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63605400000003

第3章 我们的父亲

某年某月的某一天,我们的父亲来到我居住的城市。那时我的妻子正好怀孕三个月,每天的清晨或者黄昏,我的妻子总要伏在水龙头前,经受半个小时的呕吐煎熬。其实我妻子也吐不出什么东西,只是她喉咙里滚出来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响亮,一声比一声吓人。

我们的父亲就在我妻子的呕吐声中,敲响了我家的房门。我看见我们的父亲高挽裤脚,站在防盗门之外,右边的肩膀上挎着一个褪色的军用挎包。看见我们的父亲,我像从肩上卸下了一副沉重的担子。我对我们的父亲说,过去母亲怀上我们的时候,是不是也呕吐不止?你们生养了三个小孩,对于呕吐一定有经验。我们的父亲摇摇头,说你们的母亲好像从来没有呕吐过。沉默了一会儿,我们的父亲接着说,或许你们的母亲也曾经呕吐过,只是我记不清楚了。

我们的父亲把他的军用挎包放到沙发上,我的手情不自禁地伸到挎包里。过去,我们的手从挎包里掏出糖果、角票、铅笔、作业本以及《毛泽东选集》,现在我从挎包里掏出一杆黑色的弯曲的烟斗和一小袋烟丝。我们父亲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我的手,我赶快把烟斗塞回挎包里。挎包上绣着的八个字,像八团火焰照亮我的眼睛,那是草书的“一不怕苦,二不怕死。”

妻子的呕吐声不时地从卫生间里传出来,我们的父亲被这种声音吓得手忙脚乱,从沙发上站起来又坐下去。他的手落到一本杂志上,捡起来翻了几页,便慌慌张张地丢回原来的位置。他的双手不停地搓动,偶尔也腾出一只手来抓抓花白的头发。在我们的父亲看来,我妻子古怪的声音不亚于一声声惊雷。最后,我们父亲的手落到挎包上,他才变得镇静下来。他掏出烟斗和烟丝准备抽烟。我说你的儿媳已经怀上你的孙儿,屋内不准吸烟。他的脸上挤出一丝苦笑,烟末从他的指间滑落。他只好离开沙发,走到阳台上。

我猜想我们的父亲会站在阳台上抽一杆烟。但是等了好久,我没有看到烟雾从阳台上飘起来。我们的父亲在阳台上喊我。他没有喊我现在的名字,而是喊我的小名。我应声来到阳台。我们的父亲从头到脚把我认真地看了一遍,然后把填满烟丝的烟斗递给我,说我没带什么东西给你,装一杆烟给你抽吧。

我接过烟斗,狠狠地吸了一口,那些烟雾沿着我的脸庞往上爬,一直爬进我的头发里。我们的父亲站在一旁盯住我的嘴唇,看我吸烟。我发觉我们的父亲根本没有把这里当做他自己的家,他有些紧张、羞涩和不习惯。我吸了几口之后,把烟斗递到我们父亲的嘴里。我们的父亲吸了两口,又把烟斗递给我。就这样我和我们的父亲一人一口,轮换着把那锅烟抽完。

这时,我听到了电话铃声。电话是A打来的,A是我的领导。A问我吃过晚饭没有?我说吃过了。A说吃过了就好,你马上收拾一下行李,跟我出差。我想对A说我们的父亲刚来,我的妻子现在正在呕吐,出差能否推迟到明天?但是我想了想,还是没有把想说的话说出口。

搁下话筒,我把目光投向我们的父亲,说小凤就拜托你了。小凤是我妻子的名字。我们的父亲举起那根烟斗轻轻地一挥,说你放心地出差吧,把差出好罗。

事实上,我和A以及司机这个晚上并没有离开我们居住的城市。我们躲在长城酒店的一间小包厢里唱歌跳舞。这是A的有意安排,A迷上了酒店里的一位小姐。我虽然跟随A多年,但始终揣摩不透A的心思。我不知道我们的出差是到此为止呢?还得继续走下去。A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说等出完这趟差,你的事情就解决了。我说什么事情?A说提拔的事。A说这话时,我突然觉得A像我们的父亲。于是我抓起话筒,拼命地歌唱。我的声音一个一个地钻进话筒,然后变成炸弹,在话筒的另一端炸响。声音如水,淹过我们的脚面、颈脖和头顶,最后把整个包厢淹没。A朝我露出宽慰的笑,呐喊声使我们彼此感到安全和信任。

