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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进兵汝阴

桓温见好就收,命桓云回师。此次,桓温也未料到能如此快便攻取下邳,虽然他心知邓恒谨慎。于是拟就奏疏,陈述攻破下邳之事,认为彭城聚集重兵防守,一时难以攻取,该转而图谋汝阴。

桓温想攻汝阴不比取下邳,因下邳尚属徐州,他为徐州刺史,境内一应粮草、民夫、军丁及谢石的水师,皆可任意调动,将下邳攻下之后便归自己管辖。而汝阴则不同,其在豫州地界,即便打下来,也不归桓温所管。他虽可都督豫州军事,但如今豫州只寿春一郡,粮草、兵力皆不足,且若无圣旨,就连南豫州陆馥的一条船也调不动,如何去攻汝阴?所以他才上奏给朝廷,分析形势,称述利害,以讨得北伐的诏命。

奏疏尚在路上,桓温又聚众将议事。

桓温道:“此次攻取下邳,虽然算不得以少胜多,不过可见赵军保守彭城。我军回撤,不日赵军又将夺占下邳。”

桓云道:“哼,那邓恒胆小如鼠,尚不如石辛!”

桓冲始料未及,对此战果也无话可说。

石癸却道:“诸位不可轻视邓恒,此战换作若是我,也会弃了下邳而保彭城。因下邳易攻难守,彭城水师又不敌谢征虏,邓恒手中虽有八万人马,但分兵来守,却又嫌不足,反让我军得以各个击破。”

龚护言道:“不错,此次桓建武与谢征虏合兵也有三万人,若深沟高垒,足以围困下邳,即便它有两万守军又如何?”

桓温道:“兵贵神速,若围而不打,太过耗费粮草,且两万守军足可冲破包围,又岂会坐以待毙?如果本将果真要拿下下邳,自然会举大军前往,今次不过使云子一探赵军虚实而已。”桓云字云子。

石癸也不以龚护之言为是,说道:“谢征虏的水师固然可以助战,不过也要把守水道,且舍舟楫而登城,实乃舍长就短。桓建武能以五千步卒破两千守军,也可算是大胜。”

桓云听石癸这原来的对手也夸自己,不禁咧嘴而笑。

桓温道:“本将思虑良久,有意转而去攻汝阴。”

众将已多次从他嘴中提及去攻汝阴,见怪不怪了。

桓冲言道:“此次夺得下邳尚不足以断定可轻取汝阴,何况劳师以远,又使临淮空虚。”

龚护也拱手道:“辅国,汝阴城坚绝非下邳可比。”

桓温呵呵笑道:“诸位何至于如此谨慎?”又问石癸道:“石护军以为汝阴难取否?”

石癸见问,说道:“若说城坚,汝阴不如寿春。若说谋略,王浃更不如邓恒,何况是辅国。不过,如不能速战速决拿下汝阴,则石赵援军一到,我军也只能无功而返。”

桓温道:“也就是说只要能从速攻取汝阴,则石赵必出兵固守项城。”项城在汝阴上游,汝阴与许昌之间。

石癸道:“不错。且汝阴尚有四万守军,项城也有两万人,辅国能出十万兵否?”

众将一听,不禁议论。

桓温言道:“当然,从临淮出兵七万,寿春出兵一万,合肥出水师两万,正好十万。”

石癸点点头,言道:“如此尚有成算。”

桓冲却道:“兄长从临淮抽七万兵马,未免轻率。”

桓温以手止他言语,说道:“此策以报予朝廷,廷议若不许,我军也不用西去。若廷议许可,诸将岂敢有违诏命?”

桓冲听他已报请朝廷,自知劝解无望,不复多言。

石癸目光平淡,若无其事,心道:“能否攻取汝阴,于两国大局并无多少改观。不过,我若能乘此时机立功,倒也不差,只需救得隼弟出狱,足矣。”

建康,皇宫东堂,皇帝正襟危坐,将桓温奏疏示与众臣。

皇帝问道:“诸位爱卿以为桓元子攻伐汝阴之论是否可行?”

