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嘻嘻,那还真是抱歉,让您与尊下久等了。”
“我希望您称我的主君为陛下。”
“嘻嘻嘻嘻!那可甚是抱歉。”乔治三世摇晃着脑袋,面对咄咄逼人的克莱蒙德与含笑无语的腓力二世耸了耸肩,“鄙下不认为当着萨拉丁大王与鲍德温四世,当然还有鄙下之御主,您与尊下有什么资格来与鄙下谈论称谓。”
一个欧罗巴皇帝,一个圣城陛下,一个异教徒大王,还有乔治和士安,这场看起来有些荒唐的会面,就在乔治三世有意引导出的诡异气氛中开始了。
“士安。”
“主君!”
与鲍德温四世一见面,士安就自然地靠了过去,虽然引得腓力二世与萨拉丁大王侧目,但本心与鲍德温四世更亲近的他,甚至都没有在意那两个人眉宇间那一瞬间的不自然。
相互问好之后,士安如同臣下一般习惯的站到了鲍德温四世身侧,却又不得不作为这次会面的核心人物先开口:“腓力陛下,请问您为什么非得要求与我会面?”
“当然是不得已而为之!”
腓力二世点头,表情自然而又亲和,他无视了乔治三世阴阳怪气的细声拆台,转身从克莱蒙德手中拿过了一份文稿,走向了士安。
“有些东西,我觉得您会比鲍德温陛下更为在意。”他说着停下来暼了一眼萨拉丁大王,略微迟疑了一下又继续道,“尊敬的李锡尼执政官。”
“谁?我?”
士安一脸懵逼,鲍德温四世老僧入定,唯有乔治三世在这冷场之中不知为何疯笑出声。
“嘻嘻嘻嘻!”乔治三世在所有人的注目中,对腓力二世正正经经的施了一礼,“腓力二世你可真是智慧非凡!鄙下甚是佩服!嘻嘻嘻嘻!”
???
士安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拉扯了一下鲍德温四世的胳膊,对方只是迟疑了一下,却也是暗自摇头,也不知道是不想打断乔治三世的话,还是表示也不知道。
可萨拉丁连同着刚才说话的腓力二世,作为两个局外人却好似大局在握地与乔治三世相视笑了起来。
“你们欧罗巴人真是狡猾!”萨拉丁似乎没有什么心计,他只是摇着头,“一个虚名对于你们来说却像是刀兵一样!”他说完又哼了一声,“软弱的人才会用这种办法。”
莫非不是?
腓力二世露出了疑惑的神情,萨拉丁明显是不认为士安是李锡尼那种等级的传说任务,故而他看向了乔治三世,见对方只是耸耸肩,便摇了摇头。
“如果不重要,你又为什么一定要攻打耶路撒冷吗?”腓力二世啧啧有声地摇了摇头,“还不是为了一个软弱而又没用处的名字?”
“我是为了信仰。我主之名至真至大,又怎么会是虚名?”
“现在说这些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法兰西在这场局中有了还转的地步。”腓力二世正坐着,摊开两只手,“你的信仰对我来说不重要!”
“无信者。”
腓力二世无视了萨拉丁大王的带着鄙夷的笑声,目光看向了站在鲍德温四世身侧的士安,“作为同盟我们之间的羁绊太浅,所以为了巩固我们之间的羁绊,我希望能够迎接来士安先生来加利利小住。”
“不行!”
“不行!”
“不行!”
“可以!”
嗯?士安看向乔治三世,他想不通自己住在萨拉丁这里好好地,为什么又要去那些脏兮兮的欧罗巴人那里,而且还不是鲍德温四世身边。
“鄙下之御主可以去加利利小住,尊下又能为之付出什么呢?”乔治三世虽然说着同意的话,但话中的内容却又充满了模棱两可,“尊下能倒向耶路撒冷?一个法兰西皇帝向一个耶路撒冷的国王俯首称臣?嘻嘻嘻嘻,如果是那样,鄙下可甚是期待呢!”
腓力二世若有所思地回头看了一眼克莱蒙德,然后竟然没有再坚持那些,而是讨论起了其他的话题。
“既然要坚持自己的立场,那么在这里的军阵如何展开呢?”