从这个晚上开始,我跟A就算正式出差了。转了几天,我们转到了湘西张家界。A对我说,不要往家里打电话,不要让单位和家里知道我们在什么地方。A的游兴极佳,我只好陪着他高兴,但我的内心里却忧心忡忡,担心我的妻子和我们的父亲。有时,我的胸口会莫名其妙的慌张。我想对A说我们快点回去吧。这样想了好几次,又犹豫了好几次,最终还是不敢跟A说。A甚至于不让我离开他半步,他把我当成他的心腹,就连玩女人和拉尿,他都不回避我。

二十多天之后,我才回到我的家里。看见我的妻子小凤精神抖擞地站在厨房里炒菜,我于是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小凤看见我,脸色刷地发白,捏在手里的汤瓢当地掉到地上。小凤说我们的父亲不见啦。我说我们的父亲好好的怎么就不见了呢?他会不会在姐姐家,或者大哥那里?小凤说都不在,我已经给他们分别挂了电话,他们都说不在。他们还在电话里责怪我们。

小凤对我说,大约在你出差的第三天,我们的父亲开始变得狂躁不安。他从客厅走进你的书房,又从书房走到客厅,整整三天时间他没抽一杆烟,没喝一口酒。我对他说,父亲你要抽烟的话你尽管抽,你要喝酒的话酒柜里有。我们的父亲说这几天我没有什么胃口,就是想你的姐姐和我的外甥,明天我就回县城,到你的姐姐家去住几天。

(后来我才知道,小凤当时并不是这样说的。小凤当时说爸,如果你的烟瘾发作了,你就到阳台上去抽。要想喝酒的话,自己拿,酒柜里有。我们的父亲说,我这一辈子什么都不瘾,就瘾一口烟。现在你怀上我的孙子了,我也不好在你这里抽烟,明天我就回县城,到你的姐姐家去,她的儿子已经五岁了,估计她会让我在家里抽烟。小凤当即从小提包里抽出一百元钱,说爸,如果你实在不习惯这里,还不如到姐姐那里散散心。这一百块钱,你拿去做车费。我们的父亲第二天早上离开我的家,他把那一百元钱压在了冰箱上。)

我赶到姐姐家的时候,姐姐一家人正围在饭桌边吃晚饭。姐夫是县医院的院长,我的到来并没有引起他多少注意,仿佛我们的父亲不是他的岳父,我们父亲的失踪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他把头埋在碗里,只顾大口大口地吃饭,连眼皮也不抬一抬。两分钟之后,姐夫放下碗筷,说还有一个手术等我去做,你们姐弟慢慢聊吧。姐夫一边说话一边走出家门。我看见他朝我古怪地笑了一下,顺手把门带上。

姐姐仍然坐在饭桌边,她正在督促她的小孩陈州吃饭。陈州的目光不时从餐桌边跑过来,他嘴里含着饭,但还不停地叫我舅舅。姐姐说爸到我这里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了。当时我正在厨房里做饭,听到门铃响了三下,我就跑出来开门。我看见爸满身尘土,什么也没带,只带了一只军用挎包。我叫爸坐到沙发上,打开电视让他看。在我做饭的过程中,爸曾两次跑到厨房门口看我。我说爸你是不是饿了?爸说没有,我看你一眼就走,我还是到你哥那里吃饭算了。我说饭快做好了,你就等一等,吃完饭再走。爸拎起他的军用挎包,说不用啦,我走啦。那时我的手里正端着一碗汤,你的姐夫还没有下班。

(后来我才知道,那个傍晚,我们的父亲曾经坐到姐姐家的餐桌边。姐姐家的餐桌上摆满饭菜,姐夫、陈州、我们的父亲和姐姐都端端正正地坐到餐桌边。大家的目光都落到姐姐的手上,姐姐正在用酒精棉球为筷条消毒。姐姐擦干净第一双筷条,把它递给姐夫。第二双筷条,姐姐递给陈州。第三双筷条,姐姐自己留下。第四双筷条,姐姐没有擦酒精,她直接把它递到父亲面前。父亲接过筷条,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然后离开。)

我暗自揣摩我们的父亲离开姐姐家时的心情,我甚至想重走一下姐姐家与大哥家之间父亲走过的路线。我们的父亲离开姐姐家时已是黄昏,夜幕盘旋在他的头顶。他会选择一条什么样的路径从姐姐家走到大哥家呢?最近的或是最漫长的?

