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龙轩还沉溺在爆破术的喜悦中,鬼婆却让人来找他。
幻龙轩心中估摸着可能是与阴钥的冲突传到了鬼婆耳中。
然而,事实并非,鬼婆见到幻龙轩就一直在瞅着他,幻龙轩被她看得心里发毛,干笑道:“师父大人,您找徒儿前来可是有什么任务交代呢?”
“嗯,是有点重要的事。你成为为师的徒儿也有差不多半年了,对鬼城也有了较深的了解吧?”鬼婆说这话时眼神飘忽,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中。
幻龙轩也不急着打断她,静静坐着等她娓娓道来。他感觉鬼婆接下来要说的话对他至关重要,便凝神倾听着。
“鬼城,正如众人眼中那般,就是迎接来自四面八方的亡灵的一座城,是为冥域注入新鲜血液的地方。但是,却没有人知道,为什么这么一座小城却有这个能力……”
鬼婆顿了顿,看向幻龙轩,“你是不是也好奇,为什么为师的实力并不算顶尖,却能稳坐城主之位,甚至能震慑住冥域各路强者?来,跟为师来。”
鬼婆说着站起身,带着幻龙轩七拐八拐,绕过一个又一个院子。幻龙轩不由得有些晕头转向,心中暗暗惊叹,他以前都没有发现城主府原来这么大,从外面看,城主府也没有占多少地。
一路走来,周围的景色越发幽深,在通过一个圆形石门后,是一片清幽的竹林,无时无刻不在飘洒着竹叶,细长的竹子无风自飘摇,寂静得令人心惊。
鬼婆见幻龙轩一脸疑惑,却沉住气不多问,不由得暗暗点头,心想她果然没有看错人。
“轩儿,为师既然决定带你来此,就是决定了要把衣钵传与你,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否则穿过这片竹林就由不得你选择了。”
看着鬼婆凝重的脸色,幻龙轩轻笑一声,悠悠道:“师父,您是故意等到了这才让徒儿选择的吧?想必您这是不打算让徒儿我拒绝啊。”
看到幻龙轩脸上的不正经,鬼婆顿时眼角含笑,没有回答幻龙轩,而是继续刚才的问题。
“既然这样,那么,我就先告诉你我的身份吧……我是生命之土的守护者。任世道如何轮回,永远都只有一个守护者,这也可以说是一脉单传吧。守护者的职责就是守着鬼城,维持鬼城历来的秩序,让轮回永世不乱。另外,等待生命之土的主人出现,助他执掌冥域……”
幻龙轩没有将别的话听入耳中,而是被“生命之土”这四个字吸引所有的注意力。他心想着生命之土是不是也是土属性圣物之一?若是的话,那他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得到它。
鬼婆没有注意幻龙轩神色的异样,继续说道:“生命之土,顾名思义,给予生命,即是新生。它拥有净化神魂的能力,所以来到鬼城的亡灵才会失去生前的所有记忆,重获新生。”
“难道,鬼城的这片土地都是生命之土衍化的?”幻龙轩不禁疑惑道。
鬼婆哈哈笑了两声,道:“若是那样,鬼城的城民岂不是永远留不住记忆?”
幻龙轩不由拧眉,鬼婆似乎故意吊着他,慢悠悠地说道:“你往前看去,看到那片殷红色的彼岸花了吗?孕育彼岸花的土地才是生命之土。其上方那些幽绿的光团就是神魂,每日都会有无数的神魂落入彼岸花海,被生命之土净化,而后被穿送到鬼城的任何一个角落,成为真正的冥族人。”
顺着鬼婆的目光,幻龙轩看到的是一望无尽的彼岸花海,一抹殷红染遍天际,散射着微弱的红芒。洁净的花杆上生出朵朵妖艳的彼岸花,无一片叶,渲染着无尽的忧伤。看到这一幕,幻龙轩脑海中突兀浮现“彼岸花开开彼岸,花开落叶,花叶永不相见”这么一句话。幻龙轩不由呢喃道:
“花即是神魂,叶即是记忆,花叶永不相见,是不是意味着斩断记忆,与过去做一个彻彻底底的了断?”
再往下看,那永远盛开的彼岸花底下是一片紫红色的土地,咋一看并无奇特之色,若非鬼婆明言,没有人会觉得它竟然有这么大的功效。
鬼婆看到了幻龙轩脸上的不敢置信的神色,接着给他介绍道:“其实,生命之土是一种土属性圣物,但是它似乎就是为了冥域而生,自冥域出现,它就在这里了,没有人知道它的来历。而它一直在等待着它的主人。史上也确实有人被它认主了,即是是冥域的每一任冥帝。”
幻龙轩看向鬼婆,幽幽道:“所以它现在是这一任冥帝的所有物?”
鬼婆眯着眼睛道:“它现在可是无主之物,说起来,它已经自由了不知多少千万年了。也就是说,很长时间以来,冥域一直都没有冥帝掌控全局。这种状态大概就是从上古时期就开始了吧。所以,现在的冥域已经是四分五裂了,各域域主各谋其利,冥域已经千疮百孔。”
鬼婆叹了一口气,惆怅道:“也不知还要再等上多少岁月才能等来下一任冥帝……”
“咳咳,咱们扯远了,生命之土既是圣物,总会选到它的主人,而我们这些守护者该做的,能做的,就是在冥帝出现之前,守护冥域的秩序,守住其根基――鬼城。”
“看来生命之土并不排斥你,所以你日后就是生命之土的守护者了,也就是鬼城的下一任城主。”
鬼婆说着,折下一株彼岸花,让幻龙轩将一缕神识融入其中。幻龙轩没有立即动手,而是问道:“师父,既然所有亡灵都会到达这里,那我们冥族人呢?会到哪里?”
“我们早就被生命之土洗礼了,死后便是直接被传送到轮回之地,轮回转世。”
幻龙轩半知不解,鬼婆接着道:“这就是所谓的万物轮回啊,生即死,死即生,日后你就懂了。”
幻龙轩不再说什么,照着鬼婆先前所说,往鬼婆手中的那株彼岸花注入一缕神识。然而,鬼婆脸上的笑意猛然收敛,不解地瞪着手中的彼岸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