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谷山见事已至此也不推迟,而且这个结果他也能接受,便也笑道:“如此也好,亲家公和少主安排甚是妥当,唐谷山没有意见。孩子你说呢?”
唐凌笑道:“我也没意见,既然姐姐不喜欢我,我和她住在一起也爱吵架,分开挺好的。相公,谁把你打成这样?”
渥袅没好气喝道:“这有什么好问的?敢打相公的人我还不是只能认了?你还能帮我出气不成?”
厅里的人一听这话,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一片笑声回荡在大厅里,渥袅更加憋屈了,可是更是没人同情了。
见事情谈妥,门口的一个隐卫走了进来,他恭敬里夹杂着不屑道:“少主,渥喜川和渥柠两个小孩子来拜访,已经等半日了,你见不见?”
众人好奇的望过去,很好奇是什么隐卫如此狂妄,渥乙倒是面色如常,他起身看着他道:“你怎么不早说?”
“我想这边的事儿对你重要一些!”
“你是不是不习惯当隐卫?”
单善突然发觉渥乙神情有些不对,连忙恭敬下来:“不不不,属下平生虽然不服人,但是少主,属下不敢造次。属下的确觉得他们来就是套近乎的,不必太过理会,所以才自作主张了。”
渥乙并不是真的生气,他平心而论道:“不,你就是不会当隐卫,你可以离开,就做隐十三做的事,把他调回来。我不是生气,我就是觉得你有些太高看自己。马上去!”
单善不敢多话,急忙答应道:“是,属下遵命!”
他人影一闪,宛如电闪雷鸣一般离开,在院外带起一阵狂风,院子里的一颗大树都被连根拔起,吹飞了起来。
这一幕真是把渥乙都惊到了,把其他人都惊到了,他愣了愣,恢复正常只后喝道:“来人!”
这时候又同时出现两个隐卫,两人恭敬至极,和之前的人态度完全不同:“少主!”
“柳山来人你们知道吗?”
“知道!”
“他们知道我在哪吗?”
“不知道!喜川少爷在接待!”
“去,悄悄告诉少奶奶,就说我遇刺了,今儿不方便回来,回来马上去见他们。让他们住我的别墅,好生招待!”
“是!”
两人急忙离开,虽然速度也很快,但是显得有些云淡风轻,和之前的人修为简直是天差地别。
渥乙回头笑道:“我想应该是有什么事儿,现在回去晚了,反而不好谈事儿,只能撒个谎!”
大家脸色古怪的看着面前这个风一吹就倒的孩子,不明白他小小年纪如何能掌控如此江湖高手,一股难以言喻的羡慕嫉妒与甚至敬畏涌上心头,心想不愧是渥家的托孤人。
渥袅倒是不怎么吃惊,见大家有些发呆,笑道:“老九,我说了,老三是个让人绝望的人,他手下这样的人很正常,否则也不会把老二治的服服帖帖的。”
安又九看着渥乙重新坐下,拱手笑道:“少主御下的手段,小兄真的得多学习学习。”
众人心中非常好奇,很多想问的,但都不好开口,渥琴无头无脑道:“咱们渥家没有这么厉害的隐卫吧?”
大家有些尴尬的看向渥乙,渥琴也发觉问的有些傻,有些脸红,渥乙坦然笑道:“有的,也姓渥,太爷爷的养子,以前一直是喜儿的隐卫,他没有毒,不会背叛,这个道理就像我是废人时大伙也听我的一样。”
渥琴连忙笑道:“喔~,我是说幽灵散不可能控制住这样的人。”
渥乙不想过多谈论什么,对唐凌笑道:“嫂子,怀孕的时候要少行房,你的胎气有些不稳,你难道没有感觉吗?该吃些保胎的药,我带了些过来,稍后你叫人煎了早点服下吧!”
听到这话唐凌有些脸红,狠狠的瞪了一眼渥袅:“有些不舒服,但是我没有经验,不太懂!”
渥太迩对渥袅喝道:“混账东西,你把孩子弄没了,我宰了你。”
渥袅连忙来到唐凌身边站着,一副保驾护航的架势讨好笑道:“是是是,我一定小心注意!”
单善郁闷的回到古云府,他把巴不惪的酒壶抢过来猛灌几口,然后愤怒的坐下喝道:“他妈的,老子迟早要宰了渥乙,报仇雪恨!”
巴不惪想也不想就知道发生了什么,郁闷道:“他妈的,这小兔崽子身边根本没有高人,就咱们三儿,整天都得围着他转,真是郁闷。”
单善没好气道:“你去福安镖局,渥乙那个兔崽子还等着你呢,哪里的隐卫交给你了。”
“好好好,谁叫我是二哥呢!”
