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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暂时的避难所--菲林

“火会伤着你的,蠢货”艾达一边与我逃离庄园,一边抱怨。

我与艾达把棺材装上了货车,赶到了菲林那里去。菲林是我最近交到的朋友,我们本应该直接逃离巴黎,但是当时天已露出一丝亮光,虽然人的眼睛还看不见,但我和艾达看得很清楚。

菲林原本是一个寡妇,她继承了他丈夫的所有财产,她名下有一个大型的种植园,菲林是我捕猎过程中无意间发现的,那时从她的身上我看到了孤寂与死气,我知道这是一个已经不在乎生死的女人,我处在隐身中告诉她应该改变现在的生活,可以为某项事业举办一次活动。她可以借这次活动请某个母亲生前的好友作陪伴。在整个过程中她必须表现出十足的自信。首要的就是自信。这非常重要。

菲林在听到我的声音时非常高兴,“我不知道你是谁,因为你不肯告诉我,我只能认为你是天使。”菲林近乎祈求的想要看看我的脸。

“所以你就现身了?”我抬头凝视着艾达的眼睛,还有那睫毛,一根根簇拥在柔弱的眼睑四周,像纤细的黑丝线。

“岩,好像你对她的感情很特别。”

“你想多了,我们现在要去她那里避难,仅此而已,是你要听我们相遇的过程的”艾达冷哼了一声,转过头去“我只是在提醒你,吸血鬼和人类在床上的时候,是克制不住吸血的欲望的,你不想她死,就要缔结契约,但是你已经是我的契约爱人了”

“你想多了。菲林的活动办得很成功,她又重新回到了社交生活。她用钱打消了向她求婚的人家的疑虑,于是她就结婚了,她很感激我,我经常去和她谈心,但总是不让她看到我,我看到她很幸福”

“所以你暗恋一个已婚妇女?”我抬头看着艾达精致的容颜

“我说了我们只是朋友”艾达不以为然的耸耸肩

“现在我们是来避难的,想要人不知鬼不觉最好直接把她们一家杀了,永绝后患。”

“你除了杀人脑子里没有别的吗,你总是说我是个蠢货,你才是个蠢货。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把我变成吸血鬼吗?你根本无法独自生活,女爵大人,你的仆人都死了,你重新醒过来什么都不懂,甚至在这个新社会,你连最简单的事情都处理不了。这一年来,一直是我在照顾你,你却总是在我面前摆出高高在上的样子。”

“刘岩,你太过分了”我看着艾达气急败坏的样子,突然想笑。

“你承认吧,吸血鬼的事情,你已经没有什么能教我的了。我离开你也可以正常的生活,现在是你需要我。如果你胆敢对菲林一家做出什么事,我就离开你,你应该明白吧,独立生活我更擅长。”

我的话让艾达感到震惊,睁大的眼睛甚至泛起猩红。

我找到菲林的时候,她正在书房里记录着什么。黎明马上就要到来了,我只有几分钟的时间说服她给我们提供帮助。一开始,我与她交谈是隐身状态,她没有像往常一样开心的迎接我的到来,也许在不远处庄园发生的火灾,让菲林想象到了什么,虽然她现在平心静气地听着我的诉求。我告诉她我需要一个房间休息一下。“菲林,你知道的,我从来没有伤害过你,现在只是想向你要把钥匙。请你答应我晚上之前不要让任何人进那个房间,然后我会满足你的愿望”

我在交涉的过程中隐隐有些颤抖,天空已经开始泛出白光。艾达还在守着棺材,我竟然很怕她会出事,“可你为什么会选择向我求助?’她问道。面对她的质问,我有些生气“为什么不能到你这儿来?你忘了我曾经为你提供的帮助吗?”

我用余光看见了艾达的身影在窗户附近晃动,显然快要天亮的时间节点让她感觉到很不舒服,我变得更加焦躁。

“给我一间房子的钥匙,天黑以前不要让人进来。我向你发誓我不会伤害你的。’‘

“如果我不愿意呢,你为什么不让我看见你,你这样做会让我认为你是魔鬼!’她一边说着话,一边像是四处寻找着什么。

“如果你不愿意帮助我,我今晚就会死掉,不要再废话了,你不要逼我。快给我钥匙。只要我想,我随时都可以杀了你,你明白吗?’我说完这话显现出了自己的身形,让她更完全地看清在即将天亮时我变为吸血鬼的样子。菲林像是上岸的鱼,不停的呼吸,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几步,紧紧抓住身后桌子的边缘。

“但是我不会杀你,我宁可自己死也不会伤害你。如果你不愿意帮助我,你这会是最后一次见到我。”

