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哪哪都不合适，天时地利人和，没一样经得起推敲。
所以安沐颜点点头，“好，哪里都有工作。我先给你放三个月的假，你好好养身体，以后没有特殊情况，也不需要你回X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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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越峰被关在禁闭室里，十平米的空间，只有铁门上面的窗户透进一丝光亮。
他有伤，不能坐，于是侧躺在那里看着那一丝光亮。
他从小到大没受过这样的打，就算训练，那也是互相打，没有被人单方面这样打过，简直有损尊严。
可他现在不觉得什么，他只想赶快出去，看看杨菲怎么样了。
从他被关进来两天，只有阿与给他的那两个随从轮流给他送吃的，可他们都不和他说杨菲的情况。
可见，阿与也不想他们交往的。
不觉间，那丝光亮被人挡住，紧接着是开门锁的声音，再然后，一个高大的身影不紧不慢地走了进来。
来人身后的门没关，外面的光把他的影子投射得很长，一直落到楚越峰的身上。
楚越峰忍着痛起身，尽量用有尊严的方式站起来面对他。
“你来干什么？”楚越峰问。
钟靖辰手抄在兜里，“来看看你狼狈成什么样。”
楚越峰无声笑了下，“看够没？”
“没。”
钟靖辰踱着步子，在十平米的房间里走了一圈，那打量着四壁徒墙的神情，讽刺意味甚浓。
楚越峰别开脸不看他欠揍的样子。
钟靖辰可没打算让他好受，“在这儿还习惯吗？”
楚越峰笑，“别告诉我你是在关心我。”
钟靖辰绕到他身后，看了他后面一眼，臀部血肉模糊，沾着衣服都没换，一股子血腥气扑鼻，很不好闻。
钟靖辰嫌恶地瞥了眼，又绕开，“要不是你已经受了杖刑，我非把你打残了不可。”
“打残了我，你能同意杨菲跟我吗？”
钟靖辰这时正好走到他前面，只是没在看他，闻言微微侧头看向楚越峰，“你是在告诉我，你对她是认真的，还是在挑衅我和安沐颜？”
楚越峰平静地看着他，“我没有挑衅你和安沐颜，以后也永远不会。可是杨菲，我真的想和她在一起。”
钟靖辰想直接拒绝，可他又想起安沐颜的话。
“喜欢一个人又没有错，再说杨菲说了不会和他在一起，你就放过他们这次吧……”
钟靖辰淡淡开口，“杨菲说她不会和你在一起。等她出院就离开X国，而你一时半会儿也不可能离开X国，所以你也不用想那么多，因为等你们下次见面，恐怕都已经成家了。”
楚越峰心一沉，抓住钟靖辰衣领，“你……是你逼她的，对不对？”
钟靖辰不退不避地看着他，“我连面都没和她见过，是她自己选的，她自己，一字一句，对我妻子说的。”
钟靖辰自认不是好人，他的温柔只给安沐颜一个，可他喜欢看楚越峰痛苦的样子。
和安沐颜相处这么久，他以前的记忆早回来了，可每每再想到安沐颜被楚越峰囚禁过一个多月所受的欺侮，他都恨不得楚越峰死。
不，死还是太便宜他了，这样的折磨才好。
楚越峰松开的手缓缓落下，表情震惊地好像没听懂，“她选择的？”
钟靖辰仍是淡定地看着他，却没有回答。
事实如此，他们之间什么情况，楚越峰想得明白。
楚越峰好像才从迷雾里走出来似的。
是啊，他一时冲动说要和杨菲结婚，但是这中间多少阻碍？
如果他们之间可以，他也就不会娶佳钰了。
“楚越峰，你觉不觉得这是报应？”钟靖辰的声音像是从地狱里传来。
“呵……”楚越峰嗤笑，“报应？是吗？”
他痛苦地看着钟靖辰，“为什么是我报应？就因为我跟你抢过安沐颜，现在我就不能得到杨菲？”
“不，不是你抢不抢安沐颜，是你的方式。在安沐颜最需要支持的时候，你作为朋友背叛了她，囚禁她……楚越峰……”
钟靖辰越想越来气，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念出了他的名字。
可是……算了。
都过去了。
钟靖辰缓了缓，“其实用不着我解释，你知道事情是怎么到了今天这一步的。而且，楚越峰，别怪别人，就算没有我和安沐颜，你也不可能娶杨菲那样没有背景的女人的。因为你不甘心楚家就此没落，联姻是最快的方式。”
钟靖辰走了之后，楚越峰又被关了两天。
等他出来，杨菲已经离开了，只留了封信，托娄正转交给楚越峰。
信里开门见山地拒绝了楚越峰之前提议，还半开玩笑地说，他终于给了她一次拒绝他的机会。
楚越峰问娄正，“她什么时候走的？去了哪里？”