巴不惪提起酒壶就往外走,他可不敢耽搁,免得去了还得挨训。
骑马出古云府时正巧碰到了骑马外出的宫羽枝,看着她有些魂不守舍,他不敢多问,老老实实的远远跟在后面,一直跟到了福安镖局。
安管家见宫羽枝大驾光临,恭敬至极的把她领了进来,她一进来,众人就要起来,宫羽枝连忙上前几步笑道:“我不是圣女了,我还是晚辈呢!给唐叔叔和安叔叔请安了!”
安顶天唐谷山二人连忙回礼,安顶天笑道:“少奶奶名声在外,江湖上没有那么多辈分,可不敢当。”
马上又吩咐道:“快去搬把椅子来。”
仆人其实早就在搬来的路上了,宫羽枝接过椅子,靠着渥乙坐下,对他笑道:“你这傻子,渥柠来了你知不知道?”
渥乙有些尴尬道:“我知道,我知道的时候有些晚,明天再说。”
宫羽枝笑道:“我不管你的,随你安排!”
大家趁两人小声说话之际,都不禁对着只闻其人未见其面的宫羽枝多看一眼,近距离看,发现这真是个倾城的动人女人。但大家都不敢放肆,只是好奇的目光一扫而过,除了一个人例外。
宫羽枝马上注意到一道目光一直盯着自己,她扭头凝望过去,看到一个女人正有些呆愣的看着自己,便笑道:“这是哪位姐姐还是妹妹?认识我吗?”
安又月似乎才回过神来,笑道:“姐姐长得真好看,我叫安又月,袅大哥常提起你!”
众人见他根本不提渥乙,心中有些古怪,但都没有开口说什么。
渥袅笑道:“弟妹,月妹妹对你和老三都挺好奇的,偶尔问问奇闻异事!”
宫羽枝没有理他,对安又月笑道:“你肯定喜欢相公,否则也不会见到我体内法息就暗流涌动。喜欢相公的人我可管不着,喜欢我的人我都会杀了。以后喜形不要这么摆在面上,他们会生气的。咱们女人要学会保护自己,远离大哥这种浪荡子。知不知道?”
大家没想到会听到这样一番话,渥袅尴尬至极道:“弟妹,我已经改过自新了,你不要胡说八道,我还是要脸的。”
宫羽枝冲他笑了笑,没有接话。安又月完全不惧宫羽枝,坦然笑道:“多谢姐姐提醒,我会注意的。姐姐是自己资质好还是靠着少主得到的修为,居然看透我的力量?”
安顶天吓了一跳,急忙瞪着安又月,想提醒她几句,可是她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目光,只是看着宫羽枝,宫羽枝也看着她笑道:“相公强在心性,不在资质,他的资质其实既不如喜儿姐更不如我。姐姐告诉你修身养性是因为资质决定一个人心法的基础和外功法的修为,但心性会决定一个人心法的高度。咱们都是一家人,姐姐并没有恶意,是一番好心。”
安又月一听原来是这个意思,不禁有些尴尬:多谢姐姐教诲,我明白了。
渥乙笑道:“枝儿,她是我认的妹妹。”
宫羽枝这才有些动容,她眉毛微蹙:“妹妹?”
渥乙道:“那时候我是废人,她在婚礼上见过我们,猜我难受就自己想去古云府照顾我,胆子挺大的。她心性不错,跟着我总不是个事儿,郡安府的也让她动动手,磨炼磨炼,遇到好男人就把她嫁了。”
宫羽枝笑着打量了安又月一会儿:“相公眼光总是不错的!你认个妹妹也好,省得给那些乱七八糟的臭男人便宜了。渥柠这次带来的女人也很不错,我远远的看了一眼,没有去见他们。”
渥乙好奇起来,心想这怕是才是宫羽枝来的目的,便忙问道:“什么样的人?”
宫羽枝心中很是不安,生怕是来给渥乙女复仇的,她摇头道:“高人,按道理不可能给渥柠当仆从。我感觉,和隐十一差不多。”
渥乙摇头笑道:“这不可能吧?渥家除了渥真命,不应该这种厉害的人物啊?”
场间的人听到渥乙这句话,心中的震撼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心想这古云府到底是什么地方,居然隐十一就已经是六大家之一的渥家仅有一人可比的高人?
只听宫羽枝面色如常解释道:“岳父只是养子,而且资质不佳,家族的机密知道的很少。相公虽然被行人太爷爷器重过,可他也不会什么事情都说。六大家可不是你以为的那么简单,就算是一代家主都有些不知道的秘密,可不是咱们这小小的古云府可比的。为了稳妥起见,咱们回去看看?”
