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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病发

忙碌的生活让林溪没有时间去思念陆正则,只有在半夜失眠时,她才会悄悄地来到陆正则的家中,抱着他的衣服方能入睡。

时间过的飞快,眨眼间,又是一年。梦回汉唐的建设已经初具规模,古建部分已经全部完工,包括了5个博物馆,主要展示汉唐时期的瓷器、乐器、服饰及江城本地出土的汉唐文物。3家汉唐演艺中心,还原汉唐时期有特色的诗歌文化及民俗演出。6个汉唐文化体验中心,包括大、小六艺及一些当时盛行的娱乐活动,还有5条古街,将作为影视基地的主题部分,完全还原了汉唐时期民间的繁荣盛世。整个梦回汉唐对外展示的部分,每天都是人来人往,投资者们都翘首以盼的等着对外发售。除了博物馆交于当地政府,不对外出售外,其他的都排满了等待出售的投资者。

这天晚上,林溪睡的迷迷糊糊的,忽然电话响起了,林溪拿起电话,是个陌生号码,她说道:“你好,哪位呀?”

对方没有声音,只听到有些沉重的呼吸声。林溪以为是自己这边的信号不好,又问了一遍,依然毫无回音,呼吸声却好似又加重了些,紧接着对方就挂断了电话。

林溪有些莫名其妙,迷迷糊糊地刚要再次睡去,却一个激灵,一个想法涌上了心头。她拨了过去,响了许久对方才接了,一个陌生女子的声音传来,说的什么林溪没有听懂,像是法语,林溪对着电话大声地喊道:“陆正则,是你吗?”紧接着,电话挂断了。

林溪又拨了过去,对方已经关机了。她把枕头狠狠地摔了出去,跳下了床,拿起床头的水大口大口地喝着,许久才平复了自己的情绪。

近期,阿尔及尔附近发生了较大规模的疟疾,尽管医疗队提前做了许多的防护措施,很多的医护人员还是被传染了。陆正则高烧已经到了40度了,全身不停地发抖,他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一阵了,陆正则烧得有些迷糊了,脑海中不停地浮现林溪的样子,他没有忍住,拨通了她的电话,也只是想听下她的声音而已。

当林溪的声音传过来时,这两年来的思念瞬间便将他给淹没了,他哆嗦着挂断了电话。等到林溪再打过来时,他让助手接了电话,听到林溪喊出他的名字的时候,他一把抓过了电话,关机了。

因为这一通电话,林溪一夜未眠。第二天早上上班的时候,脑子昏昏沉沉的,为了躲避行人,开车差点撞到路边的树上。

林溪强迫自己不再去想这件事情,见公司没有什么事情,吞了一片安定后,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睡着了。

梦中一片混乱,陆正则在前面走着,她在后面拼命地追赶,等自己气喘吁吁地追上时,却看到陆正则浑身是血,满眼恨意地看向自己。

林溪一下子就醒了,出了一身的汗,她看了下时间,自己才睡了不过1个小时而已。林溪在办公室里不停地走来走去,努力地使自己保持冷静。她上网查了下飞往阿尔及尔的航班,最早的那班要到星期五,今天的航班已经起飞了。

林溪满脑子都是陆正则一身是血的模样,她来回的走着,依然无法保持冷静。她拿起水杯使劲的喝水,内心的那种担忧也依然没有减少丝毫。

她想到了老彭,翻了半天手机才找到老彭的联系方式。电话很快就接通了,还在睡梦中的老彭楞了一会,才想起她,林溪很是诚恳地说道:“老彭,能不能麻烦你去中国医疗队帮我找个人,他叫陆正则,帮我看下他是否出事了。”

老彭很是歉意地说道:“林小姐,真的很不好意思,我现在不在阿尔及尔,我要到傍晚才能回去,现在阿尔及尔的时间是凌晨5点,也就是说我最快要在12个小时后才能给你消息。”

林溪这才想起还有时差这回事,很是抱歉地说道:“不好意思呀,老彭,我也是急糊涂了。老彭,不管什么时间,你得到消息后就给我回电话吧。如果没有事的话不要让陆正则知道我在打听他,好吗?”