“我无所谓,只要和鲍德温陛下能够限制与他同样的力量出现在战场上,我的四十万大军足以淹没那群异教徒!”
萨拉丁的话说得肆无忌惮,惹得腓力二世挑起了眉毛,但他的话也没有说错。
士安点头之后看向了鲍德温四世,“主君你觉得呢?”
鲍德温四世看了一眼腓力二世,对方骄傲得像只尾羽招展的雄鸡,然后他又将目光转向了萨拉丁,那边的样子丝毫不让。
“我认为……不能让萨拉丁大王单独攻击居伊,这样腓力陛下在欧罗巴的声誉会受到影响。”
他说着回头对着士安点点头,“同时我们也不应该出现在萨拉丁大王的军中。”鲍德温抬手阻止了想要说话的萨拉丁,“您的威胁已经够大了,如果我们为您征战,即使只在这次,您也无法立足下去。”
“我可不怕那些。”萨拉丁摇头,“真主大于一切!”
“对于你来说是的。但对于欧罗巴人来说却不是!”
“嘻嘻嘻嘻,恐怕对于萨拉丁大王您也不是如此。”乔治三世一边插话一边从萨拉丁的阵营中回到了士安的身旁,与其并肩而立,“您说,法蒂玛的其他兄弟们还会将您当做兄弟吗?”
“那就打败他!”
“果然是野蛮人!”腓力二世不屑地暼了一眼萨拉丁,“也就是说,你们不会将那种力量散播出去?”
“可以,但没必要。”
“如果汝等乞求,那么就请先向御主献上贡品吧!”
两个英灵给出了两个不同的答案。
鲍德温四世与乔治三世对视,士安夹在中间有些难受,他刚想要试图缓解这种尴尬的气氛,没想到乔治三世竟然对着鲍德温四世服软了。
“尊敬的陛下,鄙下理解您维护和平的信念,也明白这种力量确实不该扩散,但您应该考虑御主所在的立场。”他说着指了指另两边的两位国王。
鲍德温四世若有所思,最终他点头算是承认了,随即退后一步与士安并肩而立。
“主君?”
“士安,按你想的去做吧。”
我想的?我想什么了?士安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他明明从始至终都没有在想其他的东西,甚至连圣杯什么的也只是乔治三世之前当着萨拉丁的面说了一句,后来细谈下作为可能的“任务目标”才定下的。
想到这,士安自然地看向乔治三世,这动作虽然在他心里并不代表什么,但对于当场的另两方来说,显然是代表着这个叫做乔治的法师在这方面更受到“重视”。
“御主。”
“别。”士安摇头阻止了乔治,虽然两人之前讨论过,但处于羞耻心他还是决定用自己的语言来说,毕竟什么“全知全能”,“恩赐宠爱”之类的中二说辞再配上乔治三世那种歌剧腔实在是太刺耳了。
“我的意思是……腓力陛下,请您将加利利的守军收缩,据守在那里。而萨拉丁大王您则需要辛苦一些,沿着浅湖向东南前插一些,与腓力陛下的法军保持距离。”
“这样不就没有了联盟的意义了吗?”
“而且这样一来,在……面对鲍德温陛下那种层次的进攻上,两边都会有欠缺。”
萨拉丁首先出声,而亲眼见识过鲍德温四世解放宝具的腓力二世则将目光聚焦到英灵战斗那个层面。
但这也不出意料。
“这点不用担心,只要拉扯出阵线,我会与主君和乔治……陛下突击耶路撒冷。”
士安用了乔治陛下这个称为,乔治三世也是在一愣之后安然行礼,除此之外众人没有表现出更多意外。
鲍德温四世因为士安的话表现出了难得的犹豫,虽然这办法确实可以让居伊进退两难,既避免了圣城遭受兵祸,又可以寻求机会解决掉英灵对萨拉丁和腓力二世的威胁,但孤军深入也代表着危险……
想着她看向了士安,眼中透露出淡淡的情绪:“士安,这很危险!”
