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时间,悄然过去,陆凡可以说是每天都处在水深火热之中,老者打在陆凡身上的拳,一天比一天多,清浅经常能看到陆凡浑身是血惨不忍睹的样子。
那种模样,连她看了都要心惊胆颤,生怕老者一拳将陆凡直接打死,好在老者出拳拿捏的分寸极佳,每次出拳,都是往陆凡能承受的最大程度而去,当然,要除去那次差点将陆凡打死的“意外”。
有一次清浅问道:“江爷爷,会不会过犹不及啊,这种程度的敲打,就算是我族弟子,也会承受不住。”
老者则无所谓的摇了摇头,若是寻常弟子,他也不敢这样练,可偏偏陆凡体内有那玄之又玄的天道迷雾,屡次在陆凡即将崩溃时,出来挽救陆凡性命,这也使得陆凡现在的根基,越来越稳固,越来越敦厚。
清浅再问:“江爷爷,那你到底是要将陆凡的根基打磨到什么程度?寻常族内弟子,间隔个十几天能扛住一次打磨,就是能耐了,可像陆凡这样,每天连续吃这么多苦头的,没有!”
老者笑着揉了揉清浅的头,柔声道:“丫头,有些事情,我可以和陆凡说,但是不可以和你说,这涉及到这碗光阴水中的规矩,这些疑问,以后你慢慢就会知晓。”
清浅撇了撇嘴,每次到关键时刻,老者指定会卖关子,她早已习惯。
就在陆凡在屋内为清浅将东西做好,想要教清浅自己做的时候,老者在院子里的声音很不合时宜的传来:“陆凡,出来练拳。”
陆凡暗叹一声,然后走了出去,清浅也习以为常,搬个凳子,坐在门口,边将腮帮子塞的鼓鼓的,边看着陆凡被老者指点拳意,说是指点,其实就是单方面的敲打。
而经历了半年,这种敲打,除了为陆凡将修士根基打了个牢不可破,就连肉体与神魂,也被细细敲打,最惨的一次,老者直接是将陆凡的神魂,犹如抽丝剥茧般,一寸寸敲打,让陆凡生不如死,他至今回忆起来都毛骨悚然。
光阴水外,石在溪与上官兮能瞧见许世墨与李言的动向,可偏偏是陆凡的,他们再也瞧不见。
二人开始还以为出现什么问题,后来仔细观察才发现,原来是被江姓老者隔绝开来,哪怕在一碗光阴水中,老者隔绝出的地界,二人都查看不到。
上官兮有些惊骇:“这个老者什么来头,竟然能阻挡你我二人的窥探,这不合常理,已经打破了光阴水中的某些规矩了!”
石在溪眉头紧皱,光阴水中有着天道的某些规矩,打破这些规矩,便是相当于与天道做对,是要承受天道反噬的!
石在溪指尖一挑,然后就要飞剑传讯去问查清楚,哪料正在向陆凡送拳的老者,忽然收手,然后抬头望天,轻笑一声,便不予理会,继续向陆凡送拳。
而外界,上官兮与石在溪的脑中,老者的一句话骤然炸响,二人先是惊骇的无以复加,然后又转头释然,苦笑的对视一眼,便不再关注陆凡这边的情况。
上官兮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浓,没有想到,陆凡这臭小子竟然能得到这一位的青睐,她都想去看看,这臭小子是不是祖上坟头已经青烟滚滚了,不然怎么能有如此好的长辈缘。
˙今日练拳,陆凡被锤的奄奄一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今日练拳,老者下手尤为毒辣,将陆凡打的半死不活,陆凡甚至感觉整个魂魄都是被锤的稀烂,又重组。事后,他整个人都是缠着绷带,泡在药桶里面的。
这种好似虐待般的捶打,让陆凡再也忍不住,在晚上醒来后,先是去屋外看了看,确认老者不在,然后站在门口破口大骂,脸色铁青,咬牙切齿,骂得毫不含糊。
远在圣学宫的某处屋子,在打坐的老者睁开眼睛,扭头看向陆凡这边,笑意浓浓。
旁边,一处无形屏障中,清浅浑身剑气浓郁,看到老者这样,将浑身剑气敛去,停止修行,走到老者身边轻声道:“江爷爷,何事如此开心?”
江姓老者大袖一挥,眼前刚好浮现陆凡站在门口破口大骂的样子,清浅看着陆凡叉着腰,眼神愤怒,骂得口水四溅,不由得瞪大了眼珠子,然后捧腹大笑:“江爷爷,我竟然开始有些佩服起陆凡,这拳法还没练成,但是这个胆子嘛,我看已经有大山那般高了。这是头一个敢这样对你言语不敬,还能活蹦乱跳的人了吧。”
老者盯着陆凡,视线悠悠,内心暗道,这才对嘛,你要是不骂的痛快点,老夫下次对你出拳都要有些犹豫与愧疚了。
第二天一早,陆凡像往常一样,先去学宫听讲,下课之后,陆凡便与清浅拎着一大堆食材,有说有笑的往回走。
不得不说,经过半年敲打,陆凡拳法进步甚大,拳意也是越发纯熟,但整个人却显得越发内敛。
身子上的肌肉没有高高隆起,甚至细看之下,比之前还要瘦了一些,境界依旧是停留在血脉境巅峰,并未突破,可陆凡身上蕴藏的力量却不是寻常血脉境巅峰可比的。
嗖!
一颗石子,对着陆凡额头,精准的射了过来,力道之大,竟然有这隐隐的破空声响。
陆凡眉头一挑,右手随手一抓,石子稳稳被抓住,扭头看去,脸色有些难看,这要是放在半年前,这样一颗石子袭来,他肯定躲闪不及,被砸的头破血流。
陆凡扭头看去,不远处,有三人向他们走了过来。
清浅靠近陆凡耳边,低声道:“三个血脉境巅峰。”
三人看到清浅这一动作,脸色更是冷笑一声,清浅作为圣学宫骄子,更是一等一的美人胚子,连他们这些富家子弟都没有接触的机会,他一个穷苦出生的臭小子,凭什么能得到清浅如此亲昵的关系?
三人走到陆凡跟前,冷冷的盯着陆凡,声音微寒:“你就是陆凡?”
陆凡内心冷笑一声,猜到了他们的来意,反而是当着三人的面,往清浅身边靠了靠,微笑道:“清浅,我帮你拎着东西,我们快些回去做饭吧,不然江爷爷会以为我偷懒,不想练拳呢。”
还没等三人有任何动作,清浅一挥手,顿时三道剑气凭空出现,分别停留在三人额头一寸前,三人一动都不敢动。
看着陆凡与清浅逐渐走远地背影,三人面色潮红,眼神阴冷,死死盯着陆凡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