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沐颜樱唇轻启，“是。”
“那你愿意为他牺牲到什么程度？”
安沐颜抬眸，静静地看着他，“伯父，您是想让我离开辰吗？”
白瀚诚摇摇头，“靖辰是无论如何不会放开你，我也很欣赏你，只是……有些事不取决于你或他，甚至不取决于我。”
“那您到底想说什么？”
“如果靖辰明媒正娶的不是你，你会怎么做？”
安沐颜在梦里经历了一场离别，现在再听这话，虽然心痛，但表面上反倒能风平浪静，“是因为我的家世配不上？”
白瀚诚弹了下烟灰，不置可否。
那就是默认了。
安沐颜垂眸，“不想让我离开他，又不想让我嫁给他，那就是要我做他的情妇吗？”
白瀚诚把烟送到嘴边，仍然沉默。
他跟钟靖辰渗透过这个想法，但钟靖辰油盐不进。
其实无论有没有这次的事，白瀚诚是从来没想过让康紫瑶进白家的门的。
他之所以跟安沐颜那么说 ，就是想借此试探一下安沐颜的想法，或者说，给她透透风，又或者吓吓她，看看她胆子有多大，是不是特别容易被吓退。
虽然钟靖辰非要她不可，但白家的主母并非非她莫属。家世不行，胆识来凑。
安沐颜手指紧紧交缠，问道：“这是已经决定的事吗？”
白瀚诚道：“那倒没有，但有些人总能提前洞见一些事情，比如我。白氏是个相当庞大的家族，庞大到连我这个家主都只能认出家族里大概五分之一的人。
这样的家族虽然稳定，但往往眼高于顶。对于进门的女人，并非图她家大业大，只是没有这些家业的支撑，这个女人很难在家里立足，对丈夫帮不上忙便是拖累。
靖辰是要做家主的人，他的妻子要有足够镇得住场子的背景。如果被人欺负、被挑衅了，自己没法解决，就只能找丈夫诉苦，那样的女人只能给靖辰添麻烦。”
安沐颜面无表情地道：“我明白。”
其实这些她早就想过，只是没人说出口，也没真正地面对过，便不需要她太当回事。
白瀚诚又说：“就像这段时间伊莎贝尔做的事，你需要靖辰从白氏旗下调人过去帮你，这不是不可以，也不为难。但以后这样的事情还会有，一次两次不是麻烦，但三次四次，以后经常这样，就算靖辰不觉得麻烦，我也不在意，家族里肯定会有人说三道四。”
安沐颜麻木地点点头。
白瀚诚说：“其实，已经有许多人蠢蠢欲动地想要把自己家族的女儿塞给靖辰。那都是大家族的女孩子，有许多自身条件甚至要高过你的，可是靖辰谁都不要……”
安沐颜垂眸盯着自己的手指，再次点头。
白瀚诚跟她说了很多，安沐颜从头听下来，要么应声，要么点头，很少说话，绝不反驳。
白瀚诚的意思她懂，他的确想让她知难而退，但退的地方又不要太远，不要离开钟靖辰，做他的情人之类的，白家会给她应有的立足之地，甚至这样要比嫁给钟靖辰轻松得多。
安沐颜只问了一个问题，“您和辰说过类似的话吗？”
白瀚诚坦言，“说过。他一定没告诉过你。”
安沐颜便又不做声了。
白瀚诚说什么安沐颜都不置可否，白瀚诚也不急不躁，说的差不多了，也没有逼着她现在就做个决定。
因为没必要，她能决定的事太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