我不知道菲林是什么样的想法,是出于恐惧还是真心想要帮助我,我得到了一间房子的使用权,菲林全程目睹了我和艾达将棺材搬了进去。出于内心的恐惧我不仅把门锁上,还用东西堵住了门。第二天晚上我和艾达起来后发现门从外面上了锁。

艾达变得暴跳如雷“这就是你相信的人,现在这个结果你满意了?”她边说边绝望地寻找出口,“这地方简直就是个地牢,这是个储藏室连个窗都没有”

我坐在那儿,侧耳倾听楼上房间里的声音,我就是这样一言不发,考虑着一些深刻的问题,我和艾达之间如果换一种相处方式,如果她把我变成吸血鬼时再有耐心一点,我们之间的情谊会不会更加崇高,障碍会是多么地少,共同之处会不会增多。在艾达夺取我生命的时候,我们曾在死神的拥抱中融为一体,原本我们的心灵应该得到更加完美的结合。艾达但凡她不是这种性格,但凡拥有一些积极的思想,我们都可以变得更好。

楼上房间里逐渐安静了下来,偶尔能听到有脚步的移动声、楼板的吱吱嘎嘎声。借着板缝里透过来的一点飘忽不定的灯光,我可以看见艾达正在墙上不断地摸索,她那张冷酷无情的吸血鬼面孔看上去就像一张面具,我发现我从来不了解她,及时我们相处了一年,对我来说,艾达是我认识的唯一同类。但是她从没有告诉过我是怎么变成吸血鬼的,也不愿意告诉我其他的吸血鬼在哪里,我想我是想要离开她的。但是她没有我要怎么办呢?

“我们要做好准备等门打开,记住!速度和力量,这是人类永远无法与我们相比的。现在不能感情用事,那样你会让咱们死在这里。岩你知道的,我们都彼此需要对方。你还没有开始懂得怎样使用自己的力量!你根本不了解自己!如果这个女人来的话,你要使出说服人的本事。但如果她和别人一起来,你就要准备好使出你的看家本领。”

“‘什么看家本领?我是什么东西?”她伸了伸双手,做出厌烦的样子。露出獠牙,‘杀人!’

过了很久,门下面射进一道亮光。艾达已经做好了准备,不管进来的是谁,她都会毫不犹豫跳上去。进来的只是菲林一个人,手里提着一盏灯。她没看见站在门后的艾达,只是直直地向我走来。她好像正在准备睡觉,黑色的波浪披散在白色的晨衣上。她满脸的焦虑和恐惧,那双棕色的眼睛也显得很大。

“‘你是那个以前来找过我的人,是吗’她开始说话,口气好像还有些不太肯定“你,你是吸血鬼吗”

“‘我不想伤害你,’我对她说,‘我只需要一辆车,就是我昨晚开来的那辆车。她好像没有听清我的话,又往前走了走,想用她的灯光照亮我。她可能不知道这一举动会伤害到我,这时,我看见她身后的艾达,她看着向我靠近的菲林,可能觉得她要伤害我,表情看上去很焦躁,很险恶。

“你会给我马车吧?会让我离开吧?’我迫切的想要听到她做出正确的选择。这时她把灯举了起来,眼睛看着我。我正想把目光移开,她的脸色变了,变得静止、空白,似乎她灵魂中的意识即将消失殆尽。我突然发现自己无意中使她进入了一种恍惚迷惑的状态。这是艾达从来没有告知我的一项技能,在艾达杀害那名校工时,使用过一次这样的技能

我面前的菲林用力眨了一下眼睛,摇了摇头,仿佛回复了神志“你是吸血鬼!’她轻声说道,‘你第一次到我这儿来时,就已经变成这样了吗!’

“‘没错,我就是血鬼!’我回答说。这使我很苦恼,从没想到过的那么苦恼。如果她相信了我的话,那么她会认为我以前给她的建议都是恶意的,她也会怀疑自己。她的生活富裕、美好,她决不能怀疑自己。

像所有坚强的人一样,她要忍受某种程度的孤独,是一个身处边缘的局外人,如果她对现有的美好产生怀疑,那么就会失去生活的平衡。她凝视着我,毫不掩饰她的恐惧,似乎正因为恐惧,以至于忘记了自己危险的处境。

艾达这时像是久旱遇到了甘露,又像是猫嗅到了腥味,一把去抓她的手腕。她尖叫一声,扔掉手里的灯。灯油溅了一地,燃起一片火苗。艾达直接把她拉到了门口“是,我们是吸血鬼,你现在马上给我们提供我们想要的,不然我就杀了你”’

我踩灭了地上的火,冲向艾达,大声叫她放开菲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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