老彭轻叹了一声,说道:“林小姐,上次我就看出来了,你是去找人的。你放心,我会尽量打听的,不会让他知道。”

林溪声音已经有些沙哑了,声音中带有明显地哭腔,再次对老彭表达了感谢之后,挂断了电话。

林溪整个下午和晚上都是坐立难安的,中饭没有吃,晚上也依然吃不进。她每隔一会,便看下手机,没有任何的消息传来。林溪最后实在是难以放心,打通了中国驻阿尔及利亚大使馆的电话。使馆的工作人员很是热情,等林溪把情况说明后,立马进行了核实,确认中国医疗队有三名医护人员感染了疟疾,病情都在控制中,很快就能恢复。

林溪不知道陆正则是不是这三人中的一个,但是听到他们并无生命危险,紧绷的心才稍稍放松了些。她定了周五飞阿尔及尔的航班,心里不停地告诫着自己:“我只是去看看,看看而已。看到陆正则没事,我就立马回来,不再去打扰他。”

凌晨一点半,老彭的电话打了过来,说道:“林小姐,你说的那个陆正则,得了疟疾,目前已脱离了危险,并无大碍了。”

林溪的一颗心才彻底放了下来,她有些虚脱地倒在了沙发上,陷入了昏睡中。第二天,林溪被闹钟吵醒,她打电话告诉了助理,这俩天都不会过来上班,有事情的话直接和她电话联系就好。林溪简单地洗漱了一下,拿了两件换洗的衣物,拉着大大的空箱子朝商场奔去。林溪买了很多的营养品,燕窝、鲍鱼、阿胶,几乎她自己能想到的都买了一些,她不知道那些陆正则能用到,多备些总是好的。她的大号行李箱塞得满满的,林溪把自己的换洗用品放到了背包里,坐上了去北京的航班。

因为时间仓促,林溪只定到了经济舱,林溪要在飞机上呆12个半小时。等她一上飞机,轰隆隆的声音响起时,林溪觉得内心无比的平静,不大一会便睡着了。

林溪足足睡了4个多小时,空姐几次过来看她都在沉睡,很是担心她是生病了,等她醒来,含笑地向林溪问道:“女士,你是不是有些不舒服,商务舱还有一个位置,请问您是否需要升舱。”

林溪看了下时间,点头和她去了商务舱,周围一下子宽敞了许多,林溪觉得连呼吸都顺畅了不少,她要了些吃的,吃完后又陷入了沉睡。

林溪升舱时,她的美丽和独特的气质就吸引了航班上不少人的注意,看她陷入沉睡,坐在她旁边的一名男子很是认真地打量了一番,林溪翻了下身,他紧张地耳朵都透出了红色。

林溪已经几天没有好好的休息了,长长的睡了一觉之后,她的精神状态好了许多。旁边的男子见她醒来,很是关心的问道:“你是不是不舒服呀,我是医生,你可以告诉我的。”

林溪听到他的职业,对他很有好感,粲然一笑地说道:“谢谢,我没事的,只是前几天没有休息好而已。你是去阿尔及尔吗?”

那名男子说道:“是的,我是援非医疗队的,这次是我回家探亲的。”

林溪认真地看着他,问道:“你们医疗队一般要在当地工作多长时间呀?”

男子答道:“一般是两年,主要看个人,也有工作两年以上的。”

林溪问了他很多关于医疗队的事情,男子很有耐心地都详细告诉了她,自此林溪对陆正则的工作已经有了一个大体上的认识,她敬佩他的行为,为他感到骄傲,但一想到非洲的环境,却又忍不住为他担心。

飞机正点到达了胡阿里布迈丁机场,林溪和那名男子告别后,出机场打通了老彭的电话。林溪等了半个小时以后,老彭便赶了过来,开车带林溪往大使馆赶去。

使馆的工作人员很是热情地接待了他们,林溪笑着表示了感谢,然后把行李箱交到了使馆工作人员的手里,由他们代为交到医疗队陆正则医生的手上。看着困惑的工作人员,林溪解释道:“这是陆正则医生的一个病人托我带过来的,但因为我临时有事,无法亲自送到医疗队去,只能麻烦你们了。”使馆的工作人员痛快地答应了,会尽快送过去的。

出了使馆,林溪跟着老彭回到了他的宾馆。宾馆还是以前的样子,格局、摆设都没有变化,变的只是时间而已。

林溪稍作休息后,穿上了当地妇女的服饰,带着墨镜出了门。林溪一路上心情甚是忐忑,已无心看两边的风景,不一会便来到了医疗队所在的医院,她凭着记忆来到了陆正则所在的科室,没有看到他人。想到可能会在病房,林溪朝病房所在的区域走去。林溪在病房里走了一圈,并没有看到陆正则,此时天色已晚,想到出门时老彭一再地告诫她天黑前一定回来,于是转身回了宾馆。

使馆的工作人员第二天便把林溪带的东西送到了医疗队,陆正则也很是困惑,自己的病人有许多,凭着工作人员的描述,他一时也想不起来到底是哪个病人了,不过他还是很开心地收下了,并向使馆的工作人员表达了谢意。

