绪,是她让我死去,变成了吸血鬼,是她昨晚杀了人,就像吃顿饭一样简单。

艾达显然没有理会我的心里活动,她关上了棺材盖。

“艾达,我是不是已经完全死了。现在我的全身很痛”。

‘没有,如果你完全死了,你不会感到疼痛,只会听到和看到身体的变化,不会产生任何人类的感觉。等你再次醒来,你就完全死了,现在睡觉吧。’”

当我从棺材里爬出来时,我意识到我并不是死了,而是变了,因为明显我还活着,只是我的肉体死了。随即我开始转化,逐渐脱离人类感情,显而易见的事情就是,我昨晚对亲人的愧疚和依恋变淡了,想起和家人的记忆,仿佛是看一部电影,我拿起手机给他们打了一通电话,我没有任何慌张和伤感。

艾达准备了两件带有兜帽的衣服,我们一起把昨天用的棺材装上了一辆灵车,随后艾达带着我去了一家装裱店买了新的棺材,我发现我对艾达的感受同样发生了变化。在死之前我敬畏、害怕甚至虔诚的与艾达相处,像一个仆人或者说信徒。但是我现在变成了和她一样的吸血鬼,我们之间没有了距离,艾达在我眼中开始逐渐失去诱惑力,但是我明白,我与她相去甚远,我的肉体、灵魂各个方面都无法与她相比。

艾达自然的从桌上伸过手,轻轻掸掉刘岩领口上的浮尘。刘岩看到这一幕感到万分惊奇“就是这样艾达,我第一次和你见面的时候,就觉得你的手臂…特别长。你的身子根本就没有动,但是你的手怎么能伸这么远!”“不是这样的岩,”艾达优雅的跷起腿,将双手放在膝盖上。“我的身子刚刚也动了,只是速度太快,以你的能力没有看清楚,所以你才会才产生这种错觉。”

“你身子动了?没有啊,你刚才就像现在这样坐着,背也靠在椅子上。”“不,”艾达重复道,语气很坚定,“我的身子确实动了。好吧,我再做一次给你看。”艾达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动作。刘岩惊恐的瞪着眼睛,满脸的迷惑

艾达把手伸到刘岩的面前,“你看,我的手臂其实并不长。你慢慢也会和我一样的,其实你现在的速度已经远超人类了,过一段时间,你会觉得你所有的动作非常迟缓,甚至呆滞。”

“也就是说我会变成僵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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