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爹那么大的人了，他自己会照顾自己。”
“才不是呢，爹老了，我经常看见他一个在书房发呆，新院子修缮好那么久，他还不肯回去住，因为那里有娘在过的痕迹，所以他睹物思人，才不敢回去。”
“这些都是谁教你的？”
“没人教我，是我自己这么认为的，娘，难道你不觉得爹很可怜吗？”
佟裳想着他在外头和衣睡下的画面，没有说话，替她盖了盖被子道：“好好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娘留下过年吧？”她拉着她的手央求道。
“好。”佟裳没办法，只好先哄她睡下，再想法子脱身，惜若一直牵着她的手，佟裳抽了好几次才脱身。
她转身出来。易恒已经起来了，拿着毛毯站在那里，“你累了吧？我让人给你把床收拾好了，你睡一觉吧。”
“不了，惜若已经退烧了，睡一觉再吃几副药就好了，我仓促出来，家里还没交代，我得回去，省得他们担心。
“难道那些下人比我跟女儿还重要？”
佟裳顿了顿，终是没说什么，漠然转身出去了。
易老夫人扶着夏嬷嬷从外头进来，看到佟裳，她脸上划过一丝愧疚的表情，“你如果是因为我才不回这个家，那我走，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了，太医说我这病已经没得治了，你回来我就搬走，可以吗？”
易老夫人刚说了两句就重重地咳了起来，夏嬷嬷忙着给她拍背顺气，折腾了好半天才停下。
佟裳道：“外头风寒露重，您身子不好，快回去歇着吧，要是染上风寒就不好了。”
易老夫人伤心道：“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
佟裳笑笑道：“我没有恨您，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我不想再提。”
“你不恨我比恨我还叫我难受，当年我一念之差放过芸娘，没成想竟铸成大祸，后来又因为你的事让王爷失信于皇上，所以我才歪了心思……罢了，终究是我老婆子糊涂，你想怎么样都好，只是别再折磨王爷了好吗？若儿大了，她需要娘，需要一个完整的家，你也不想让她一直活在别人的闲话里吧？”
佟裳想到惜若说话时的神情，有一丝的犹豫。
易老夫人上前两步道：“皇上亲政后杀了几个元老，闹得朝中人心惶惶，王爷劝了几回，也被皇上驳了，王爷一个人要忧心朝事还要管着女儿，着实有些忙不过来，你就是不看在王爷跟若儿的份上，皇上那里总该管一管吧，你也不想让皇太后在地上也不安心是吗？”
听见身后的脚步声，佟裳回过头来，见易恒从里头追了出来，正一脸期待地看着她。
易老夫人适时道：“我先回去了，你再好好想一想。”
她转身离去。
易恒上前道：“她跟你说了什么？如果她说了什么，你也别往心里去，她病得很重，太医说她没有多少时日了。”
“没什么，今天天晚了，我睡一觉，明天进宫给太长公主请个安再回去不迟。”
易恒见她改了主意，自然十分欢喜，“她知道你要进宫一定很高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