陆正则打开箱子一看,各色的补品和海产干货,不禁笑了起来,里面的很多干货可以用来煲汤,不过这些东西可能更适合女性食用。

林溪一晚上睡的并不踏实,一大早醒来便背着自己的随身物品来到了医院,她依然是昨天的那副打扮,在医院里转了两圈后,依然没有发现陆正则的踪迹。

阳光炙热地烤在地上,林溪明显地感觉到有些不舒服,找了个花坛边的长椅上坐下,正要喝水时,远远地看见陆正则和一个女孩子有说有笑地往这边走来。

陆正则看上去瘦了很多,脸色也很苍白,他旁边的女孩一直看着他,时不时地去搀扶一下,每当这时,陆正则就会对她报以微笑。林溪自来对陆正则的微笑没有免疫力,也曾经要求过他不准对任何的雌性动物微笑。

想到这里,林溪的心中说不出的酸涩,却又觉得终于可以放下了。陆正则终于开始了新的感情和生活,她应该为他感到高兴才对,可又莫名地想要流泪。

林溪抬头望着天,却忘记了她戴着墨镜,别人根本看不见她眼中汹涌的泪水。

林溪拿起手机,对着陆正则拍了一张照片,起身离开了。回到宾馆,林溪换了身衣服,打车奔向了机场。漫长的候机时间里,林溪不停地拿出手机,盯着里面的照片出神,在嘈杂的人声中,轻轻地说道:“正则,我不确定自己能用多长时间把你忘了,也不敢保证一定就真的能把你忘了,我只能像现在这样,在看见了你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后,悲喜交加,从此便可安安静静地与你再无交集。”

机场中人来人往,林溪安静地坐在那里,仿佛与世界隔离一般。

又是十几个多小时的旅途,等回到江城后,林溪便晕倒在了家里。她在地上躺了好几个小时,醒来后,打了120,被救护车送到了医院。

这两年来,林溪一直处于高强度的工作中,加之不规律的生活彻底地掏垮了她的身体。虽每年都做体检,每次的结果也都还好,林溪也只是看着瘦些,并没有显现出来。这次,陆正则的突发疟疾像个催化剂一般,几天的长途奔波和情绪上的大起大落,她彻底地病倒了。

盛昌平听说林溪生病了,连忙从深圳赶回了江城。他先去见了医生,听完医生的话,一脸的唏嘘。他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林溪,盛昌平心疼又无奈地说道:“你这是何必呢,事情说开不就行了吗?”

林溪躺在床上,脸背对着盛昌平,淡淡地说道:“你不懂的,你很闲吗,跑过来做什么。”

盛昌平没有接她的话,帮她把被子掖了下,坐在椅子上,开始削苹果,边削边说道:“我是不懂,你去治疗呀,既然你这么离不开陆正则,又不是治不好。”

林溪一下子坐了起来,看着盛昌平,“我不能忍受一次次地抱着希望去,带着失望回,人一旦对某件事充满了渴望,渴望越多,失望越多,你觉得我能承受几次这样的打击,陆正则能承受几次这样的打击。”林溪朝盛昌平喊道。

盛昌平抓起她的手,安慰道:“林溪,你冷静下,刚才是我说错话了。”

林溪苦笑了一声,道:“看吧,你只是提下,我就受不了了,怎么能去治疗呢,又怎么能忍受一次次地满怀希望,又一次次地失望呢?”

“林溪,和我在一起吧,我们可以不要孩子的,你实在喜欢的话,我们去领养也可以呀。”盛昌平抓着她的手,深情地说道。

林溪一把推开了他,生气地说道:“盛昌平,你不是答应过我吗,我们只做朋友的。我不需要,你最好离我远点,你如果再这样,我就辞职。”

盛昌平连忙说道:“好,好,不说这些了,你吃个苹果了,这次生病,你瘦了好多。”

林溪看着盛昌平,再一次地警告道:“盛昌平,你最好打住,我说到做到,反正我现在也有足够的积蓄,我不怕失业的。”

林溪狠狠地瞪了一眼盛昌平,却又忽然抓住了他的手,“昌平,我真的很感激你,可感激不是爱,作为朋友,我希望你幸福,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去找个爱你和你爱的姑娘,体会平凡的幸福,到时候你就能理解我现在的想法了。”

盛昌平站起来,把她紧紧地抱在了怀里,林溪任由他抱着,一脸的无奈地说道:“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我真的说到做到。盛昌平,收好你的心,把它送给爱你的姑娘”。

因为林溪是从非洲感染疟疾的地方回来的,盛昌平为了保险起见,又让林溪额外地做了许多的检查。等林溪身体的各项指标都达到正常后,已是两周之后的事了。

在盛昌平强烈的要求下,林溪在家又休息了一周后,才正式上班。病好后,林溪对陆正则的那份牵挂放下了不少,思念如细水长流般,安安静静的,她觉得这样很好,看到陆正则幸福,她虽然也心酸那人不是自己,却也觉得无比地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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