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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逃避工作

和表妹道完别,燃燃走楼梯回办公室,突然听到开发部十分喧哗,她循声而去。开发部的玻璃大门被链条锁锁起来了,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情绪激动,将随身携带的汽油泼了一地,还点燃了打火机。燃燃立刻打电话通知大厦保安,自己拿着灭火器守在一旁。

有人想从身后制止他,却不小心引燃了汽油,火迅速窜了起来,大家乱作一团,四处逃散。燃燃用安全锤砸开玻璃门,冲向前去,将灭火器对准火苗根部一直喷洒。

闹事的人不死心,拿起开水壶向燃燃扔去。燃燃本能的用右手挡开了,却烫伤了手。这时大厦保安到达现场,制服了那名男子。大家纷纷向燃燃道谢,关心她的伤势。

燃燃请了假,去了医院,然后就回家休息了。这一休息就休息了三天。

中午,燃燃泡好泡面,正准备吃。突然有人敲门。一开门,居然是tiger。

看到燃燃手上还缠着绷带,tiger问:“你的手好些了吗?”

“快好了。”

“收拾一下,搬家。”

“搬哪儿去?”

“旅舍。不要浪费时间在路上了,你落下的进度要尽快补上。”

“你等我把面吃了。”

“别吃了,我请你吃饭。”

收拾好行李,tiger帮燃燃拿上车。

车上,tiger对燃燃说:“以后遇到这种事不要冲在前面。”

“为什么?因为我既不是消防员又不是保安吗?”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职责,各司其职,不要给他人添麻烦。”

“那人是谁啊?”

“金总监的父亲。”

“那我也不是完全没有责任,毕竟我只是因为办公用品高于市场价这一点就怀疑她中饱私囊。”

“我证实了你的怀疑。我让她自己辞的职,给足了她面子,而且没有让她退回侵吞的款项。”

“说到底你还是觉得她没用吧。”

“你对我有很多误解。”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画凭什么先生吗?”

“为了发泄你心中的不满。”

“这是最开始的原因,我更想知道我到底对什么不满,又是什么造成了我的不满。”

“你弄清楚了吗?”

“我觉得我想明白了,但是我很绝望,因为我改变不了任何东西。上班是为了让自己变幸福,可是我工作的时候最不幸福。我不能自由发挥自己的体力和智力,因为按我自己选择的方式生产出来的东西是不被需要的。如果我的劳动成果不被需要,我整个人都会变得没有价值,根本不可能幸福。我的肉体和精神就是这样被全方位奴役着。”

“不管你信不信,我明白你的感受。”

“我真想像庄子在《逍遥游》中描写的那样,抛弃肉体,只剩精神,自由自在。”

“你为什么答应创作《火妹儿》?”

“不是你威胁我的吗?”

“你收钱不是收得挺开心的吗?”

“是我天真了。我以为我的苦恼都是来自没有钱。现在有钱了,我又担心守不住。只有三天时间了,如果我耽误了项目进度,是要扣尾款的。我以为靠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挣钱会幸福。事实证明只要创作的目的改变了,就和幸福不相关了。”

到了公司附近,tiger问:“你中午想吃什么?”

“快餐就行。我不喜欢在吃饭上花费太多时间。”

“和我一样。”

吃完饭,燃燃站起身:“我想走动一下,消消食。”

“一起。”

tiger走在前面,燃燃默默跟在身后。tiger突然停住脚步,燃燃一下撞了上去。tiger有些生气:“你怎么不看路?”

“跟着你就不用看路啊。我们到哪儿了?我想喝汽水。”

徐冉买了两瓶汽水,还没结好账,燃燃就拿起一瓶准备喝。她拧不开瓶盖,只好借助牙齿把瓶盖拧开。售货员见了,有些稀奇:“你怎么不叫你男朋友帮你拧开?”

燃燃尴尬地笑了笑:“他是我老板。”

两人走回了旅舍,进了房间,燃燃有些疑惑,问:“这是你的房间?我住这儿,你住哪儿?”

“楼顶还有一间库房。”

“要不我去住库房,你住这儿。”

“这个房间有独立的卫生间,你住着方便点。你看下有什么需要的,我去买,顺便把你的行李拿上来。”

tiger走后,燃燃给电视机插上优盘,打开了提前下载的电影。

tiger进门看到燃燃在看盗版电影,立即把电视关了:“别看盗版。”

“正版还没引进呢。”

“别用我的电视看盗版影片。”

tiger语气那么坚决,燃燃不好再坚持,于是说:“那看电视剧总行了吧,《西部世界》,我买了会员的。”

“你坐过去一点,一起看。”

“你不上班吗?”

“我今天早上刚出完差回来,我也是要休息的。”

燃燃拿着遥控器调了两倍速。

“看美剧你还两倍速,你看得懂剧情吗?”

“完全不影响。”

tiger伸手想要夺过遥控器:“调回正常速度。”

燃燃将遥控器塞在身后的沙发缝里,“看电视这种花钱密度如此低的消遣方式不适合你。”

“你如此不尊重创作者心血,不配看电视。”

“我玩游戏的时候,剧情也是跳过的。”

“要是你自己画的忍心跳过吗?”

“你们到底要我画成什么样?提点具体的需求,不行吗?真后悔当初没把修改次数签进合同里。”

“我们希望不要从你的作品里看到别人作品的影子。你只管画就行了,可以的时候自然会告诉你的。”

燃燃将电视调回了正常速度。她摘下绷带,对着tiger说:“其实我的手好得差不多了。逃避解决不了问题。我去公司了。”说着将遥控器递给tiger,起身离开了。

燃燃想起自己和王总的对话,摇滚乐手富有的确是有原罪的,摇滚精神是反叛,真正的反叛是不被大众接受的,是赚不到钱的。如果自由要靠不自由去争取,获得自由的途径真的存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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