五兵尚书张琦奏道:“陛下,此事断不可行。”

皇帝道:“哦,为何不可行?”

张琦道:“赵国军力鼎盛,我朝应效法文景,休养生息,待国力充实时再北驱胡虏。何况汝阴并非要地,不应计较其得失,而该把守淮水,静待良机。”

朱信也奏道:“张五兵此言正是,且不论我军能否夺取汝阴,即便将之攻下,必然要分兵把守。汝阴又无险可凭,岂不平添负累?”

皇帝说道:“桓元子奏疏中言正因石赵国力更强,我国若只守不攻,任其侵踏,则伤皆在我境之内,而赵军元气一复又卷土重来,如此周而复始,淮南终究难以休养生息。”

朱信道:“这……”

杜太傅奏道:“陛下,诚如桓辅国所言,该以寿春为根基,攻取汝阴,与赵军在此对峙,则可保芍陂万顷良田无虞,亦可威胁许昌。”

皇帝听了,又问太尉:“舅父以为如何?”

王太尉言道:“臣以为此次桓辅国一日便陷下邳,可见下邳因常年遭两军往来争夺,已城垣残旧,军心尽丧,易攻而难守。若将战置于汝阴,总比置于寿春的好。不过汝阴到底城坚,又有精兵把守,恐难以攻克。”

张琦道:“不错,奏疏上称汝阴守军有四万人,其中骑兵一万五千人,试问我军如何攻得下来?”

皇帝点点头,看了看诸葛甝,问道:“诸葛尚书曾言石虎必不利于石癸、石辛,如今看来确实如此,今石辛伏诛,石癸归降,燕、代二国攻赵,可算良机?”

诸葛甝答道:“微臣确曾说过石虎惩罚石癸、石辛是时机,轻动边将,必使军心动摇。桓辅国敢以五千兵马攻下邳,一夜克复,足见赵军士气之低,只囿于固守彭城,因此臣以为攻汝阴正当其时。至于燕、代二国攻赵,自然可使其首尾不得相顾,于我攻汝阴有利。”

皇帝道:“可汝阴有四万守军,其北的项城亦有两万人马,怕是难以攻取。”

诸葛甝道:“不论攻取与否,都可挫动赵军锐气。宛城、许昌就好比洛阳之两肋,取其一即可威胁腹心。而欲取许昌必先夺汝阴,汝阴之敌是攻是守,全视乎我军举动。”

太尉奏道:“陛下,项城之敌并不敢轻动,无非抽调至汝阴,如此一来项城空虚,我水师正可从颍水乘虚而上,直取项城。”心道:“料想赵军不会如此短智,自断后援。项城一落,汝阴就此孤立,我军倒是可以安安稳稳的夺取了。”只是这话说来欺君,敢言皇帝短智,岂不寻死?

朱信道:“陛下,诸葛尚书此言甚谬,若不能攻取汝阴怎能挫动赵军锐气?汝阴重兵在彼,足可见赵军不敢有失,我军万难攻取。桓辅国欲劳师远征,靡费钱粮,臣以为不妥。”

太傅奏道:“须知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我军如不去攻,汝阴毫发无伤,其兵只会增多,而非减少,那时必又南犯寿春,桓辅国该救是不救?救则耗费钱粮,不救则被赵军践踏田亩。且又怎知彼时,我军尚有此良机前去救援?”

张琦言道:“可是……”

皇帝沉声道:“够了,诸位爱卿不必争吵。朕意已决,趁此良机,命桓温都督豫州军事,北伐汝阴。”

朱信、张琦不禁面色忧郁。

皇帝又道:“若取得汝阴,桓元子可举荐良臣为汝阴太守及北豫州刺史。”

众臣一听,皆不免动容。

朱信忙言道:“既然圣意已决,微臣愿鼎力为北伐筹谋。”

张琦见被他抢了先,也赶紧言道:“臣,呃,微臣以为桓辅国攻城定然兵力、粮草不敷,微臣将从速调集人马、粮草发往淮南。”

皇帝道:“得众爱卿勠力同心,朕甚慰!”

