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小吉抬头,看到一个四十来岁,长得凶神恶煞的男人正拿枪对着自己。
他有点儿蒙了,这什么情况?黑吃黑?在盗洞里碰到打劫的了?
不会吧,如果是那样的话,那这些人应该是从后面追过来,而不是在前面堵自己啊?
“往后退,听到没有,老实点儿,不然就地崩了你。”
凶神恶煞的男人恶狠狠的瞪着韩小吉,手枪往前戳了一下,枪口在韩小吉额头上留下了一个红色的圆形印记。
幸福就像马桶里的水,来也匆匆,去也冲冲。
韩小吉的心情就像是在坐过山车,陡然而上,蓦然而下,七上八下,稀里哗啦,感觉自己都快要精神分裂了。
“大哥,别冲动,我想这是一个误会。”
韩小吉一边撅着屁股往后退,一边看着那凶神恶煞的男人苦苦哀求道。
“我只是一时糊涂,被贪欲蒙了眼,这才误入歧途学人来盗墓,不过,我什么都没盗着,真的,我太倒霉了,先碰上了长毛团子,又碰到了血虿……”
“别废话,往后退,快点儿!”
凶神恶煞的男人对着韩小吉的脑门儿晃了晃手里的枪,食指在扳机处轻轻点了两下。
韩小吉的心悬起来了,脑门儿上渗出了一大片冷汗。
他用脚尖儿探路,膝盖着地作为核心支撑点,一点儿一点儿地往后退去。
盗洞狭窄,正着爬的时候就不容易,倒着爬难度几乎翻倍。
韩小吉往回退了一半,就已经气喘吁吁,汗如雨下,奈何那凶神恶煞的男人并不体谅他,只是不停地拿着手枪逼他快退。
韩小吉没办法,为了活命,只能咬着牙坚持。
刚刚还在做着宝马香车,美女在怀的美梦,一转眼就成了别人枪口下的鱼肉。
呵呵,命运啊!
真特么混蛋!
韩小吉又退回到了那间墓室里。
凶神恶煞的男人拿枪指着他,让他站到一旁。
韩小吉乖乖听话,然后就看到那男人的同伙一个又一个的从洞口里钻出来。
韩小吉突然觉得有点儿恶心,他觉得他和那些人一样都是屎,通过那条名为欲望的大肠,从那如同肛门一样的盗洞口挤了出来。
那男人的同伙有七个人,算上他自己,一共八个,都能凑一个炊事班了。
他们个个身形剽悍,身上都带着家伙,清一色的M9手枪,每人两只,子弹不限。其中两个人身上还背着背包,看上去沉甸甸的,应该也是武器装备一类的东西。
“身上背的什么?”
凶神恶煞的男人突然盯上了韩小吉的背包,厉声问道。
“没……没什么……”
韩小吉还想做一下垂死挣扎,保住自己之前的劳动成果,结结巴巴地道。
可是在年纪比他大十几岁生活阅历比他丰富了不知多少倍的那个凶神恶煞的男人眼中,韩小吉的行为显得格外的幼稚。
“你想死吗?”
凶神恶煞的男人瞪着韩小吉威胁道,然后朝旁边一个年轻同伙儿使了个眼色,年轻同伙儿点点头,走到韩小吉跟前,一把将他的背包抢了过去。
韩小吉的心在滴血,那是他两度差点儿死掉以后才得到的东西啊,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人拿走了。
凶神恶煞的男人打开背包,拿出了那个用外套包裹着的朱漆盒子。他先看了看那件外套,狐疑地看了韩小吉一眼,然后打开盒子,看到了里面的珠光宝气。
在场的人眼睛都大了,脸上露出了惊讶与贪婪的目光,显然财富对这些些人来说也有着无穷的吸引力。
凶神恶煞的男人反应有些奇怪,他先是有些惊讶,而后竟皱起了眉头,变得十分失望。
“其他人呢?”
凶神恶煞的男人将朱漆盒子盖上,随手递给身旁一个年轻人,然后盯着韩小吉问道。
韩小吉的目光和心思一直在那个朱漆盒子上,看到那年轻人接过盒子直接塞进他自己的背包以后,他绝望了。
“其他人?什么其他人?”
“呵呵,装傻?这种时候还要为了保护同伴装傻,小子,好样的!”
凶神恶煞的男人冷笑一声,然后把枪对准韩小吉的脑袋,手指扣在了扳机上。
“等等,等等!”
韩小吉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他双手举在身前,紧张地说道:“我只是来盗墓的,是一个人来的,真的没有什么其他人。”
凶狠恶煞的男人略一犹豫,韩小吉突然想到了什么,看着他手里的衣服大声喊道:“那衣服是我捡的!”
“哦?”
凶神恶煞的男人眯着双眼看着韩小吉,手指在扳机上稍微放松了一些。
“我的衣服在和血虿战斗时染上了毒液,不能穿了就被我扔了,就……就在那边……”
韩小吉的手不敢动,只能歪着脖子用眼神给他们指示方位,嘴里还拼命地解释道,“我在这盗洞口捡到了那个黑色背包,见里面有件衣服就套在了自己身上,我真不知道这是谁的东西。”
韩小吉贪生怕死是无疑的,任何人甚至任何生物在本能上都是贪生怕死的,但是在人格层面,他尽量让自己做一个忠诚勇敢的人,他知道那个背包和那件衣服是丁月他们的,但他不能说,他不能做一个背叛朋友忘恩负义的小人。
眼前这批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儿,找丁月他们准没好事。他之前已经因为见利忘义独自逃跑的事而自责不已了,这一次他绝对不能再因为自己把他们置于危险之中。
凶神恶煞的男人示意身旁一个小弟去查看韩小吉说的是不是真的,那小弟走到石室门口那边看了看,回来冲他点了点头。
凶神恶煞的男人依旧将信将疑,他把手指从扳机处挪开,看着韩小吉道:“那血虿和你之前说的长毛团子是怎么回事?”
韩小吉心中一亮,有门儿,一直悬着的心稍微平复了一些。
接下来,韩小吉把他碰到长毛团子和血虿的事给凶神恶煞的男人讲了一遍,当然,涉及丁月和展风的部分都被他抹去了,而且在讲述的过程中,他尽量把环境描述的艰险把自己讲的可怜,以期从对方那里博取一点儿同情。
总之,就是一句话,我太难了,真的太难了,看在我这么难的份儿上,你就放过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