“我知道,主君,但这样一来无论如何居伊都会让英灵回援,同时由于进军速度又无法整体撤退,这样我们就为联军赢得了空间与时间。”士安说着扫了一眼腓力二世与萨拉丁,“而你们也不用畏首畏尾于和异教徒同盟、以及对抗英灵的问题,可以放手一战了。”
鲍德温四世摇了摇头,显然她并不是这个意思,但没等她将话说下去,萨拉丁就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确实是绝妙的主意。”
“嗯……”腓力二世若有所思,最后脸上终于又露出了一开始会面时的那种和善的笑容,“我也愿意遵从。”
士安终于松了一口气,只是当他准备离开时,乔治三世却又突然稍稍拉住了他。
“嗯?”
“嘻嘻嘻嘻,御主已经说完了接下来的布置,那么各位还有什么疑问吗?”
乔治三世听上去有些多余地又追问了一句,但腓力二世与萨拉丁大王都看着他,既没有开口,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那么,还有什么问题吗?”
“一直都是那个问题。”腓力二世率先开了口,“我付出了许多,甚至远比在船上所说的更多,理查现在被我拖在西西里,这已经影响到了英法之间的亲密关系。”
“亲密关系?嘻嘻嘻嘻。”乔治三世连连摇头,“所以,尊下想要什么?”
腓力二世没有说话,只是看向了鲍德温四世,其意显然不言而喻。就连看到了他如此目光的萨拉丁都忍不住大笑起来。
“哈哈哈!正是!如此的力量才值得我等数十万大军为你征伐。”
“这不可能!这种力量根本就不应该存在于比!而且你们难道真的要为了这种力量与世人为敌吗!”鲍德温四世反应剧烈,根本不像是之前那样睿智,他似乎对英灵依旧是一知半解,害怕这种力量被士安胡乱的赋予他人,“士安!”
“我……”
“士安先生,请先听我说!”腓力二世说着对士安竖起了一根手指,“我只需要一个名额!只要给我这种力量,哪怕只是鲍德温陛下的十分之一也可以。”他说着神情变得有些落寞,“也请您体谅我,我只是一个被困在国中,希望从骁勇的英王那里寻求可以拒绝的力量。”
“嘻嘻嘻嘻,这就是尊下的亲密关系?”
“是的,如果没有拒绝的可能,那么我也只能选择亲密下去。”
“士安,他在说谎!”鲍德温四世看着腓力二世,语气如此失望,“腓力陛下,原本我还以为你是圣城的希望,看来我错了!”
“这也是……”
“好了!”萨拉丁打断了众人的争吵,他对着腓力二世摇摇头,然后也对着士安伸出了一根手指。
“萨拉丁!你也变得如此昏庸吗?”
“安心!鲍德温陛下,我需要的仅仅只是一个承诺!”萨拉丁笑着拍拍手,“我想你不会对一个手无寸铁的人动手吧?如此,你就必须请士安先生赋予我或者我的任何一位勇士,与你相匹配的力量!”
“你……”
“哈哈哈!鲍德温四世,你难道要用那种力量去赢得不正当的胜利吗?”
“……”鲍德温四世哑然无语,他只能看着士安,异常坚定地摇头,“士安,我的荣誉无关紧要!不能破坏圣城的平衡。”
“主君……”士安有些出乎意料,本来只需要顺水推舟就可以用空头支票套住这两个家伙,却没想到鲍德温四世的反应出乎意料的激烈……
但他与乔治三世的计划中,这两个国王实在太重要了,而就像乔治三世说得那样,他也坚信这世界上有不用鱼饵留会咬钩的鱼儿。
“不!您的荣誉至关重要!”他果断摇了摇头,“萨拉丁大王,还有腓力陛下,我可以做主,如果能将圣杯夺取,那么我将分别赋予你们向北和向东扩展领土的力量。”
“那么,我也向您保证,我会避让您所统治的地域。”
“哈哈哈哈,真是虚伪!”萨拉丁大笑着起身准备离开,他从近臣手中接过头盔待在脑袋上,一边固定一边说道,“这是我应得的报酬!而且,我不需要你的施舍,我会按我所承诺的那样将圣杯交到你手中。”他说着看向了鲍德温四世,然后又正视着士安那三人,“希望到时候您记得自己说过的话。”
“当、当然!我会……”
原本说完就迈开脚步的萨拉丁闻言突然停下来回头看了一眼士安,随后又摇了摇头才离开,而腓力二世则背对着士安偷偷皱起了眉头。
……
是夜,一艘小船乘夜色载着快马与骑士离开了加利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