于是草诏发往临淮。

过得几日,桓温得快马送来诏命。见诏书上准其攻伐汝阴,喜不自禁,将桓冲找来一阅。

桓冲见上面有言,发兵两万人至临淮,又送粮草十万石去寿春,言道:“兄长,朝廷所给的兵马、粮草亦不足啊。”

桓温说道:“未驳回为兄所请,已是难能可贵。十万石粮草恰好让大军吃一个半月,到时未破汝阴,本将就只得撤军。”

桓冲道:“那两万兵是五兵尚书临时征召,未临战阵,恐怕济不得事。”

桓温呵呵一笑,说道:“何止未临战阵,怕是刀弓都不会使。虚张声势,用作守城吧。为兄要的是水师,该先去信给陆刺史,让他早做准备。”

桓温飞鸽传书与寿春、合肥,命谢尚、陆馥出兵、出粮。又命郭翼将所捕拿的赵军细作带至正堂,作一番用处。

正堂内外皆布刀斧甲士,几名细作缩着头颈,一路胆颤,入到堂中,见桓温正按剑而坐。细作们扑通一声跪下,顿首求饶:“辅国将军在上,我等负罪,但求免死。”

桓温道:“免死容易,放了尔等也可,只需答应本将一事。”

细作们听了,喜出望外,忙道:“但听将军吩咐。”

桓温道:“本将将起大军去取汝阴,此城中余兵不多,尔等需据实报予彭城,让邓征东率兵来攻。”

细作听是这等吩咐,简直诛心,也不论虚实,嘴上答道:“我等岂敢再通消息?”

一人说道:“罪人若再暗通消息,必不得好死,坠入拔舌地狱!”

其他细作听他竟赌此恶咒,也忙指天发誓。

桓温笑道:“也罢,来人啦,将他们皆尽放了!”

细作顿首称谢。

亲兵领了他们出府,就地放了。

杜云还以为能在临淮安稳度日,谁知方躲过夏侯叔侄寻仇,又逢兵事再起。

待粮草运至寿春,来援的两万新军抵达临淮,桓温命桓熙、龚护为前军,桓云领右军,杜云领左军,邓遐领后军并押运辎重,黄进为别部司马。他自领中军,与石癸、王平同行,起七万大军,多载粮食,往寿春而去。临淮留魏骧、桓冲领一万劲卒、两万新军守城,谢石的水师暂且按兵不动。

消息传至彭城,李仲禀报邓恒道:“将军,桓温已起大军西行。”

邓恒问道:“多少人马,往何处去?”

李仲将细作被桓温释放,并让他们通信息与彭城之事说来。

邓恒哭笑不得,皱眉道:“桓元子真乃枭雄!”

李仲问:“桓温是否果真去取汝阴,还是故布疑阵诱我前去攻临淮?”

邓恒道:“淮阴谢石可有动静?”

李仲道:“并无动静。”

邓恒道:“不必理会桓温,命水师去夺回下邳就是。”

于是,彭城水师南下,步卒入到下邳,见城中并无晋军,市民依旧。原来城中百姓常经战乱,但见两军有风吹草动,便携家带口逃出城去,躲入山林,而谢石迁到淮阴的百姓也大半奔回。故孟子有言:域民不以封疆之界。国若无利民、保民之策,百姓自去。

桓温领军到寿春,扎营城外,得知陆馥只派了朱顼、谢婵率一万水师前来相助。

桓温命众将前往寿春城,聚于太守府。杜云遇到谢婵也在很是高兴,见她头戴巾帼,身着战袍,英姿不让须眉。

杜云上前拱手道:“阿婵,你我又相见了。”

谢婵满脸灿烂,右手握他手腕道:“安之数月不见,已是英武不凡。”

