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凡按照宁为初教他的法子，摇摇晃晃，站起身，从书架中拿起第一本书，然后又摇摇晃晃盘膝坐下。
体内，浩然气一边修复着被天道碎片折磨的惨不忍睹的身体，一边帮他平静心湖，陆凡内视，先仔细的将身体检查了一边，看着浩然气将体内破碎之处逐渐修补完毕，最后来到了心脏天道碎片的位置。
心脏处，刚才被一道浩然气打退的天道碎片仍是有着一些悸动，显然是很不甘心，若是没有这诸多禁制，就凭陆凡，他可以随意捏碎。
陆凡摸着胸口处，自言自语道：“我知道你心有不甘，更不愿与我这样一个蝼蚁为伍。可你现在是圣院长给我的，更是寄希望于我，我虽然现在没办法掌控你，可我就偏偏不信，我陆凡，拿不下你！”
紧接着，陆凡心口猛然传来一股锥心之痛，喉咙滚动，一口鲜血硬生生被陆凡又咽了回去，咬牙道：“我虽然不清楚你几十万年前，有多么辉煌，战力有多么高，更不在意你如何将我看待成为一个蝼蚁，可从现在开始……”
说道这里，陆凡停顿了一下，然后目光逐渐坚毅，尽管手中握着的书籍，有些轻微颤抖，可语气坚定不移：“任你使出百般手段，我要是喊出一句痛，你就是我祖宗！”
轰隆！
体内原本暂时停歇的天道碎片，此刻再次犹如洪水决堤般，汹涌澎湃的戾气，在陆凡体内肆虐，可陆凡偏偏死死咬住牙关，一句痛都不喊出去。
宁为初发现这个情况，也是侧目看去，看到陆凡死咬牙关一句话不说的样子，嘴角勾起一丝弧度。这小家伙，果然不简单，没想到经过一次天道碎片的折磨后，竟然不退反进，主动去刺激天道碎片，也难怪江老头会选择他当下一任传人。
这个陆凡，确实是有那么点滋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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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姓老者将李言带走后，并没有将其带到自己的住处，而是好像故意般，将他带到了陆凡住的院落。
李言看了一眼，眉头微皱。
江姓老者转过身来，看着李言，淡淡道：“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这里？”
李言神色冷漠，淡然道：“知道。”
江姓老者笑着摇了摇头：“李言，享受惯了随心所欲，总有一天，你要吃大苦头的。”
李言头也不抬，看着地上的蚂蚁，一脚踩下：“你莫要拿话来吓我，我不是陆凡那种傻子，他信，我不信！苦头，多大苦头？因果报应？神形俱灭？你以为我会怕这个吗？”
江姓老者看着他的动作，缓缓道：“所以，一个你被你自认为踩在脚下，处处不如你的陆凡，如今得了我的传承，更是被宁为初亲自去教导，你会觉得，为什么不是你，明明你处处比他强，为什么偏偏不是你？”
李言沉默了片刻，猛然抬头，眼神冰冷：“对，我确实是这样想的，不选择我没关系，可为什么偏偏选择他？不给我，我自己抢就是了！”
江姓老者微微一笑：“李言，你有没有想过，你虽然受到天道眷顾，应运而生，修行大道畅通无阻，可真以为一切就如你想的那样，顺理成章？随心所欲？你最大的依仗不就是你的心力吗，莫不是以为自己心力无双，甚至异想天开想着算计那虚无缥缈的天道？井底之蛙，天地可不是你坐进观天所看到的的模样！”
李言皱了皱眉头：“我命由我不由天，坐井观天？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在蛰伏？怎么就能确信我捅不破这天？规则是什么，我自随心所欲，有何因果报应，我接着就是！”
江姓老者缓缓道：“我劝你，不要得寸进尺，这次让你出手，你设计的棋局，已经越界了。锐气过盛，做事极端，只会让你的大道行修路，就此折断。这并不是什么威胁，而是我给你的一些提醒。”
关于上次的棋局，一方面是江姓老者想要摸清楚李言的心力算术，究竟能到何种地步，一方面便是想要磨砺陆凡。
可结果却远远超乎他的预料，李言做事太过于极端，以至于后面接连发生了许多不可控的事情。
清浅差点伤了大道根基，陆凡重伤，李安生被设计到心境崩碎而死，李家更是分崩离析。
李言讥笑道：“善意的提醒吗？大道朝天，各走一边，你以为我会在意？世间糟粕肮脏事物，每天都在发生，与之相比，我做事手法，已经算是轻的了。至于因果纠缠，若被我修行路上遇见，打得过的，我一力斩之，打不过的，我便玩死他！”
“放肆！”
一句之后，天地变色！
李言眼前的景色瞬间变化，江姓老者也是消失不见，他感觉整个人就如同置身于一处幽暗深邃的枯井中，四周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唯有遥遥头顶上方，洒落下丝丝神圣光线。
李言一想到先前江姓老者对他说的话，然后又看到眼前的景色，脸色先是狰狞，然后又慢慢变得平静起来，只不过一双眸子，散发着和周围格格不入的冰冷深邃的幽黑目光。
江姓老者的声音浩大，在李言耳边响起：“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身在井底，却不自知，莫要聪明反被聪明误！不信？就拿你们四人进入这方小世界而言，背后势力为了算计你们四个蝼蚁，你知道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吗？背后的所布置的棋盘，你又能窥探几丝？心力无双？你只不过是大人物棋盘上的一颗棋子罢了。”
“你信不信，我现在随意留一后手，即便你将来有了通天的境界，我依旧可以让你揪心千百年，甚至坏你大道根基，一朝将你打回原形？所以，聪明点，这局棋，远远超乎你的想象，也恰恰是你可以观摩学习的一次机会，学会藏拙，让我省点心。”
江姓老者说罢后，便不再言语，李言面色阴沉，起伏不定。随后四周漆黑一片空间，竟然缓缓的亮了起来，浮现着一幅幅画面，李言凝神看去，却正是一幅幅被人精心推演的算计棋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