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月香低下头，突然看到佟裳身下的血，吓得大叫一声。
张婆婆还算沉得住，见状连忙吩咐道：“王妃要生了，快叫稳婆来，再去宫里请周太医过来，快……”
佟裳耳边翁翁乱响，根本听不清他们在叫什么，只是看着地上的芸娘，怔怔的地呆。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同情她，大概是因为她死掉的那个孩子，又或许是别的。
佟裳重重地喘着气，身体接连传来的痛感已经让她无法完整地思考。
芸娘还没断气，身子抽搐着，仍拼命挣着双手想要去抓她，“我的孩子……”
没等她话说完，顾练便一个飞踢过来将她踢开，芸娘像个布袋子一样被他踢出去很高，又重重地摔在地上。
剧烈的撞击让她吐出一口鲜血，她抬起头，用腥红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嘴唇翕合着，说了一句话，说完这句话，她脖子一沉，便倒在地上再也不动弹了。
没有人注意到芸娘说了什么，因为大家都在关心佟裳的身体。
佟裳无力地看了她一眼，便沉沉地闭上了眼睛。
易老夫人被人扶着进来，看见佟裳浑身是血，又看见躺在一旁的芸娘，已经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事。
她上前安抚佟裳道：“好孩子，别怕，稳婆是现成的，我已经叫人去请周太医的了，他一会就来。”
佟裳虚弱地抬起眸，“芸娘她……”
“我都知道了，眼下不是说话的时候，先把孩子生出来要紧，来人，准备产房，王妃要生产了。”
“是。”
张婆婆跟顾练一块合力将佟裳扶出去，她们走出去不一会，火势便烧得越来越大，黑烟滚滚升起。
佟裳抬头看了一眼那股黑烟，强撑着道：“灭…火，通知王爷……无论如何不得进京，是圈套。”
顾练道：“王爷走的时候交待过，万一您有事即刻通知，奴才不敢忤逆，奴才刚才已经给王爷发了信号，想必他这会应该已经在想办法回来了。”
佟裳只觉得胸口一痛，想要再说什么时已经没力气再说了。
易老夫人扶着夏嬷嬷走在最后，芸娘被人从里头抬出来，“老夫人，这人怎么处置？”
易老夫人撩起盖住她面容的白纱看了一眼，微微皱了皱眉。
夏嬷嬷出面道：“先报官，把尸体交由北镇抚司查明了来历、目的，看看有没有幕后主使，别的等王爷回来再做处置。”
“是。”
芸娘被人抬了下去，一块丝帕从她的单架上掉下来，轻轻落到易老夫人脚边。
夏嬷嬷弯腰捡起丝帕，交到老夫人手上。
易老夫人看着这块丝帕，脸上浮现些许伤感，“到底白疼了她一场，没成想她居然跟萧骞泽勾结到一块去。”
夏嬷嬷道：“孩子的事王妃应该已经知道了，现在怎么办？”
易老夫人叹了口气道：“这都是命，她要是自己想不开，折损了肚子里的孩子，便是她没福了，神仙也帮不了她，我现在担心的是恒儿知道她出事，一定会全力往回赶，不是我非要说刺心的话，女人生孩子，就是他回来了也帮不上什么忙，你去告诉顾练，让他无论如何，一定要阻止王爷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