杜云乐道:“果真么?倒不敢当。”

谢婵道:“不日又要共赴沙场,还盼安之多加照应。”

杜云道:“那是自然,可惜不能与你同船。”

谢婵哈哈一笑。

众将寒暄已毕,在堂中依官阶高低分两边坐了,寿春及水师将领居左,桓温部将居右。

杜云见谢婵与朱顼比邻而坐,相谈甚欢,好不热络,心中又不免难过。

及至桓温入堂来,诸将忙噤声,一齐起身执礼参见。桓温径自上到主座,观瞧诸将一番,才命众人免礼就座。

谢尚坐在桓温右首,脸露喜色,捋须道:“辅国来的迟了,未曾喝到喜酒。”森严之堂,自然不好直呼其字。

桓温觉得此时并不宜谈论私事,便肃然道:“此事容后再说。”又问:“水师统领何在?”

朱顼起身道:“卑职朱顼,听辅国号令。”

桓温问道:“为何水师只有一万士兵?”

朱顼说道:“刺史命我率部先行,随后再派人前来。”

桓温看他年纪轻轻,并非良将,又听水师贻误军机,难免怒火中烧,说道:“哼,桓某早已传书至合肥,陆刺史若不奉诏命,我唯有上奏朝廷!”

朱顼脸红道:“卑职即刻命人往合肥搬兵,还望辅国恕罪。”

桓温平复心中怒气,说道:“时不我待,你明日即率军攻打颖口,以便搭设浮桥。”

朱顼拱手道:“卑职遵命。”

桓温道:“且坐下吧。”

朱顼躬身缓缓落座。

桓温道:“桓熙、黄进为先锋,待水师搭好浮桥着即渡河,进兵汝阴。”

桓熙、黄进起身,拱手言道:“得令!”

桓温对谢尚说:“仁祖镇守寿春,命人往淮北刺探。”

谢尚起身,抱拳说道:“下官领命。”

议事已毕,谢尚言道:“诸位将军今日就在府中饮宴,谢某正好犒劳。”

众将皆默然不语,唯桓温马首是瞻。

桓温一改严厉,和颜说道:“也好,今日可醉,明日起众将不得饮酒。”

诸将瞧了,这才露出笑容,有人言道:“有劳太守摆宴,卑职先行谢过。”“下官正想饱食酒肉。”“难得与诸位同僚一同饮宴,啊哈哈……”

就在堂前摆下酒席,桓温与谢尚同坐了主位。等酒菜上罢,桓温道:“众将不必拘礼,桓某与太守乃旧识,我二人斟酌,尔等不得打搅。”

众人乐得他自便,也好在下边尽情吃喝。

谢尚却道:“且慢,谢某尚有一事敬告诸位,我谢家已与吴郡朱氏定作姻亲,舍侄婵儿将嫁给凌江将军为妻。”

杜云一听,酒杯当啷掉案上,心如刀割,耳中满是众人喝彩声。再看谢婵已羞红了脸,低下头去,朱顼却满面红光,团团作揖。

谢尚又言道:“祝我军旗开得胜,到时诸位再来寿春共饮喜酒,如何?”

众将又再欢呼。

桓温见喜事也可鼓舞士气,当然放任。

王平坐在杜云身旁的席位,见他呆若木鸡,也知缘由。一时不知如何劝解,忙举杯挡在他身前,故作敬酒,免得主人家瞧见他失礼。

杜云见王平在面前,定了定神,说道:“士稚可是要与我对饮?”

王平道:“你我兄弟不该多饮几杯么?”

杜云木木的说:“是,是。”端起酒杯略表敬意,然后一饮而尽。

王平也何干了酒,又给彼此满上。王平摧他饮酒,杜云又起杯饮尽。

王平放下酒壶,用刀割了块羊肉,放进杜云碗中,说道:“安之快尝尝这羊肉,看好吃否?”

