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根生话也给我说到这儿了,能说的他都苦口婆心地说给我听了。
“话是这么说,但爷也和你一样,看不惯那姓朱的和姓容的,不把人当人?他们以为自己高人一等是吗,反正死了都是一捧灰,也不见得哪里更高贵。”
他一边说一边翻了个白眼儿,然后想起来了什么爬进帐篷从自己背包里掏出来两根脆脆鲨塞到我和朱画之手里。
“喏,爷我私藏的,看你俩情绪这么低落就给你俩了,在这荒郊野外的好久没吃过甜的了吧,赶紧尝尝甜头吧。”
他的小眼睛万分不舍地从脆脆鲨上离开,“朱会长你也是,不要太难过了,不管再怎么说他也是你爸。”
朱画之握着脆脆鲨轻轻地开口了,声音很小,我几乎都快听不见了。
“我只是觉得,好像我真的太天真了,我把活着想的太简单了。”
我毫不客气地撕开包装一口咬了半个脆脆鲨,甜腻的巧克力味让我清醒了不少。
“害,谁不天真?他们以为靠僵尸探路就能放心了?太天真了。”我好像看破了什么,又好像没有。
朱画之从小何止是锦衣玉食,那简直是养尊处优的公主生活。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富养出来的女孩儿,对这些不了解也是正常的。
经历了这么一遭,我感觉她是真的变了。
容简树那边人已经散了,听说是先休息一天,明天开始,让那些要被炼成僵尸的人务必要好好休息,但是不能喝水吃饭。
我对炼尸术又不是特别了解,不太清楚这样的做法是为了什么。
空出一天时间来休息不用赶路,昨晚没睡好的我自然是回到帐篷里补觉了。
要炼成僵尸的人一共有四个,还剩下两个抬棺材的男人,以后抬棺材的活儿很有可能要压在我们身上了。
这一天又困又累,再加上我现在脑子里完全是一片浆糊,不顾外面的嘈杂声裹着睡袋入眠了。
睡着之后,我在梦中再一次看到了女尸。
她躺在墓室里,周围空荡荡的,陪葬品一件都没有。
起初我还有些奇怪,随后才想起来,她的陪葬品早就被盗墓贼偷没了,还有一部分被都我低价转手卖出去了。
现在我才想明白,怪不得那伙盗墓贼偷到了这么好的宝贝却急着低价卖出去,原来是来了这么个凶地。
不过至于忘川河我觉得他们是肯定过不了的,看来女尸的墓室应该有另外的通道才对。
我在梦里一通乱想,在梦里我似乎是魂体状态,可以四处飘荡,但只限于女尸在的这个墓室。
墓室里什么都没有,我只好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女尸身上。
这是我第二次如此细致地观察她的容貌了,这张脸美得不可方物,但好看归好看,明明只是个十五六的少女,五官精致根本和妩媚妖艳根本不沾边,却意外地能勾引起人心底最深处的欲望。
好在我现在没有实体,她的魅惑对我来说产生不了多大的影响,即便如此我还是晃了一下神。
我就静静地看着她,这张脸不管看多久都不会看腻的。
突然,她的睫毛轻轻颤了颤,好像是要睁开她的双眸了。
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下意识想要逃走,却被人抓住了衣角,顿时动弹不得!
我再去看,发现棺材盖子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揭开了,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了实体,那只白嫩的玉手就轻轻扯着我的衣服。
我脑袋里和放烟花一样炸了一下子,隐约看见她唇角微微翘起,虽然很害怕但我还是很没出息地看入了迷。
她终于缓缓睁开了双眼,片刻茫然之后就把目光锁定在了我身上。
我的呼吸一窒,这双眼睛美如世界上最纯粹没有一丝杂质的黑碧玺,清澈而又懵懂。没有人能抗拒她!我的心底绝望地升起了这个想法。
“我等你很久了。”
虚无缥缈的叹息传来,她的语气中满满都是眷恋。
我愣了神,大脑已经死机了。
还没等我重启,我就被抛出了梦境,高高地摔落在了地上。
失重感让我猛地一抖,大喊了一声。
“卧槽,张顺你干啥!吓死老子了!”
我扭头看去,发现一旁正瘫着一脸惊魂未定的李根生。
见我脸色有些不对劲,他又关心道:“你的脸怎么死白死白的,你咋了?”
我好半天才从刚才的梦里缓过来,“我,我做噩梦了。”
现在的我手脚无力,爬都爬不起来,而且浑身都是虚汗,八成是被那个梦给吓的。
他拍着肚子抱怨了起来,“什么啊,你差点把我吓没命了。”
我看他这样子活像猪八戒吃西瓜,没忍住噗嗤一笑,心底的寒意也被驱散了不少。
感觉到自己冰凉的身体正在慢慢回温,我松了口气,在睡袋里翻了个身。
“你小子可真能睡,从上午开始一觉睡到天黑,叫你起来吃饭都叫不醒。”李根生一边换衣服一边抱怨道。
要被炼成僵尸的人现在都集合在一个大帐篷里睡了,所以现在这个帐篷只剩下了我和李根生两个人睡。
少了一个人非但没有觉得睡的舒服了,反而不如三个人的时候好。
我现在脑袋还有点昏昏沉沉的,听李根生这么说马上一脸诧异地爬了起来抬头看他。
“你说什么?你叫我吃饭了?”
李根生被我吓了一跳,老老实实地回答我:“对啊,吃晚饭的时候叫你了,不管怎么叫都叫不醒。”
我听了之后微微皱了皱眉头,这不科学,我平常算是睡眠比较轻了,怎么会出现怎么叫都叫不醒的情况?
看来是和那个诡异的梦有关系了。
我搓了搓自己的僵硬的脸皮,还没来得及多想,李根生就扔过来了一个东西,我下意识接住,发现是一袋芝麻味的压缩饼干。
“你就吃了个早饭,肯定饿了吧,现在只有压缩饼干了,你将就着垫吧垫吧。”
我一愣,“谢谢你。”我没想到李根生的心这么细,还这么关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