娄正叹口气，“她已经出X国，回老家了。”
楚越峰也不知怎么想的，就往外跑。
可身后传来阿与的声音，“楚越峰，你答应过十年之内不离开X国，现在还有很久，你要这个时候擅自离开X国一步，你知道后果！”
楚越峰僵在那里，心里挣扎了许久，终究没有再冲动。
就算阿与不阻拦，他这个时候也回不了华国。
债。
左右都是债，他得还。
杨菲，你能等我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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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菲当了安沐颜十年的替身，这期间，钟靖辰又陆续给安沐颜培养了几个替身，分担她的各种工作，让安沐颜按她喜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而且这样一来，杨菲也不是那么不可或缺，随时可以卸下她肩上的重任了。
杨菲那个成了植物人的父亲已经在几年前去世了，那之后不久，母亲也郁郁而终，她伤心的同时，却也卸掉了最大的负担。
许多人给她介绍过相亲对象，可她只说不想结婚，连看都不看。
替身第十年的合同一到期，杨菲就不再续约。
然后，她第一件事就是恢复自己原来的样貌，拿着钟靖辰和安沐颜给她的一大笔钱，到处走走看看。
这十年，她看到了安沐颜和钟靖辰身边的亲戚朋友的生活，都在趋于美满。
戴青和戴遥解决了椎名家的事，回到英国，又把戴晖给挤了下去，两人结婚，一起经营着戴家，还有了一对双胞胎。
顾景筠也是这几年才终于和一心钻研专利技术，拿国际大奖拿到手软，堪堪收了心的陶欣结上了婚，准备二胎中。
钟靖辰的弟弟钟瑞安，花了很久才能从家族事业中抽身出来。
不过他一直在追白靖云，白靖云一直没松口，不过却被钟瑞安勾起了周游世界的心思。
他们也不说结婚，就一起跑出去玩，一年回来几次。
白靖云设计的服装风格也每年大变样，但年年受追捧。
因为白靖云的贪玩，导致经营的责任都落在了她的得力助手简雨桐肩上。
不过，相应的报酬也翻倍。
简雨桐家庭事业双丰收，仍是那风风火火的性子。
还有钟焕文，和安沐颜一起培养了不少舞剧院的接班人，还和一个小名叫阿芙的榛叶咖啡店经理结了婚。
就连才十一二岁，初初露出艳丽模样的钟涵，也已经显露出和她母亲一样容易招蜂引蝶的体质了。
不过在国内，有青梅竹马的韩律和迪恩哥哥护着，到了X国，又有雅旭哥哥保驾，倒也不会吃亏。
也不知小姑娘长大了，和哪个更有缘分……
杨菲回忆着这些人，对于他们来说，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好像是一件很理所当然的事。
坐上飞机靠窗的位置，杨菲想起那个曾经抱着浑身是血的自己，说要娶她的男人。
这十年，X国发展很快，可那个男人在那边十分低调，外界极少能听到他的消息。
但是，杨菲也猜到了他大致的轨迹，无非找个合适的家族联姻，结婚生子，事业落地开花。
以后，大概也不太可能离开X国了。
正这么想着，她余光瞥见有人坐在她旁边。
她自然地侧头看了一眼，瞬间愣住，连呼吸都停滞了。
她该不会是……在做梦吧？
一身高档黑色西装的男人优雅地坐在她旁边，侧过头看了看她，轻轻牵起唇角笑了下，礼貌地冲她颔首。
是他！
真的是他！
十年……他怎么好像没有变化？
但从他的眼神，看不出对她熟悉的感觉。
哦，杨菲忘了，她变回自己了。
他好像，没见过她本来的样子……
屏住呼吸，杨菲冲他露出一个礼貌的笑容，然后默默转回头，拿出杂志捧在手里，挡住了越来越红的脸。
她有点激动。
但要克制，他并不认识她，她也没打算和他叙旧。
男人余光扫着装傻充愣的女人，心里觉得好笑，真以为他不认识她呢？
不过他不急，十年都等了，哪差这一会儿？
当年，钟靖辰的话提醒了他，他那时的抱负和他想要杨菲的心思并不相容，他得放弃一个。
这十年他没有再结婚，只是独自努力着，能做到什么程度就做到什么程度，等待时机成熟，阿与不再拘着他，华国也不再追究他。
现在，时机都对。
至于复兴家族的责任，他已经打了基础，再高的，就留给他的下一代和下下代去努力吧。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还有接下来的半辈子，他对身边坐着的这个女人，不会再放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