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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丁叔一

叶辉提着李小五买的猪耳朵路过村委会的时候,村委会的墙上新装了一面镜子,是村长丁叔装的,他觉得人的外形什么时候都很重要。大家路过的时候都应该照照镜子,再走出去,就会精神饱满地出去做事。叶辉感叹丁叔的心思可真够细腻,比女人的心思还细腻。以前和花儿没有离婚的时候,也没有觉出来花儿有这么细腻。事实也是花儿并不是细腻的女子。他想娶细腻的女子,怕只有他的初恋女友余娟了。

叶辉凑近镜子里,本想着用手抓挠抓挠头发,不至于头发很乱。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镜子里出现了一个邋里邋遢的男人,头发油乎乎地,乱糟糟的,满头的头皮屑,用手一挥,头皮屑如同白面一般到处乱飞。他才想起自己已经好几天没有洗头洗澡了。衣服也很久没有换洗了。虽然是穿着黑西装,但还是在花儿的奶奶的葬礼上穿的那件黑西装。西装的扣子也没有对,斜对着扣的,这是李小五今天早上给他扣的。没有注意到,他趴在地上睡着了,睡了一整夜,李小五拉他起来吃早餐,见他衣服扣子都开着,就顺手给他扣上了。里面白色衬衣都已经发黄了。他闻了闻,浑身都是酒味,觉得恶心极了。就像是一个天天抱着酒坛子的流浪汉一样,就差去睡桥洞了。看了第一眼,就不想看第二眼,连自己都嫌弃自己。以往的最帅公子哥去哪里了。

“我就说吗刚才几个小孩子都绕着我走,八成是把我当成坏人了。”叶辉心里自嘲。往常村子里的小孩子看见他以后都会嘻嘻哈哈地和他打招呼,开玩笑。今天却不一样,看见他就像见了鬼一样,吱蹓一下,就跑开了。

这个时候,丁叔正好从村委会出来,丁叔是新上任一两年的村长,人非常热情,很爱管闲事,村里的大事小事,他都管。总是不厌其烦,就算大半夜他睡得正香,别人叫他帮忙,他一准会起来,一点儿也不迟疑。而且看起来根本不像刚在睡觉的。给人永远是一副精神饱满的样子。

丁叔觉得自己身为一村之长,就应该想村民之所想,及村民之所及。

他是一个闲不住的大忙人,谁家的闲事他都管,有一次,李大妈家的老母鸡找不见了,李大妈担心极了,那是她家唯一一只会下蛋的老母鸡,一天下一个蛋,正好可以给她的大孙子每天早上蒸一个水蒸蛋吃。现在老母鸡找不见了,明天大孙子的水蒸蛋就没有了着落。

李大妈就跑到大街上,每条街每个巷的去骂街“你多了我一只老母鸡,也富不了你,我少了这只老母鸡,也穷不了我。你要是给我炖了,你就给我吐出来。你要是没有炖,你给给我还回来。”边骂还骂出了调调,抑扬顿挫的,村子里的人都听着哈哈笑。

“李大妈又开始骂人了。”

“李大妈骂人从来不带一个脏字。”

“李大妈就是一个骂街高手,可惜她的老母鸡听不懂,不然早就咯咯地出来了。”

丁叔见李大妈骂街骂的着急,他也跟着帮忙,李大妈在前面骂,丁叔就在后面问。

“你看见了李大妈家的老母鸡了吗?”

人家说没有。

他就说“看见了,就给她还回来,她也不容易,养一只老母鸡,是给孙子吃鸡蛋的。”

丁叔就这样跟着李大妈,走了一条街,又一条街,几乎整个村子里的人都被他们骂了个遍,丁叔的嗓门比李大妈的嗓门还要响亮,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丁叔自己个儿的宝贝丢了呢。

整个村子里的鸡也被他们看了个遍,就是没有李大妈要找的老母鸡。就是没有看到她家老母鸡的身影,丁叔恨不得把自己家里能下蛋的鸡给她抱去,又怕丁婶唠叨叨,在村里,他可以管所有人,在家里,丁婶可是管着他的,丁婶说一,他不敢说二。反正丁叔怕丁婶是出了名的。所以丁叔不敢轻易惹丁婶,他倒不是怕她,是怕把丁婶惹毛了,丁婶对着丁叔出气的时候,不给他面子。怎么说自己也是一个村长,村长也是要有一点脸面的。

丁叔愁帮不了李大妈,只得多帮她骂一会街。两个人从五点钟,一骂到九点钟,才收场。

丁叔提醒李大妈“你想想看,你家的老母鸡有没有进房间呀,躲哪里没有出来。”

“不能够,我家的老母鸡很乖的,拉个屎都要找地的。”

这个时候听到了咯咯地声音,“这好像是鸡叫声。”丁叔先听到了声音。

“我怎么没有听见。”李大妈说道。

又传出来咯咯地叫声。

“听见了吗?”

“听见了,小点声,嘘”

叫声是从儿媳妇的屋里传出来的,儿媳妇正在床上看电视,大孙子没有在床上,他在床底下,他的脚露在外面,不停地踢着玩。还不时地发出阵阵尖叫声,笑声。

“你在干嘛?”

“我在给鸡玩!”

“鸡?鸡在哪?”

“在这呢!瞧,我把它绑了起来,喂它吃药呢,它要是不乖,我就把它喂大灰狼。”

李大妈把孙子从床底下,拽了出来,孙子的手里拿着他的感冒药。

丁叔钻到床底下,把她的老母鸡抱了出来,老母鸡卟喇一声,在丁叔的衣服上拉了一泡屎。

“你不是说你家的老母鸡拉屎都会找地的吗?”丁叔苦笑不得。

“它可能便急”李大妈说。

总算还好,李大妈的老母鸡可算找到了。皆大欢喜。

……

李大妈家的老母鸡总算是找到了,丁叔又忙活别的事物去了,反正是不让自己闲着。

……

这不今天刚从村委会忙完,正准备回家吃饭,有又看到一个脏兮兮的男人站那里,他是必须要管的。

丁叔觉得镜子前面的人很可疑,这样的装扮,在村子里很少见过,邋里邋遢的,不是流浪汉就是坏人,这年头,这么高的个子,做什么不行,非要做个流浪汉。于是就多看了一眼。

“这是什么玩意儿,个子倒是挺高,就是这么脏兮兮的,这是哪里来的讨饭的,不行,我得把他撵走,别到时候在村里干坏事。”他往前仔细一瞧“不对呀,这不是叶家那小子吗?他不是在外面上班吗?怎么会在村子里,被领导开了,不开心……故意穿成这样?咦,这么重的酒味,这是喝了多少酒。不行,我得管管,八成是被欺负了。别想不开,一会寻了短见,可是村里的损失了。”

他走过去拍了拍叶辉的肩膀问道“臭小子,这是从哪里造的,一身酒气,破破烂烂,和个叫花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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