跨进大哥的家门,大哥正在擦手枪。大哥看了看门框下站着的我,突然把手枪举起来,对准我的胸膛。大哥是县公安局局长,他经常把他的手枪指向他想指的目标。大哥的手枪在灯光之下发出幽蓝的光。我说大哥,是我,我是老三。大哥缓缓移动手臂,直把枪口对准他家的那一台画王彩电才停住。大哥说我想杀人。大哥的说话声中夹杂着手枪的一声空响,而电视荧屏上此刻正在播放一条各国首脑会晤的消息,新闻联播已进入尾声。

我说大哥,你知不知道我们的父亲失踪了?大哥把他的头埋在他的手掌里,说怎么不知道?许多失踪的人包括那些被拐卖的妇女儿童我都曾经把他们找回来,可是对于我们父亲的失踪我却毫无头绪。我说父亲是从你这里失踪的,你必须把他找回来。大哥不停地摇头,摇得很勉强很生硬,好像他的头不是自然晃动,而是他的那两只手强行扳动似的。我问大哥最后一次见我们的父亲是什么时候?大哥说他记不清楚了。在大哥的印象中,我们的父亲根本没有来过他这里。我想这不大可能,我们的父亲不会无缘无故地从这个世界消失。

嫂子从卫生间里走出来,她刚淋完浴。嫂子用手拢了拢她的头发,坐在大哥的身边,一股特别的浓重的香味从她身上散发。嫂子对我说我们的父亲曾经来过,大约是十天前。那时大哥不在家,我们的父亲很晚了才敲开大哥家的门。嫂子问我们的父亲吃过晚饭没有?我们的父亲说吃过了。我们的父亲一边说吃过了,一边朝卫生间张望。我们的父亲动了动嘴唇,对嫂子说老大他真的不在家?嫂子说真的不在。

我们的父亲当时很失望,说他不在就算了,我上一下厕所。我们的父亲冲进厕所里,大约蹲了半个小时才从厕所里走出来。嫂子说我们的父亲当时气色很好。我们的父亲并没有在大哥家住下来,他说明天要赶早班车,今夜必须住到旅店里。嫂子问他明天要赶到哪里去?我们的父亲说他要到城市里找我。他说老三的爱人快要生小孩了,我去看看他们,顺便带两套小孩的衣服给他们。嫂子说我们的父亲还把那两套黄色的小人衣服掏出来给她看,问她颜色好不好?适不适宜初生婴儿穿戴?

我们的父亲就这样挎着他的军用挎包,走进夜色浓重的县城,走向了我们不知道的地方。

第二天中午,我坐在县城一家小炒店里吃午饭。我拒绝了大哥、姐姐以及朋友们的邀请,独自一人坐在小炒店里。一个留着披肩长发、穿着拖鞋的人走到我面前,叫了一声叔叔。我抬起头,认真地打量他。他的头发上沾满尘土,衣服敞开着露出棕黑色的长毛的肚皮,嘴里叼着一支香烟。他用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把烟从嘴里拉出来,咧嘴一笑,说你不认识我了,叔叔。他的笑使我想起远在故乡的一个远房哥哥。我终于记起他来了,说庆远,你跑来县城干什么?他说打工。他说这话时,又把香烟塞进了嘴里。

我让他坐在我的对面,给他添了一只碗一双筷条。他说叔叔,我想喝一杯白酒。我又叫服务员给他添了一只杯子。我问他在县城里都干些什么工作?他说扛麻包、卸货、埋死人,只要有钱,什么都干。

我告诉庆远这次从省城回县城,是为了寻找我们的父亲,他的叔公。庆远喝了一杯酒,脖子和脸全都红起来,似乎是来劲了。他说十多天前,我埋过一个人,倒有点像叔公。我问他从哪里拿出去埋的,是谁叫他扛去埋的?他说是从医院的太平房扛出去的,那几天天气很热,那个人已经发胖而且有一点儿发臭了。据医院的人说,他是在街上摔死的,没有家属认领。我问他不至于不认识叔公吧。他说死人的身上裹着一床席子,直到把他丢进土坑的那一瞬间,我都还想打开席子看看那人的模样,但他的气味太重了,我最终没有打开席子。我不知道他是叔公,是用脚把他踢进土坑里的。埋到一半的时候,我发觉死人露出来的一只脚上挂着一只布鞋,那布鞋很像叔公平常穿的。