杜云动筷夹了羊肉放进嘴中嚼,嚼着,嚼着眼泪下来。

王平问:“好吃么?”

杜云痴痴的道:“好吃,好吃。”

旁边桓云看了,惊讶道:“这羊肉竟这般好吃,安之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王平瞧了,忙割了块羊肉放进嘴巴,说道:“果真好吃。”一边抹抹眼睛,虽然没有泪水。

桓云也不用刀,直接一手抓起羊肉,在嘴中撕咬,嚼了嚼,心道:“这羊肉虽然味美,但也不致如此,这两人定是未曾吃过羊肉,才会这般模样。”

王平不停的劝酒,致使杜云喝得大醉,倒在案上。王平这才向主人家告罪,扶了杜云回营歇息。

次日,大军拔营往颖口南岸而去。朱顼、谢婵率艨艟、斗舰从淝水入淮水,溯流而上,进击颖口。

颖口驻扎十余艘赵军战船,得知晋军水师来,忙撤军退往颍水上游。

朱顼率军杀入颖口旱寨,却空无一人。于是把守颖口水道,在淮河南北两岸间搭设浮桥。

桓熙快马当先,赶至颖口南岸,浮桥尚未搭好。黄进步卒迤逦而行,与桓熙会合。

黄进策马到桓熙身侧,手搭凉棚望了望河面上战船,扭头对桓熙道:“少将军,待过了河,莫奔得太急,黄某跟不上。”

桓熙道:“黄司马可列阵徐行,桓某若当先遇挫,回师与你合兵就是。敌军如追击,必然锋芒不在。”

黄进拱手道:“少将军所言有理,就怕敌军让开少将军,反抄我军。”

桓熙一想,说道:“某先派出探马,莫叫敌军有机可乘。”

等浮桥搭好,晋军已毕集南岸,扎营整备。桓熙轻骑先行,黄进步卒随后,渡过淮水。登上北岸,朱顼已侯在滩头。

桓熙拨马离开大队,走近朱顼,副将则领兵先行。

朱顼见桓熙下马来,朝他拱手,笑道:“伯道,这颖口之敌不战而逃,朱某已派哨船沿颍水而上,未见两岸有赵军动静。”

桓熙听他直呼自己的小字,显是想要套近乎,反将他看得轻了。不假颜色,只道:“朱将军若是见不到赵军,如何杀敌立功?”

朱顼一听,笑也不是,敛容言道:“少将军说得是,某将率水师北上,寻找战机,肃清河面之敌。”

桓熙说道:“那就祝朱兄早日破敌了。”

朱顼听他呼得亲近,又笑道:“某也祝伯道首战告捷。”

桓熙扬扬鞭,翻身骑上战马,朝朱顼一拱手,拨马而去。

桓熙初时赶得快,而哨探果然发现西面有赵军骑兵,他不敢大意,命全军稍停,等待黄进军跟上来,此地离颖口已有百二十里。

不久,探马从后边来报:“赵军骑兵正抄袭黄进所部。”

桓熙正要回师,前边又有探马来报:“前方有赵军轻骑赶来。”

桓熙令一百骑充作疑兵迟滞赶来的赵军,命全军火速回援黄进。轻骑如风,待桓熙赶至黄进所部,见赵军正冲击步卒方阵。

桓熙马不停蹄,旋即率军反去抄敌军之后。赵军被首尾夹击,敌不过,退兵而去。桓熙使快马报予黄进,让他重整军阵,以迎北面驰来的追敌。

赵军骑兵统帅正是呼延突,路上被一百晋军轻骑迷惑,拖延了行程。待赶至阵前,得知奔袭黄进的骑兵已被击退。他坐在马上,望见赵军步兵方阵军容齐整,左为颍水,右为骑兵。料也捞不到什么好处,于是下令所部撤退,再寻战机。

得探马报知赵军已退去,桓熙才吁了一口气,命骑兵就地休整,自己拍马去寻黄进。而黄进正检视死伤,桓熙下马上前,拱手说道:“多亏了黄司马此前提点,不然桓某悔之莫及。”

