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神失守之下,这画中美妇的画力当即溃散,放过尚在昏迷的李荣,她面色一白登时遭到反噬,整个身影都剧烈的摇曳起来!
“夫人!”见心爱的女人受伤,大惊失色的宋醉人连忙抱住这个窈窕的身影同时赶快输放了一道画力过去。
有了丈夫的相助这美妇调息良久才堪堪稳住了心神!睁开尚且恐惧的妙目,她失声的低泣道,“是腾龙!是腾龙伤的李荣!”
“什么?!腾龙!天下第一妖仙腾龙!它怎么会对李荣这个凡人下手?夫人你是不是看错了?”宋醉人也难以置信的惊呼道!
“不会错的!妖眸满天星,万丈金鳞王!不是腾龙是哪个?”说罢,美妇便把自己读到的李荣记忆内客一五一十的说给了丈夫听。
“后塘府主李存勖嫡子!这李荣的身份还真是有些惊人!是我低估他了。”听了妻子的话,宋醉人也有些吃惊的低喃道。
画缘大陆上的府主可都是些了不得的大人物,这天下共分九州,一州又分三府,每府裂为七道,每道下设九郡,每郡统辖十二个县,如此算下来,这一府之主可是管着756个县,上万万的人囗。
“如今李存勖己死,李嗣源在李林甫的帮助下坐稳了后塘府主的位置!更有妖仙腾龙掺合其中,伺机而动!如此错踪复杂,没想到这李荣竟是如此的烫手!
咱们本就树故良多,如果再加上后塘一脉,那今后的日子可就更加难过了!也不知道相公你收他为徒到底是福是祸!”见宋醉人也变的缄默,美妇不禁患得患失的低喃道。
凝视着自己的妻子,宋醉人竟发出了几声惨笑!“夫人怎么还是如些糊涂,咱们逃了这么久,你就没发现咱们躲的跟本不是什么狗屁权势,而是权势后面那细思极恐的武力吗?
李嗣源不过是个提线木偶,他手下就一个大画家武静藏可用!没有画仙坐镇他这个府主便是个有名无实的绣花枕头!有何惧哉?
至于那腾龙,在我看来夫人看到的或许真的不是它!”宋醉人笃定的解释道,“腾龙是何许人也!公认的天下第一妖仙!它这样的人物岂是李嗣源之流能请的动的?
再说这老蛇本领通玄,莫说是李荣一介凡俗,就算是普通的画仙吃它一击不死也难!可现在李荣不是活的好好的?这等斩草不除根事岂是那老贼的做派!”
丈夫的话说的很是有理,这画中美妇慌张的心静也渐渐地抚平下来,“九州虽大,能在腾龙手底下逃得性命的的确屈指可数!这李荣既然能活,看来真是我看错了。
毕竟蛇嘴渊除了大妖腾龙,还有睚眦、伐虢、孽秀等后起之秀都有眸生星辰的金鳞特性!看来的确是我太孟浪了!”
怜爱的轻抚着妻子的秀发,宋醉人柔声的劝慰道,“不怪你,这些年咱们为了活命,东躲西藏的小心些没坏处!
我也想低调些,不再多惹麻烦,只是这李荣的确是太优秀了!不到一月就将楷书写的文采飞扬,并完全掌握了墨竹四术!此等天赋比我当年都要不遑多让!
而且在毫无准备的局面下,还能化解蛮刚的偷袭,甚至将他杀死!这事换做是我也做不到!这等天份、悟性、果敢怎能不值得我们倾全力去下注!”
宋醉人又说了许多宽慰的话这才让妻子安了心,因为这次美妇受伤不轻,再得知了李荣的来历之后,宋醉人就赶紧送她回画中修养了。
再次坐到了画桌之前,宋醉人小心的从书桌旁的木匣子里取了一块锦帕出来,这锦帕包裹的严严实实,摊开之后里面竟藏看一颗晶莹透绿的孔雀石。
孔雀石,因其“色理似孔雀毛羽”而得名。又称石绿,一种极为贵重的玉石。《本草纲目》有言,“石绿,阴石也。生铜坑中,乃铜之祖气也。”,有祛痰、镇惊的功效,可用于治疗湿疹、疳疮和狐臭等。
不过如此宝贵的东西做为药物来用就显的太过暴殄天物,在画缘大陆画道强者们通常将它作为染绿的上上之选。且孔雀石韧性较差,非常脆弱、易碎,更须谨慎保管。
将这块色泽上乘的宝石放入石臽之中,宋醉人缓缓用力将它研磨成了均匀的细沙,稍淋上些寒泉水,不多时一碟上好的青料就制成了。
取书案上的粗笔,宋醉人执笔入料碟,只取青料,不沾墨迹,用着无骨画法作起画来。
在中国画的绘画技法中,用墨线勾出轮廓称之为骨法,所谓的“骨”指的就是墨线;不用墨笔勾出轮廓线,而是完全用墨或色渲染成,称之为没骨法。用没骨法创作的画作就称为没骨画,也称为无骨画。
但见宋醉人手中的粗笔饱蘸石绿,如一匹脱缰而去的野马在平坦的宣纸上肆意的奔腾起来,只用了寥寥数笔,一颗莫名植物的肥厚枝叶便被渲泄了出来!
再取细毫轻蘸些绿料,在这肥厚绿叶的边缘上勾勒出些细细的小刺,宋醉人便弃了毛笔兀自的从口袋里取了一小块白银出来。画力轻吐,将这成色十足的白银溶化为一滩银液,这位戊主大人直接将它们洒在了画作之上。如此这般费事之后,一丛生机勃勃的芦荟便跃然于纸上。
这芦荟原产于西南干旱酷热之地。在交州、扬州之地也有野生状态的芦荟存在。不过这芦荟一来少见,二来姿态单调不被强者所喜。所以这九州之地肯画芦荟的可谓少之又少!
虽然不被世人所重,但这芦荟有安神、解毒、去炎、活血之效,对于驱毒疗伤更有显著的效果!
画好此画,宋醉人直接注入画力,但见这芦荟嫣然一动,直接化为一股晶莹透亮的明胶融入到了李荣的体内。
“啊”!伴着几声痛定思痛的低吟,尚在昏迷的李荣竟勉强的挣扎起来。
疼到最后,面目已是狰狞的李荣直接将脸别到一侧,大口大口的吐起了毒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