我把杯子里的酒泼到庆远的脸上,说你为什么不打开看一看?你为什么这样对待叔公?庆远举起双手,在脸上抹来抹去,似乎是很委屈。庆远说我不知道他是叔公,我只是猜测。

我抓起庆远,两人直奔县医院太平房。太平房的门敞开着,里面烟雾缭绕,有几缕断断续续的哭声夹杂在烟雾里。屋里的灯光很暗,我站了好久才适应过来。我看见五六个年轻人相拥而哭,他们的亲人躺在水泥平台上,上面盖着一张洁白的床单。我走到水泥平台边,揭开覆盖死人的床单,看见死的是一位中年妇女而不是我们的父亲。那些哭泣的人都把脸转向我,他们哭泣的、悲伤的面孔变成了愤怒的面孔。

庆远把我引向一个角落,我看见一只军用挎包,上面绣着“一不怕苦,二不怕死”八个金光闪闪的大字。我打开挎包,终于看见我们父亲的烟斗、烟丝以及两套黄色的童装。我用挎包捂住脸,泪水夺眶而出。

我把我们父亲的那只军用挎包砸到姐夫的桌子上。姐夫的眼皮猛地跳了一下,身体随之颤抖起来,一种悲伤的神情在姐夫的脸上停留了大约几秒钟。姐夫说近一个月来,几乎每天死一个,我怎么知道摔死的是我的岳父?我说你是院长,我们的父亲就躺在你的太平房,躺在你的眼皮底下,你都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的姐姐当初怎么选中了你?姐夫突然冷笑一声,说这与爱情无关。

看得出姐夫不想跟我争论,他说不就死了一个人吗?在医生们的眼里,死岳父和死一个陌生人是一回事。

我跟姐夫、庆远赶到大哥的办公室。大哥看见我的手里提着我们父亲的那只挎包,目光刷地拉直了。大哥夺过挎包,说出什么事了?姐夫说爸死了。大哥的牙齿咬住下嘴唇,咬了好久,但大哥没有哭,眼眶里没有一点水分。姐夫说爸是摔死的,你们公安局一定有记录。

大哥调来电话记录本,一页一页地往下翻。翻着翻着,大哥的手僵住不动了。我和姐夫凑到电话记录本上,看见县公安局9月16日的电话记录:

发话人:河西派出所付光辉。

接话人:谭盾。

内容:今夜8点40分(20点40分),我在十字街口下坡处发现一被摔倒的老头。当时围观者众,当我挤进人群后,看见一踩三轮车的中年男人把摔倒的老头抱上三轮车,并送往县医院。老头头发全白,身高1米65,身穿浅灰色衬衣,黑色裤子,脚蹬一双布鞋。半个小时后(21点10分),医院打来电话,说该老头送到医院时已断气,无法抢救,现停在医院太平房里。老头随手携带一只军用挎包,内有一个烟斗,小袋烟丝,两套黄色婴儿衣服。

领导签字:请河西派出所派人到医院拍照、验尸,并以县公安局名义发协查通报。

东方红

东方红是我大哥的名字。这个响亮的名字是我们的父亲为他取的。现在他的名字仿佛签到了我们父亲的尸体上。

大哥的目光停在这一页电话记录上,久久地没有移开。大哥说从这页记录上看,怎么也看不出是我们的父亲。老三,如果你当公安局局长,你能从这百来个字上面看出我们的父亲吗?大哥用一种哀求的目光看我。我一言不发。

星期天早上,我和姐夫、大哥以及庆远抬着一口棺材上了县城的后山坡。我们决定把我们父亲的尸骨挖起来,装进棺材里,然后重新安葬。我庆幸这个小小的县城至今还未实行火葬,我们的父亲因此而没有那么快变成土地的肥料。我们至少还可以看到我们父亲的尸骨。