黄进面色如常,拱手说道:“好在少将军来去如风,杀退敌兵,保得我军周全。”

两人商议,就在附近依山扎营,等大军前来,再行进击,又遣快马飞报桓温。

朱顼的水师倒是一路顺畅,很快便抵达汝阴城右的颍水河面。

王浃于刺史府聚将。

胡将沮渠恿禀道:“晋军先锋被呼延司马阻挡于八十里之外,而其水师已兵临城下。”

王浃道:“晋军水师虽强,却只称雄于水面,不足为惧。”

汉将刘骋拱手道:“桓温亲率大军前来,临淮必然空虚,邓征东既然已夺回下邳,不如请他往攻临淮。”

王浃道:“下邳并无晋军,夺回不费吹灰之力,邓征东此刻也无意进攻临淮。本官以为桓温不过是趁我军新败,士气低落,想拔城抄掠而已,所以并不据守下邳,也不再攻彭城。不过汝阴乃颍上重镇,岂能轻易落入敌手?我已禀报朝廷请求援军,又命人知会北中郎将,想必不久就有消息来。”

沮渠恿道:“若能得石永曾援手,又何惧他桓温?”

刘骋道:“可是石将军正攻乞活军,哪得分兵来援?”

王浃道:“料他乞活军又怎是中郎将的敌手,你等只需尽心守城就是。”

沮渠恿、刘骋拱手称是。

汝阴的一万五千骑兵尽付与呼延突之手,于城外奔袭晋军,另外有两万五千士卒用来固守城垣。

晋军方全数渡过淮水,桓温便得知先锋被阻于汝阴以南八十里。于是命石癸为主将、杜云为副,率杜云所部一万五千人从左包抄汝阴,龚护领前军急行,自己领大军随后。

龚护率军赶到,与桓熙、黄进会合。桓熙依旧当先,龚护、黄进列阵推进,却再未受到赵军抵挡,三人于汝阴以南四十里搭设营垒。

左翼,石癸、杜云所部有一万五千人马,其中杜云亲领三千骑兵。步兵行得慢,说是包抄,不如说是吸引赵军骑兵来攻。果不其然,离汝阴西南尚有百里,呼延突领一万五千骑已在此守候,但他为了能及时奔袭并无重骑。

杜云自得知谢婵婚讯,心如死灰,见赵军骑兵在前,也毫无惧意,而旁边的骑士拿缰绳的手都在颤抖。步卒对骑兵本就落下风,胡啸、萧南、牛山各领步卒结成方阵,一前二后,作品字形排布。如此接敌面宽大,利于弓弩手施展,又互为犄角。

石癸对杜云道:“我将旗在此,或能吸引赵军,杜将军可率骑兵依令旗冲杀。”他对这些新建的晋军骑兵并无信心,什么步骑协同的战场规矩如今说来也都迟了,还不如让他单单领着骑兵冲杀,免得束手束脚,反而不利。

于是石癸命在前阵打出“石”字大旗,自己领着十余亲兵位于前阵底部,而杜云的三千骑兵单独置于品字阵之后。

呼延突眺望赵军方阵,见前阵立有“石”字将旗,寻思道:“石癸已降南朝,竟敢引兵前来!”

身边参军指着杜云的骑兵说:“将军,晋军正面长矛硬弩,不如左右包抄晋军后阵骑兵。如此可使晋军两翼后退相救,动摇其阵脚。”攻敌必救,听来合乎兵法。

呼延突捋须说:“你未免小觑石癸,其久掌兵机,熟悉马战,怎会任你包抄?骑兵疾如风,大可出后阵,攻我左右其中一路。”

忽见一骑奔来,背着“使”字旗。

参军道:“将军,是晋军使者!”

