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一片肃穆。
太长公主与皇后听到通传从里头迎出来，皇后眼睛哭得肿肿的，太长公主脸上也是一片忧虑。
佟裳上前请安，“公主，皇后娘娘，皇上的情况怎么样了？”
太长公主道：“佟太医跟元儿在里头，还没有结果，不过前半晚的时候皇上已经吐了血，佟太医说情况十分凶险，大家商量之后给皇上服了丹石，现在情况有了些好转，不过皇上还没醒过来……”
皇后哭着道：“皇上这些年一直沉迷女色，不理公务，我原本想着他心中烦闷，若姐妹们能哄皇上开心也是功德一件，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怎么管去，却不想皇上竟为了取乐偷偷服用那种药，”
她凄惶抬起头，“我听说先皇就是因为那药服多了才去的，王妃，我真的害怕，太子还小，万一皇上就此去了，留下我们孤儿寡母该怎么办？”
佟裳安抚她道：“情况或许并没这么糟糕，还是等太医出来问问情况再说。”
说话间佟世霈带着佟元从里头出来。
“太长公主，皇后娘娘。”他看到一旁的佟裳，顿了顿朝她行了个礼道：“王妃。”
皇后急切地道：“皇上的情况如何？”
佟世霈面色沉重道：“皇上贪迷女色，损耗过度，如今已经无力回天，看症状跟先皇无疑，还请娘娘作好准备。”
皇后听了这话，眼睛一翻便向后倒去了，佟裳连忙吩咐人将皇后扶下去，又是掐人中，又是服参汤，折腾了好半天皇后才恢复意识，佟裳怕她再受刺激，安慰了两句，叫裴明珠先将皇后送回坤宁宫去。
太长公主跟佟裳留下来照看皇上。
佟世霈道：“那微臣就下去开方子了。”
佟裳没说什么，瞅着佟世霈走开的空档，她悄悄将佟元叫到身边道：“皇上的情况跟爹说得一样吗？”
佟元皱着眉道：“从表面看皇上的症状确实跟先皇之前的症状一样，只是我按照姐姐的吩咐，研究过先皇之前的脉案跟药方，觉得中间有些蹊跷。”
“哪里不对？”
“姐姐还记得皇太后去世前的症状吗？皇上跟皇太后有一样的症状，都是沉珂多年，然后突发急性的发病，所以我怀疑皇上的病跟皇太后的病是一样的。”
“你是说有人对皇上下毒？”
佟元点头。
佟裳皱眉道：“这些年我一直留着端淑太后的命就是为了今天，以防万一，没想到她在热河居然还能对皇上下手，是我大意了，我这就派人到热河去找解药，不，我亲自过去，皇上这里你先看着，一定要确保万无一失，等我回来。”
“恩。”
佟裳匆匆叫人给易恒捎了信，便亲自坐着马车赶往热河去了，只是马车刚走到宫门，便传来端淑太后在行宫去世的消息，青婉也跟着自杀了。
佟裳如雷轰顶，脸色发白，张婆婆看着她的脸色道：“现在怎么办？温太医已经死了，青萍虽说知道端淑太后做的那些脏事，可是她不了解内情，不可能知道解药。”
佟裳颓然而返，看着皇上惨白着脸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样子，她简直心如刀割。
太长公主走到她身后道：“皇上越来越像王爷了呢？”
“嘘……小心他听到。”佟裳打了个手势。
太长公主苦笑道：“他若能听到就好了。”
佟裳听着这话，眼框一红，忍不住掉下泪来，太长公主拍了拍她的肩膀道：“这兴许就是夜氏的诅咒，你要节哀，幸好皇后这些年处事得利，那些嫔妃虽然得宠，却也没能生下皇子，只有皇后嫡出的太子，就算出了什么事，也不会出现手足相残的现象。”
她苦中作乐，安慰着自己，“你在这里守着，我得出去应付那些女人们了，她们听说皇上要不成了，现在围在门口哭哭啼啼一直不走。”
佟裳没有动，像是没听见她的话一样。
太长公主看她这样，叹了口气，转身出去了。
佟裳看着床上的皇上，将他的手轻轻合握在掌心，她还记得第一次在羊城见到他的模样，他发着烧却不自知，偷偷从军营里跑出来找她，那个时候他的手是那样小那样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那双小手已经长得比她都大了。
“曦儿，娘来看你了，你醒醒好不好？是娘对不起你……”
床上的人只是无应答，安静地像是睡着了。
佟裳将脸埋进他的掌心，呜咽着哭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