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严厉的斥责响彻在艾斯脑海,迟钝的剧痛化作闪电照破了心底的一片阴暗,久违的阳光照在心田的角落。
“厨师长的声音?”
窝在一个角落的少年艾斯疑惑地道。
在这里,他战斗了好久,拼命地保护母亲、路飞、萨博、爷爷、达旦不受到怪物的袭击。那只怪物叫哥尔·D·罗杰,一直纠缠着他的梦魇,从小到大。
“厨师长是谁?怎么如此熟悉?”
少年艾斯朝周围的几位亲人问道。
“厨师长是柯罗德,是你朝夕相处的伙伴啊,我的孩子!”母亲·波特卡斯·D·露玖温和地微笑着,点点他的额头,像是为他抚平某些创伤。
“混蛋艾斯,你该离开了!”少年路飞流着鼻涕,人小鬼大地抱着胳膊,头上的那顶草帽盖住了他的眼睛。
“回去属于你的现实世界,这里只是一片过往。记得,一定要照看好弟弟哟!”萨博穿着一身半旧的蓝色贵族礼服,缺了一颗牙齿的嘴,一说话就漏风。
“混账小子,是不是想尝尝老夫爱的铁拳!还不快点滚蛋!”穿着花裤衩的卡普不知从哪里找来一包甜甜圈,张嘴就往嘴里倒,居然不影响说话。
“臭小鬼!出了海,就不要忘记回来。老娘在家里等你,不是在这该死的鬼地方!”叼着烟卷的达旦叉着腰,气势汹汹地喷道。
“船长,该出海了,醒醒!”
丢斯,斯卡尔,米哈尔,岩流,邦西……
艾斯迷蒙地睁开眼睛,昏昏沉沉的,脑袋里像灌了铅。
额头的大包是怎么回事?爷爷来了?眼前是熟悉的骷髅头像船首,恐惧的情绪,交战,记忆被一一缕清,环顾右首方位,那一团被墨色骷髅头吞没的小船是怎么回事?
“艾斯,专心战斗,我还…撑得住!”
柯罗德的声音从墨色中传出,不过语气不太自然,好像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惨叫声:“妈呀!”
曾经的故乡,在那幻想力最丰富的世界,一个个影视人物出现在他的面前:贞子,僵尸,笔仙,伽椰子也来凑热闹!
从心底再次看到他们,还有种淡淡的亲切感。
家啊,有些陌生的词汇!
柯罗德以身结“临”印,手持不动明王印叠加稳固身心,保持意志坚定,不动不惑,竭尽全力抗衡自己的‘恐惧情绪’和‘恐惧记忆’。修习剑道近十年,他早已忘却恐惧是什么,原以为不再畏惧,没曾想却深埋心底。
恐惧源于心理,得失之间无法放下。生命,感情,自由,权势,金钱,自身所认为的一切美好,患得患失之间,衍生的复杂情感。
即便是看淡生死,看破红尘,也难以避免恐惧的侵袭,除非是没有思想的石头;但能够克服恐惧,战胜自我的人,无一不是人杰。
这是一次成长的机遇,也是一道坎。艾斯在柯罗德的帮助下,磕磕绊绊地通过,不知他自己能否成功。
“敢伤害我的伙伴,你还真是胆大啊!”
艾斯眼中的厉色无法掩饰,怒气才是火焰最好的助燃剂,火柱滔天而起,橙色的烈焰恨不得将天空烧穿。
怒意压倒了恐惧!
对付只能控制一种情绪的心理医生·马特很简单,就是用另一种极限情绪克制。没有精神力滋养的恐惧,他的果实能力将一无是处。
这种方法适用于情感丰富、易爆发的人群,以喜,怒,哀,恨的任何一种,极限情绪激发的潜力爆炸,举个榔头就能轻易获胜。就像女人,为母则刚,可以飞跃街道,接住掉下楼的孩子。
被怒意烧穿理智的艾斯,精神和意志高度,唯一的想法就是将眼前的疯子焚灭,拯救自己的伙伴。
炽热的温度使周围的海水沸腾,一片片雾霭令火柱越发迷蒙。
“火拳·艾斯,还真是不容小觑啊!”
现在的弗莱克·D·马特,一多半的精神力被墨色骷髅头占据,凝重地看着那把人形火炬。
他不知道那个侠刀客用了什么鬼办法,将有形无质的墨色恐惧锁定在周身,使精神力无法被抽离,时间流动下,见鬼的精神力不但没有补充,反而在极速消耗。
“那又如何,真以为自然系就真得无敌了!就算没有那半被牵扯的力量,我马特也不是好惹的!只有疯狂,才是世界的真谛!啊哈!”
一团稀薄的黑雾将整个“重髅海贼团”笼罩,随着一声声惨叫和凄厉的哀嚎,黑雾越来越厚重,到后来声音微不可闻,海贼船上如同鬼域。
“献祭·莅临之神辉!”
以灵魂为代价,喂养恐惧果实能力,衍生的致命一击,理智的精神病疯子狠到极致开发的禁招,在他的疯狂设想中,是用来将整个世界吞噬,作为自己的礼葬烟花。
黑雾不光吞噬了马特的海贼团,连同他自己也不放过。
血肉干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逝;骨架塌陷,只余一捧碎渣。
借此产生的‘墨色邪灵’在海贼船上完成组装,两道深邃旋涡隐藏在战盔下,俯瞰身前的烛火。
“大炎戒·炎帝!”
如出生朝阳,充满生气;如正午当空,炎烈酷热。
怒气伴随烈火,一圈圈橙色火焰汇聚,大海上出现两轮太阳,一轮在天上,一轮在水面。
火神与邪灵的碰撞,在海上爆发。
墨色的邪灵在火焰中沐浴、挣扎,一次次想要摆脱,但一次次都是枉然。连同恐惧本身,都在燃烧。
那是愤怒的力量!
强劲的冲击波引发涟漪,带动巨大的海浪,将正在观战的魔女海贼团卷向远处,黑桃海贼团和吝啬鬼海贼团的交战,也被迫偃旗息鼓,全力对抗足以使船只倾覆的巨浪。
足足过了十分钟,大海才重新平静下来。
艾斯喘着粗气,跌坐在小船上,筋疲力尽,一波波的困倦袭来,好想睡过去,费力地厨师长所在的方向看去。
那团困扰的墨色骷髅淡了许多,露出厨师长保持结印不动的身影。
感觉到艾斯的目光,柯罗德露出一抹自信的微笑。
可是还没等他笑完,墨色的骷髅突然聚拢,钻向他的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