呼延突道:“看见了。”

晋军使者乃是石癸的亲兵,乃胡人,自是骑射不凡,驰近赵军,张弓发出一箭,拨马便走,奔回本阵。而那箭飞来,恰好落在呼延突帅旗之前,距离十步之外。

一个小卒忙上前去将那支箭取来,解下箭杆上缠着的布帛,呈给呼延突。

呼延突展开布帛一看,果真是石癸手迹。上边言道:“贤弟别来无恙,愚兄敢再踏汝阴之境全拜暴君石虎所赐。万望贤弟遇我则退避三舍,切莫丧师于石某阵前,以免步愚兄之后尘,落得身败名裂,家破人亡!愚兄石癸敬上。”

呼延突看完,狠狠将帛书抓作一团,“哼”一声,言道:“石癸叛国,正该伏诛,今日便是汝之死期!”当即命令部将乌毕领五千骑冲击晋军前阵。

赵军到底是对上往日的旧主,杀气也不及平时旺盛。

杜云望见赵军冲阵,提一提长枪,对左右言道:“我等正好出击。”

亲军军侯忙道:“将军,主将并未打出旗号,还请稍待。”

杜云望望前阵后部竖着的旌旗,并非让其出战的黑旗,只能将枪杆插在地上,用手摸了摸身边黄骠马的脖颈。此马乃是他从京城骑来,他瞧着马,眼中似乎难舍。

受乌毕冲击,晋军前阵难以抵挡,逐渐后撤,以箭矢迟滞敌军。而两边的方阵却稳步推进,先与前阵一平,而后又变成倒“品”字,三面夹击乌毕军,箭矢不停。乌毕的骑兵腾挪局促,反而受限难敌。

呼延突见乌毕军不敌,令旗一挥,命部将夏侯参领五千骑冲击晋军左阵。

亲兵军侯禀报杜云:“将军,快看令旗。”

杜云望去,石癸果然打出黑旗,挥舞着,命攻左翼来敌。杜云喝令众骑兵即刻上马,横枪一指,率部纵马杀出。所部经过阵后,冲击前来攻击左翼的夏侯参。

杜云身披重甲,皮甲之外又有铁甲,而黄骠马健硕,脚力非凡,驮着杜云一马当先。杜云突入敌阵,挺枪直刺,将一敌骑挑落马下。又单手抓着杆端横挥,挡着披靡,跌落马下的骑士瞬时被踏死。真是枪刺不及,当锤来使。杜云杀得兴起,似已舍生忘死,竟领着百余骑直穿过敌阵。他又拨转马头,领着勇士再从夏侯参军后突入。只见他舞枪横扫,枪上铁瘤一锤,将敌兵坐骑的头骨都砸裂。坐骑受锤而倒,敌兵跌落,刚慌忙爬起身来,扶了扶帽盔,眼见杜云枪头扫至,不及闪躲,“咚”一声,被砸在帽盔上,敌兵头骨碎裂而死。

晋军骑士见杜云这般勇悍,士气大涨。

呼延突望见夏侯参所部竟与晋军骑兵所阻,打得难解难分,大为惊异,在他心中晋军不善骑战,怎变得如此了得?旁边的小卒说道:“将军快看,那个晋军骑将无人可敌。”他所指的正是杜云。

呼延突捋须观瞧,那人果然勇悍异常。他翻身上马,从马鞍一侧取出强弓,一手持弓,一手把住缰绳,对身后的将士喊道:“勇士们,难得逢此敌手,我辈乃苍狼,今日正该饮血沙场!”

