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纵欲酒吧、大赌楼之后,奴隶仓库成为第三个战斗爆发点。
刚刚还在驰援酒吧方向的战斗小队,接到命令马上又要支援赌场,接着又变成仓库,给他们的感觉是本吉拉城已经沦陷,四面八方都是敌人。
大赌楼一楼大厅,空空荡荡没有人影,各种型号的筹码散落一地,它们第一次被人弃如敝履。柯罗德坐在赌桌的庄家位置,左手抓着一口骰蛊摇得没有一点技术含量,但这并不妨碍他体会赌神的感觉。
五分钟前,敌人的数量增长停滞;三分钟前,敌人组织的强火力压制进攻失败;现在,敌人于20米外构建火力点和防御阵地,以及火炮阵地。
对方的目的显而易见,消灭柯罗德,毕竟坛坛罐罐打碎了可以再建,放跑了他谁都别想活过。玫瑰夫人的原话是能炸死最好,炸不死就拖着,等她抓到人质再来谈条件,一位赏金过亿的超级打手会为她办成许多事。
忽然,大厅中色子碰撞的滴答声戛然而止,柯罗德的感知范围中,4-8个战斗小队正在撤退,方向赫然是南面的奴隶仓库。看来斯卡尔那边打得很激烈,而且被人咬住了,无法脱离战斗。
夜战,徒手的奴隶肯定不是奴贩武装的对手,一方面人员素质差,单兵作战能力低,大多数是没有受过专业训练的青壮;另一方面,缺少武器,没有地利环境,巷战中只会是别人砧板上的鱼肉。
“所以,仓库是关键。目前还不能释放全部奴隶,否则伤亡会很大。奴隶暴动确实会增加任务的成功率,但是我还不屑用这些可怜人的鲜血染红我的成就。”
想通这些,柯罗德准备即刻赶往斯卡尔处支援,一边阻止某个少年头脑过热,一边躲在暗处捅黑刀、放黑枪。刺客路线才是正经,剪除奴贩集团的骨干才是王道,擒贼先擒王才是策略。
“修罗刀·一式·风之殇!”
唰!唰!唰!唰!黑暗中四条匹练斩向八方的包围圈。
什么是砍瓜切菜,什么是摧枯拉朽?这几刀就是,奴贩们永远的噩梦。
20米的攻击距离,是火枪的最佳攻击射程;但对于剑豪来讲,跟把脖子放在刀下无两样。刚才放飞的刀芒距离有50米,按照这个距离重新布置防线吧。
刚才的动静会让外围的敌人老实一晚上,附近盯梢的斥候已然心胆俱丧,再也没有勇气看大赌楼一眼,因为刚才的斩击都是擦着他们的头皮而过。这样的体验对他们来说太新鲜,需要时间平复心态。
让这群傻子继续在寒夜里吹雪纳凉吧。
12月28日凌晨4:45,柯罗德借机换了一身制服,登上房顶,踏着月步离开。
从空中往地面看去,全城都被火把点亮。运动的火色线条是一队队增援,大多是奔着同一个目标去得。最显眼的是从市中心出发的队伍,众星捧月之下,无论是规模还是气息都远超同侪。
先不管这条大鱼,先帮斯卡尔等人突围再说。
柯罗德的目光一闪而逝,但还是被察觉到了。坐在香车上的玫瑰夫人,秀眉微微一簇,紧锁的额头为她添了三分英气,红嫩的樱唇轻启:“停下!”
“有何吩咐,夫人?”
问话者是弓手·比特,与三只手·弗奥并称为夫人的臂膀。
“刚刚有人在窥测!”
“是的,夫人!对方精神强大,气息难以捕捉,看了一眼便离开了。”
“熟悉吗?”
“外来者!”
“看来是他!大赌楼外的蠢货在干什么!”
“夫人息怒!”
“算了!加快速度,对手赶在我们前边了。”
“是!”
疾行中的柯罗德也感到两股隐晦的精神波动,至少是掌握见闻色霸气的人物,本吉拉城的这摊浑水还真是不容小觑。
“剃·雀跃!”
高耗体力的体术加快速度,不得已而为之。现在的情况是,毗邻码头的奴隶仓库正面临奴贩武装的三面合围,一旦包围圈彻底形成,除了不计伤亡的突围外,没有其他办法,投降不在考虑范围内。
计划赶不上变化,纵观玫瑰夫人的布局和应对措施,处处打在奇袭计划的节点上,凭借人数优势和地利优势的步步紧逼,令柯罗德的行动很被动。
三面合围奴隶仓库,纵欲酒吧的援军最先抵达,已参与战斗;市中心的精锐骨干次之,柯罗德已与之照过面;最后一支力量是还在大赌楼。尽管这些力量今晚被调动得很辛苦,被打击得很苦逼,但战力犹在。
十五分钟后,天色蒙蒙亮,柯罗德的小腿隐隐抽筋,总算抵达战场。
来晚了,目测被关押的所有奴隶都被释放,他们此时正凭借一腔热血跟奴贩武装徒手搏斗,有血性,但不会战斗的人居多,很惨很……悲壮。
伤亡代价很高,即使暂时占据绝对人数优势,但战损比依然令人痛心。双方已混战一团,导致柯罗德的无差别大招无法释放,因而他决定优先解决敌人的高端战力。
“剃!”
“……”
剃没了,直接栽地里了。
一头栽在地上是什么感觉?脑袋嗡嗡得!还会有一大群人围观突然出现的逗比,面红耳赤?恼羞成怒?还是钻进地缝?
人在情绪格外愤怒或焦急的情况下,往往会迎来潜力爆发。柯罗德也是如此,哪怕内心极度排斥此类的变强方式。
“一刀流·极速拔刀术!”
情绪激发,肾上腺素分泌,多年辛苦打磨积累的潜力在雪夜勃发。一秒之内一十八斩,一十八道锋芒,一十八缕银光,一十八枚人头落地。
一气斩完,所有负面情绪一扫而空,剑道基础又有进步,可喜可贺。只是他的右臂肌肉酸胀,再想斩出巅峰的刀速,还需要至少三个月的苦练。
原来不是逗比,而是巅峰的王者。援军空前强大,给颓势渐显的己方战斗奴隶,注入一针强心剂。士气重新振奋,再加上敌人领队全部阵亡,旁边还有一尊大神掠阵,暴动的奴隶终于取得胜利。
斯卡尔和沃雷斯也松了一口气,心情却很低落。决策失误的代价是,1/3数量的奴隶战死,剩下的也都人人带伤。
因沃雷斯执意释放被困的奴隶,斯卡尔明知不可为而鼎力支持,奇袭小组失去了珍贵的20分钟,被西线的敌人咬住不得脱困。
而奴隶们呢?乍得自由,精神亢奋,觉得自己可以跟任何人掰掰手腕,凭血气之勇报复武装到牙齿的奴贩,以卵击石,觉得自己死得其所。
值得吗?
对奴隶来说,为了自由值得,他们不想被拴上狗链子,哪怕干下一碗毒酒也乐意;对柯罗德来说,不值得,只要再等等,再等一晚上,也等不下去了吗?也许亲人们还在等待重聚的一天。
躺在地上,沐浴在血泊里的人会告诉他:等不了,一刻也等不了;哪怕战死,也是自由的。
柯罗德沉默了几秒,看着他们死前的微笑,喉咙滚动想说些啥,到嘴边却改了口:“打扫战场,收集一切可用武器,准备迎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