大约走了一个小时,我们来到埋葬我们父亲的土堆边。庆远指着那一堆崭新的黄土说,就在这里面。

我们小心翼翼地扒开泥土,都憋住气等待我们的父亲出现。可是,把那些松动的新泥扒完了,我们仍然看不到父亲,土坑里一无所有。我们用疑惑的目光盯住庆远。庆远左右上下看了看,坚定地说是这里,没错,是这里,我是用脚把他踢下坑里去的。庆远说着,把头扑到土坑里,鼻子抽了抽。庆远抓起一把泥土,茫然地站着,说奇怪啦,我明明把叔公埋在这里,怎么就不见了呢?如果不是埋人,谁会来这里挖这么大一个土坑,又垒这么大一堆黄泥呢?

我们的双腿突然软下来,一个一个地坐在新翻的泥土上。四双眼睛盯住那个土坑,谁也不想说话。我们似乎都在想同一个问题:我们的父亲到哪里去了?

同类推荐
  • 冷刺2:暗刺

    冷刺2:暗刺

    《冷刺》系列军事小说共三部,讲述了特种兵韩枫从大山里走出,成为特种兵之王的故事。《冷刺》是网络超人气作品,作品充满爱国情怀,在热血青春中展现了军人的顽强与不屈。
  • 爱的魔咒

    爱的魔咒

    梦中情郎真的会按照要求如期而至?劳拉决定念动爱情的魔咒,让自己的爱情生活振作起来;就算无效也不会比目前更糟糕吧?不料这一来啊,效果太好了,好得有点过了头:一下子就来了两个帅哥,但并没有她向上天所要的那个梦中情郎!劳拉的平静生活突然之间潮起潮落,啼笑皆非……
  • 仙侠五花剑

    仙侠五花剑

    奸臣秦桧网罗党羽,迫害忠良,扰乱民众。仙侠公孙大娘炼就五花宝剑,由虬髯公、聂隐娘、红线女、黄衫客、空空儿各带一口,下山授徒。仙侠分别授剑术与民女、书生、义士、妓女,大破危害百姓的秦府卧虎营官兵,斩杀秦氏党羽,行刺秦桧,解救受害平民。
  • 红岸止(精装)

    红岸止(精装)

    本书以清丽畅美之笔,书写20世纪60年代初出生的一位女子,在她少女时代的种种伤痛经历:禁锢年代性无知导致的坏名声,父亲亡故,寡母门前是非多……伤痛中也伴有情窦初开的朦胧爱情带来的甜蜜。小说真实地描述了特定时代一个女孩子从心理到生理的成长过程,并以自己夺目的美丽,折射并反衬出那个时代的粗砺丑陋;呈现了浓郁的20世纪70年代社会风情,镌刻了一代人的记忆。
  • 我喜欢的样子你都有

    我喜欢的样子你都有

    在最美的年纪,心中所爱之人,是今生最难忘的风景。因为,《我喜欢的样子你都有》。以21位性格迥异的女孩为主角,一篇一个故事,写尽她们的爱情故事,抒发各自的爱情姿态。这个世界,因为形形色色的女孩,衍生出一段段形态各异的爱情故事,或轰轰烈烈,或阴郁婉转,造就结局迥异、令人唏嘘的爱情传奇。
热门推荐
  • 山川与你皆温柔

    山川与你皆温柔

    记者:“黎大神,听说你喜欢上了你的队友是真的吗?”黎穆星:“不够明显吗?”记者:“嗯?”黎穆星:一把拉过夏雨辰吻了上去。身后的队友......就知道又被撒狗粮了。画风一转黎穆星把夏雨辰按在墙上:“你....有没有喜欢过我?”黎穆星放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看在夏雨辰夏雨辰:“你觉得可能吗?”黎穆星的心仿佛被针扎了一下,很痛,喉结上下滚动着,他还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放弃了,握成拳的手也松开了。对啊,他们之间不可能的......黎穆星笑了,笑的有点凄凉。黎穆星抬手摸了摸夏雨辰的脸:“我真想看看你这温柔的背后到底是什么。”夏雨辰默了两秒:“........如果我说,是万丈深渊呢?”......万丈深渊吗?【女扮男装+电竞+校园+爽文+微科幻】本文有点虐,入坑虚谨慎!(本文纯属虚构!!!)
  • 撩你入怀

