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头上人来人往,一艘艘货船上走下来的‘货物’被不同的掮客分门别类安置。
普通人种身强力健者,大多数被安排到卡宾达矿区采矿到死;极少数被吸收进基层管理基层,通常是从矿坑坑长做起,考察一段时间后通过忠诚考验,就会脱离奴隶身份,成为‘人才市场’管理人员。
所谓的忠诚考验,一般是将失去劳动能力的矿奴处理掉,即便是再善良正义的人,手上沾染无辜者的鲜血,也会踏上一条不归路,彻底迷失自我。
身体羸弱者也有,数目不多,这些‘货物’的命特别硬,就是死不了。疾病、饥饿、身心折磨都要不了他们的命,矿坑的低温环境和塌方事故也躲着他们,矿奴中生存下来的老矿工都是这么过来的。
原本的规矩,这些老弱是不收得,但架不住有些人做捆绑销售,巴罗萨不得不捏着鼻子认了,却没想到他们的生存率如此之高,似乎天生就是来受苦的。
其他稀有人种的吃穿待遇很高,他们会被精心包装,被专门的贵宾船送往香波地群岛·GR1区,参加有钱人的盛会--人类拍卖。
被竞拍下来的奴隶‘有幸’戴上稀有金属打造的项圈,终生爆炸物随身,主人说跪必须马上跪,主人想骑马必须趴在地。
丧失人格,丧失人性,成为随叫随到的牵线木偶和主人的盾牌,被玩腻之后被主人手中的红色按钮解脱。
“嘭!”无论多硬的脖子和脑袋,都会被炸成烂西瓜。他们恐惧死亡的降临,也庆幸死亡的降临。
至于被掳掠而来的女人们,姿色不好的结局还好一些,无非是过劳而死;容貌稍微过得去的下场凄惨,不说也罢;被送往香波地群岛的美人们,也许死亡会成为奢求。
大海上从来不欢迎没有自保之力的女性,因为经常没有救美的英雄出现。
12月27日傍晚6点钟,有人主动送上门。
“几位先生,有什么需要效劳的吗?”
一个小胡子,四十来岁,满身的市侩气,热情的目光就像是看到亲爹,搓着手笑眯嘻地问候。
“抢了两件货,来本吉拉城瞧瞧新鲜!没想到这么冷!呼……”
说着话,柯罗德还打了个寒战,指了指一脸凶悍的独目鱼人和奄奄一息的矮人。这两个家伙被十几根锁链绑在一起,身上残留不少鞭痕,看样子有些不老实被教育得不轻。
小胡子仔细打量一番这伙‘新人’,尤其是他们手里的‘好货’,说道:“自我介绍一下,本人卡西托·扎伊,是巴罗萨·人才市场的联络人,天色不早了,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喝一杯,暖暖身子,我知道有个地儿不错!”
这个联络人,或者说掮客,看上了柯罗德手上的稀有资源,想借机套套近乎。若是‘菜鸡’,就杀掉人吃掉货;若是还有些实力,自己还可以捞把佣金,结个主顾。
鱼上钩了,柯罗德和斯卡尔默契地对视一笑。
“喝!”
“干杯!”
“扎伊老哥,还是你懂事!老子纵横东海,天下无敌,谁敢不把我克劳尔船长放在眼里!谁能想到伟大航路这么难混,老子辛辛苦苦打造的舰队就剩下这几个蠢货,吃得多还不干活!”
柯罗德醉醺醺得,要把一肚子的苦水都倒出来,难得碰到一位‘知己’。可是看到骷髅男和三个饭桶,气不打一处来,踉跄着一脚踢过去。
掮客·扎伊一把抱住他,结果摔了个滚地葫芦。
“老哥,你不知道我心里的苦。老子要卷土重来,不能没有钱!”
一把鼻涕一把泪,柯罗德打开话匣子,诉说自己的不幸:
“海军瞧不起我,不给我发悬赏金;连赏金猎人都不搭理我。我抢谁去?这几个蠢货说海军基地钱多,你瞧瞧这话,海军的大门我敢进吗,怎么去里边偷东西!”
怒气蹭蹭往上涨,柯罗德狠狠给骷髅男3个脑瓜崩,踹出门外,意思是这就是那个蠢货。
斯卡尔被踢出门外,也不生气,索性在酒馆周围晃荡起来,自来熟地跟来往的客人们唠嗑,跟新来的酒保一样,不经意间打听一两个情报。
“您这么大名气,还没赏金?……嗯,那绝对是海军瞎眼!”
扎伊眼睛左右乱转,嘴上不忘说话奉承这位自大的‘克劳尔先生’。
“没错!瞎眼!我打算抢劫几个村庄,让海军知道我的厉害!没想到啊没想到,前些日子这三个蠢驴在奥斯列王国给我惹了一个天大的麻烦!”
痛心疾首,柯罗德心痛得无法呼吸。
“什么麻烦?”
这引起了扎伊的注意,如若麻烦真够大,他就不淌这摊浑水。
“咕咚咕咚!”
一瓶威士忌下肚,柯罗德才说起正事,好像一个贪杯的醉鬼,说:“三个夯货从海军军舰上给我偷了两个人回来,一条鱼和一个侏儒,你说他们打杂都费劲,偷来干什么!啊!”
三个低头忏悔的老实人肩膀抖动得厉害,为惹怒船长而过意不去。
“滚出去啊!这里的酒都是我的,没你们的份!”柯罗德喝得不省人事,嘴里喝下的酒还不如倒掉的多,差不多到了火候。
“上军舰偷人?!在哪偷得?”
船长是个半吊子,手下更是不靠谱。扎伊习惯性地搓搓手,心里打定主意。
“一个叫奥斯列王国的穷地方,到处都是大火。一看就是软柿子,本来还想跟黑桃海贼团干一架,结果被一个海军少尉追得没地方躲。要不是看那个女少尉长得漂亮,我非得让她好看!”
打不过就直说,扎伊不屑地撇撇嘴,连个女人都能耀武扬威,这伙人的底细没必要查到底了。海上的无名海贼多得是,谁有闲心查这个查那个,只要做得干净没有人理会就行。
“克劳尔兄弟,咱们一见如故,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一个小小少尉灭了就是!”
“扎伊老哥,仗义!”
“走!天色不早,我给大家安排住宿!明日一早,咱们赶往人才市场,到时候肯定给你个高价!”
“唔……唔唔……”
27日晚上10点,酒喝得太多,舌头都大了,柯罗德醉在桌子上嗫嚅了几个字,再也叫不醒。
戴着骷髅面具的斯卡尔恰在此时,从外头晃悠回来,一副尽忠职守的样子。他试图架起柯罗德,肩膀上一用力……很尴尬,没有架起来,求助的目光打在卡西托·扎伊身上。
骷髅面具再吓人,也挡不住这位仁兄是个弱鸡的事实。扎伊心里默默地可怜这位烂醉如泥的船长,有这种手下是怪糟心得。
至于那三个吃货加饭桶,扎伊打算将他们打包发去卡宾达矿区,至少要把饭钱加酒钱挣回来。食物和酒水在安吉拉岛属于稀缺资源,一个青壮奴隶的价格可以换2个月的生活物资,算一算,他还是赚一些得。
三两步间,他们拐进幽深的胡同,扎伊朝里喊道:“小的们,出来迎接贵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