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还算顺利,不一会儿大全和小全就跑回来了,看样子已经把傀儡放好了。
朱父担忧地看着我,问:“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找了块空地盘腿坐下,淡淡地说:“等,等雨停。”
没人说话了,我则是在心中奇怪巴顺云的身份,奇了怪了,这么厉害的一个人,竟然只是容简树的护卫?容家到底有多财大气粗,能让这么一号人物心甘情愿地给容大少爷当下人使唤。
而与此同时容简树也在审视地看着我,凝重地说:“是我小看这个张顺了,他不一般。”
薛道长浑浊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转,低声道:“少爷何出此言?”
容简树收回目光,语气冷静:“你们没有发现吗?不管是他使用的道术还是别的什么,都很奇怪,在界内很少见过。”
“一些招式甚至连我都看不透……我怀疑他根本不是野路子。”他眯起了眼睛。
这番话让薛道长心头一紧,对我的恨意又是加上了几分,而其他人则只是惊讶,毕竟很少有人能引起容少爷的重视。
我对此全然不知,甚至有点打瞌睡。
过了十多分钟,雨终于慢慢变小,最后停了。可天色还是阴沉沉的,似乎随时都会下起来一样。
我赶紧站起来,对所有人急忙道:“赶紧上车出发!别让那个东西反应过来,不然就糟了!我们只要在它反应过来之前离开这个范围就没事了。”
全部人急急忙忙地上了车,大巴赶紧发动,继续上路。
令人奇怪的是,原本因为下雨变得泥泞的地全都消失了,好像根本没有下过雨一样。
但这些已经不值得在意了,在大巴车上摇摇晃晃了好几个小时,我们终于到了目的地,长圳村。
我们一下车,一群人乌压压地冲了过来,我们还没反应过来,各种叫骂声不绝于耳,虽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肯定是骂人的话。
好几个熊腰虎背的男人在拦着这些村民,要不然的话怕是早冲上来打死我们了。
我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朱父也一脸疑惑。
这是怎么回事?我心头闪过了一丝不好的预感,因为女尸提前运达这个村子好几天,所以我下意识地认为村民们如此敌视我们是和女尸有关!
果不其然,有个衣装整洁的中年男人走上前来,一脸为难地和朱父谈话,从他们的谈话里,我们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朱父把女尸停放在这个村子,自然是答应给这个村不少好处的,算下来基本每家都能得到一千左右的现金。
一千在我们看来可能不是很多,可能一个宿舍出去稍微吃顿好点儿的就没了,但是对这种贫困的地方来说,一千块钱足够他们过一年好日子了。
更别提村长拿的好处了,那些帮我们拦下村民都男人都是村长的人,可想而知。
有这样的好事,本来村子里是很高兴的,一具尸体而已,放在离村子比较远的地方就好了。
但是自从女尸来到这个村子之后,各种怪事层出不穷。
先是各家门口养的狗死了,死之前连叫都没叫一声,无声无息地死的,更诡异的是,它们的四只爪子全都不翼而飞了。
这还不算完,人心惶惶地过了两天之后,村子里的狗几乎都死完了,家禽开始出事了!
尤其是那两头为数不多的老母猪,一夜之间连肉都腐烂了,上面爬满蛆虫散发着阵阵恶臭,即便说现在天气不算冷,但怎么可能一夜之间腐烂成这个样子呢?
最可怕的是,它们的嘴角硬生生被提了上去,强行摆出来一副笑的姿态!第一个看到这些死猪的人,已经被吓疯了……
这下全村人怎么可能忍得下去?要知道这里的粮食很少,长圳村根本没有那么诡异,他们只是一群可怜人,粮食只有靠隔壁村来交换,这母猪已经是一家人唯一的经济来源了。
这些事都是从女尸来了之后开始的,村民们极力要求把女尸弄走,可是村长收了那么多好处怎么可能答应?
他拒绝了村民,还承诺等大老板来了之后给那些出事的人家补偿,再加上一部分人也拿不出来那一千块钱退给朱父了,这件事又被压下去。
但这件事怎么可能就这样结束?有些人想要趁夜里偷偷把女尸烧掉,他们揭开了玻璃棺上的布!
没有人知道他们看到了什么经历了什么,那几个人全都死在了玻璃棺材前面,无一例外。他们的尸体全都被摆出向女尸叩拜的样子。
闹出了人命,这下无论如何也安抚不住惊恐的村民了,村长也压力山大,直到现在,他们一行人终于到达了这个村子。
村长满头大汗,为难地看着朱父,搓了搓手小心翼翼地问:“您,您看这该怎么办?”
他生怕朱父一个动怒把那些钱都收回去!这里虽然是他们的地盘,但是想要动手的话,他不信朱父没有准备!
朱父在这方面还是做的不错的,他沉思了半晌,说道:“给家里死了狗的赔偿两千块钱,死了猪的赔一万,死了人的赔五万块钱,你和村民们说一说,看大家满不满意吧。”
“至于这种事情,我们会解决的,不会再发生了。”
朱父说的陈恳,村长感激地点点头,跑去和那群愤怒的村民叽哩哇啦说了一堆。
他说完,村民们全都呆若木鸡,也不闹了。
一条狗两千?一头快要老死的老母猪两万?一条人命五万?
他们一辈子生在这里养在这里,几乎到死都没有见过这么多钱!
有了这些钱,他们可以离开这个鸟不生蛋的地方,去一个环境更好的地方生活……
突然,失亲之痛也不是那么痛了。
村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全都放下手中的武器,接受了补偿。
看到这一幕,我心里有一种说不上来的茫然和无措,甚至觉得有几分可笑。
人命怎么越来越不值钱了,从一百万到五万,从汤兰的绝望到村民的妥协,我感到了深深的无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