    撩你入怀

    真香定律真的是谁都逃不过,周扬没想到最后自己还真打脸绝对不喜欢唯荨这句话,三年前拒绝了人姑娘,三年后还得舔着脸去把人追回来!唯荨难得喜欢一个人,鼓起勇气倒追,结果被拒绝了!唯荨在家颓废一个星期之后,也就翻篇了!身为摩羯工作才是真爱不是吗?!谁知道三年后人又追了过来,而且有些三分钟热度的唯荨早就放下了,但是这货为什么还追着不放?第二版文案:路晨和小K他们几个到老大家玩,一开门就看到穿着围裙,手里还拿着锅铲的老大,他们都怀疑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再看,就是他们那个拽得二五八万的Z大神啊!没想到这么不可一世的男人,谈起恋爱来也是这么宠女人,居然为女人下厨洗手做饭?!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超神学院的天道

    超神学院的天道

    某绝世男子:我要逆天~~!叶无忧:MMP,老子惹你了吗?你就要逆我?说着随手一个神雷摔下,砸死了某绝世男子。
  • 恋蒹葭

    恋蒹葭

    曾几时,你我相依如命,生死不离。又几时,你已高官厚禄,妻妾成群,当年的你却不再。如今我要离你而去,你可曾会为我留下一滴泪水?是你如初,待你如初,我无悔……
  • 奇风之子

    奇风之子

    故事起源于一个很古老的大陆,主角诞生于一个边陲小镇,面对兽人入侵,父亲早早离开自己。灾难有天降临这个边陲小村,村子毁于一旦,背负着全村人的仇恨,背负着众人的不解,主角踏上自己的征程,周游列国,遇侏儒,助矮人,守精灵,战巨人,闯龙谷,爱恨情仇纠缠一身,风天心能否从这跌拓起伏的命运中摆脱出来?群院大赛,能否夺魁;战士工会大赛,魔法工会大赛,是否技压群雄;佣兵王之争,究竟花落谁家;战诸国群雄,能否找出幕后真凶;与黑暗势力的较量,究竟孰强孰弱;最后凶手面貌揭露,自己究竟能否下手呢?
  • 怒山河

    怒山河

    远古的四象势力再度崛起,三界的界限即将崩溃,隐藏在世界背后的真相正在慢慢浮出水面。这是一个关于亲情,友情,爱情的故事,在追寻真相,保护自己在意的人和事的路途上,他会面临着无数的抉择。四象神宫,五大首席,十三大门派,在这个强者林立的世界,在这个危机四伏的世界,他要如何破局?看我一剑怒山河,涤荡九霄天下濯。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凤掌六宫

    凤掌六宫

    她是小小宫女,有朝一日被皇上看中,封了妃子的名号,没封妃之前,原以为他是个温柔儒雅、偶尔霸道的带刀侍卫,结果封妃之后,才发现简直就是个衣冠禽兽。某日,皇上准备在白天做些事,一而再再而三的遭到了某女的打断,“等一下,你你你,你是皇上?”“恩。”“等一下,你身为皇上,现在应该去批奏折。”“朕昨日就已经把今日的批了。”“等,等一下。”“又怎么了?”“皇上,臣妾今日葵水来了。”“爱妃,你葵水昨日才完。”“等……唔唔……”你个衣冠禽兽!!
  • 冥府本纪1

    冥府本纪1

    神创造了世界,神创造了人类。当人不再相信神之时,当人想摆脱神的控制之时,当人类的愿望想超越神之时,神会原谅什么,又会降下什么样的惩罚,人又会怎么办,人的欲望无休止,为了摆脱神的控制,甚至于想取代神,最终,人迷失了方向,想挣脱神安排的宿命,人向造就自己的神挑起了战争。神历1840年,人向神发动战争,历经神历两年的岁月,于神历1842年结束,当面对神的强大时,人才知道自己的渺小与可悲,不过为时已晚,人为自己的鲁莽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作为生存下去的条件,人必须用自己最重要的东西作为交换,那就是人死后必须把自己的灵魂交给神,神将人永远囚禁于大地之上,并剥离了赋予人所有的神所具有的能力,并缩短了人类的寿命,并在地下阴寒之地建造了冥府,用以囚禁人死后灵魂的世界。自此,人被神遗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