众将士欢呼、嚎叫,待呼延突将旗一指,余下的五千骑随之奔出,仍往晋军左翼冲去,且看晋军骑兵能否受得此重压。呼延突意在先击破晋军骑兵,晋军的骑兵一溃,其步兵方阵再难抵挡赵军骑兵的冲杀。

赵军生力军一到,晋军的骑兵果然挡不住,杜云却视死如归,大吼着横冲直撞,激扬士气,而身边的随从越来越少。

呼延突在远处望见了,张弓搭箭,趁杜云与一胡将厮杀,“嗖”的一箭射过去,“啪”正中杜云胸口。

杜云虽觉胸前有异,但正与胡将厮杀,又不觉的痛,也就未作理会。只见他大吼一声,舞枪将胡将格挡的枪杆打偏,连同胡将一起扫落马下。拿缰跃马,黄骠马昂首嘶鸣,前蹄踏落,将那胡将当胸踏死。旁边的胡兵见他威猛无匹,不禁唬得一愣,又看清他胸口还插着一支箭,满脸是血,竟这般悍不畏死,有如凶神恶煞,都不敢近前。

杜云可不等他们退避,策马又往前冲杀。

呼延突明明射中杜云,却见他未死,不禁气恼,舍了身边的护卫,近前去,又张弓搭箭,往杜云射去,一箭正中杜云坐骑。

杜云的黄鬃马吃痛跪倒在地,杜云翻身落马。

呼延突见杜云落马,捋须大笑:“哈哈哈……”

正笑间,听见风声,转头看时已来不及,一箭射到,正中他面门。呼延突跌落马下,众侍卫忙上前去抢救,将他扶起来时,却发现他已经气绝。

主将一死,赵军立时群龙无首,军心涣散。亲军司马忙命人鸣金收兵,却不想引得兵马溃逃,难以收拾。

晋军见状,乘势反击。

杜云失了坐骑,便舞枪步战。一名胡骑慌不择路,正朝他冲到。杜云嘶吼着挺枪突刺,一枪挑落胡兵,却被那马撞到,飞出一丈之外。

杜云跌倒在地上,只觉得骨头都快散架了,一时爬不起来。抬眼一望,却又见一匹敌骑冲他奔来。他一摸地上,长枪方才已脱手,远在两步之外,又抬手抽背后破月刀,却被自己顶着刀鞘只抽得出一半来。

敌骑见他倒地未死,策马正要踩踏,谁料一支箭射来,正中他坐骑的后臀。坐骑嘶鸣一声,将敌兵颠落,夺路而去。

敌兵摸摸胯骨,跪起身来,却见杜云已立在身前,他惊慌的抬头一看,见杜云脸上血色狰狞,未及退避,被杜云一式双峰贯耳击在两边太阳穴,顿时软倒在地,成了一具臭皮囊。

杜云看看胸口上的箭,已透入铁甲,却又一点都不痛,将它拔下来,也无血迹,才知是里边的龟甲木挡了这一箭。他又望向方才射箭解围之所,正是石癸领着十余亲骑远远瞧他。原来石癸望见呼延突亲身上阵,命胡啸暂掌令旗,自己则领着亲兵绕过来观瞧。彼时呼延突正朝杜云射箭,之后又脱离侍卫,难得有此良机,石癸果断引兵前去,发箭射杀了呼延突。杜云方才为敌兵所趁,也是被石癸的亲骑发箭解围。

杜云的亲兵军侯赶至他身边,赵军已经退得远了。军侯牵来一匹马,请杜云乘骑。杜云示意他等待,转身走向已倒在地上的黄骠马。站在马旁边看了看,见马腹起伏,尚有呼吸,马身上多处被创,而致命的一箭正射在马肩上,透入胸膛。他蹲下身来,抚摸着马颈,黄骠马哼都不哼一声,怕是将死。

军侯牵马走近,说道:“将军,此马已无救,不如送它一程。”

杜云听了,不知为何,眼泪滚下来。摸着黄骠马,打量着,难以言状。而后,咬着唇站起身来,背过去,对军侯道:“替我好好送它上路。”

军侯见他落泪,与方才之勇悍判若两人,觉得其人重情重义,乃躬身拱手称是。

杜云拿过军侯手中马缰,翻身上马,缓缓离去。

军侯等他走远,才拔出匕首,抵在黄骠马心脏处,言道:“来生于乱世之中就别做马了。”“噗”,匕首刺入心脏,黄骠马立时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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