渥乙点了点头,和众人告辞,宫羽枝挽着渥乙胳膊,两人一起离去。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大家各自心中的心思,都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安顶天感慨道:“少主和圣女在各位高人的阴谋诡计之中还能全身走到一起,看来本身的能耐就不是我等可比的。古云府居然是如此卧虎藏龙之地?”
渥泥早就很好奇了,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厉害的人,便问道:“爹,老三手上的隐卫如此了得,你知道吗?”
渥太迩也摇头:“有多大能耐吃多大饭,这些人给爹爹也控制不了。既然如此,有些事情知道不知道有什么关系。你三弟孝顺,不可能害咱们,知道这个就足够了。你还记得上次吧?那个隐卫喝多了酒,在乙儿面前造次,对着雪魔和霍山雪破口大骂。从次危险起,爹就猜出古云府有一股爹不知道的力量。”
渥袅却不这么想,他担忧道:“这个老三在搞什么鬼?这些人怎么可能听咱们的?他不担心别人造反吗?”
安又月笑道:“哥哥怎么可能是那种傻子?你看到刚才那人没有?他造次那是瞧不起渥柠和咱们一屋子人,可是一见哥哥不喜,还不是吓得大气都不敢出?而且枝儿姐姐是何等聪慧,她也完全不担心。这股力量肯定就是绝对服从的,用不着担心什么。”
渥袅一听觉得大有道理,欣赏的看了她一眼:“对对对,这倒也是。就说刚才那家伙,绝对是我生平仅见的高人,没想到对老三如此畏惧。”
唐凌开起玩笑来,笑骂渥袅道:“咱们也就是注定的亲人,否则我看三弟理都不会搭理你。”
渥袅长倒是不否认这一点,也不觉得丢人,坦然道:“那是,他屁大点儿的时候我还给他洗过澡擦过屎,他和老二一样,再看不惯我,也得忍着,顶多揍老子一顿。我爹仁厚,两个养子都出息,偏偏我他妈的是个废物。不是老子想这样,我是资质本来就不好,住在柳山那就是郡里的小霸王,娇生惯养惯了。老子这辈子,就怕老二和老三,爹我都不怕,他舍不得下重手。”
众人听得哈哈大笑起来,对他们家的事情颇感兴趣,唐谷山好奇道:“少主不是不打你吗?你怎么怕他?”
渥袅后怕道:“有心理阴影!”
安又九也很好奇:“什么心理阴影,你说来听听!”
渥袅回忆起来:“你们没见过老三杀人,见过他杀人的人都会心理阴影。他杀人很淡定,但是却让看到的人都背脊发凉。”
安又九连忙追问:“怎么会这样?”
渥袅做了个惊悚的夸张表情,才开口道:“他21岁那年,也就是他逃亡认识枝妹子的那年。我亲眼看到他和人勾肩搭背,笑眯眯的把一把匕首从别人背后捅进那个人心脏里。他37岁那年,我又亲眼看着他和人在青楼把酒言欢的时候悄悄捅死了床上的三人。他49岁那年,我就站在他旁边,看着他面无表情的一把刀一把刀的捅死了103人。他67岁那年,我见他在监狱一刀一刀的割下九个人的血肉,割了整整一天,最后那些人浑身没有一块肉,血脉却没有破一根。从小到大,那种冷漠的表情和莫名其妙的下手方式,我真的怕。我真的怕他某一天实在是看不惯老子,在老子一不小心的时候卸掉我一条腿一条胳膊什么的。老二是明目张胆的揍我,混账王八蛋根疯子一样,爹妈都扯不住他。生活在古云府这种家庭,我是荣耀万分,什么危险的事情我都不用干,可是平常,我是家里最苦的一个呀!我不是装委屈,我是说实话。爹就是和事老,都不怎么管事。妈那张嘴巴吵起来,又难听又气人,整个古云园的人都得避让三分。千韶总是爱戏弄人,她相公老二这个孙子,打人那是真狠。喜儿在的时候整家人都不好,那是最刁蛮淘气的丫头。老三只要一遇到大事,就总是一脸冷漠,看着都怕人。我老婆渥凝就别说了,根本不温柔,是只母老虎。所有人有火,老子就是主要的受害者。他们总是爱翻旧账,随便捡到老子过去干的什么对不起他们的破事儿就要发挥一番。要不是咱们真的是一家人,遇到大事儿总是不为难我,还想着照顾我,老子早就造反了,起码要和老二拼了。”
听到这番话,所有人都捧腹大笑起来,就是附近的侍从隐卫都忍不住满面含笑,颇有兴致的欣赏着这个倒霉鬼脸上的郁闷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