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昏迷了两日,暮徒这才幽幽的醒转过来。身上的伤势早被衙内的仵作,额……大夫给治疗的差不多了,只是因为和盗王盗步亭的那一战太过消耗心力,所以多用了两日的时间来休养心神。
这一睁眼,暮徒就发现蔡捕头的小侄女蔡素红正乖巧的趴在自己床头昏睡,似乎这两日都是这个姑娘在照顾自己。只是小姑娘的睡姿有些不雅,那手放的位置更是让人尴尬,暮徒轻轻挪移着身子,不料却因为动作幅度太多,导致熟睡的蔡素红被惊醒了。
小姑娘揉了揉睡眼朦胧的大眼睛,擦了擦嘴角未干的涎液,“你醒啦?我去叫我二叔……”说着,迈起碎步就朝前院小跑。
不一会儿……
“小子,醒了啊!”人还未进来,蔡捕头爽朗的声音已然从屋外传了进来。
刚进门,就见暮徒已经穿戴整齐下了地,正在抖腿抡胳膊,舒缓筋骨,检查一下有没有丢了啥零件。
“小差人,放心吧,我二叔用内功给你调理了两日身子骨,不会留下隐患的。”蔡素红捂着嘴偷偷的笑着,睫毛弯弯,眼角上扬。
“多嘴,家去。”
“是,”蔡素红对着暮徒施了个万福,偷偷朝撇了撇嘴角,迈着碎步就出了门。
“蔡捕头……多谢,”暮徒双目微红的看了看明显脸色有些泛黄的蔡捕头,显然运功给他调息消耗过大。
“不见外的话就叫我声蔡叔吧!虽然不知道你小小年纪为何要出来做捕快,但你小子这次可真是帮我大忙了,抓到盗王盗步亭,我可要承你的情。”蔡捕头伸手搭了搭暮徒的筋骨,“还好你小子恢复过来了,不然我非折腾死那个盗步亭不可。”
“嗯,蔡……叔”暮徒低了低头,忍住不让眼角的那滴晶莹滴落,揉了揉眼睛。
“好,哈哈,一会儿先别吃饭,找点东西填补一下,蔡叔去城外给你打点野货补补身子。对了,别忘记去拜见一下县太爷,这次少说也要让他放点血出来。”说着,蔡捕头很是开心揉了揉暮徒的头发,随后提着刀兴高采烈的奔出衙门。
暮徒揉了揉有些犯饿肚子,发现桌上堆积着不少水果糕点,心里微微有丝甜意涌现,应该是蔡叔拿过来的。随意吃了几口,就往后堂走去,这该死的县令遇事就躲,自己这次吃了这么大的亏怎么着也得让他出出血。
衙门后堂,县太爷依旧在搂着俏丽丫鬟美滋滋的品着茶茗,时不时低头吃几口丫鬟嘴上的胭脂,挑逗着丫鬟面红耳赤,哼着小曲儿十分惬意。
见又是暮徒这小子破门而入,县太爷脸上闪过一丝怒意,但语气中似乎并未显露出来,“这次盗步亭这等恶徒能被我广元衙门抓捕归案,暮徒小捕快当居首功,也算不枉我近日对你的这番苦心栽培了。”
暮徒不屑地低头撇撇嘴,嘴上却道:“多谢大人栽培,卑职感激不尽。”
县太爷心满意足的捋了捋自己的杂色胡须,“好吧!本官决定把盗步亭押往盗贼处置地宜昌官方办事处的这件美差交给你了。这可是一次难得的机会!行了,你先下去准备准备吧后日动身。”
不等暮徒表态,县太爷便挥手,让暮徒告退。这厮着实呸坏,一点实际好处都不肯拿出来。现如今武林风云再起,和谐社会都被打破了,长途押解犯人还是美差?我呸,能躲家里吃奶,为什么要出去喝西北风……
猛咽了一大口烈酒,吃着火候正好的炭烤熊掌,蔡捕头有些不满的问道,“这么说,县太爷就只让你押解犯人,没给半点实际好处?这老东西现在是越来越抠了。”
暮徒咬了一口熊腰子在嘴里还未吞下,口齿不清的回道,“是啊,说是赏了我个美差,让我后日就上路。”
“美差?放屁,这日子越来越乱了,能躲家里谁还出来跑江湖。你小子也是,小小年纪不在家好好待着,偏偏跑出来做什么捕快。”蔡捕头透露着关心的打探,似是无心之言。
“我想参加武林大会,只是临行前盘缠没带足,听说当捕快有钱拿……呃,”暮徒不好意思的打了个饱嗝。
蔡捕头意味深长的扫了暮徒一眼,正要开口就听见外面一阵嚷嚷。
“不好了,有人劫狱。”
随后一个慌里慌张的衙役跑了进来,气喘吁吁道:“蔡捕头,暮小捕快,大事不好,盗步亭被人给带走了!县令大人命你二人火速前往正厅商议此事。”
蔡捕头和暮徒相视一眼,随即拿上刀就朝正厅飞奔而去。
还未进门,就听见里面县太爷六神无主的嘀嘀咕咕,“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卑职见过大人,”暮徒和蔡捕头进入正厅对着县令躬身行礼。
“快快请起,蔡捕头啊,据狱卒来报,这监狱里刚刚来了一伙贼人打伤牢头,将盗步亭给劫了去,你看这可如何是好!”
“大人末急,不知捕贼文书可……”
县太爷尴尬的打断了蔡捕头的话,“捕贼文书,我昨日就已经飞鸽传到宜昌办事处了。”
蔡捕头扫了一眼县太爷,幽幽的叹了口气,“既如此,可知贼人是谁,留下什么线索?”
“牢头,你和蔡捕头说说,”县太爷踹了踹跪在一边颤巍巍的牢头。
“我等还未示警,便被那伙贼人打伤,他们各个用黑纱蒙着脸面,属下也不知是何人所为。”牢头战战兢兢的跪在一边微微抖动着身子,许是受了内伤,“不过现场到是留下了一封书信,已当证物留在牢房里,属下没敢动。”
“暮徒,你随他去将书信取来。”蔡捕头朝站立在一边如同木头一般的暮徒道。
“卑职领命,”暮徒朝着蔡捕头一拱手,随着牢头往监狱飞奔而去。
眼见着暮徒和牢头的身影消失在院落门外,县太爷低声的朝着蔡捕头道:“探听清楚了?可能……”说着,对着自己脖子比划了一下。
蔡捕头也不接话,只是摇了摇头,轻轻的叹了口气。
不一会儿,暮徒飞身而入,恭恭敬敬的将一封明显带着血迹的书信放到县令案板上,“大人,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