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我家中父母双亡,无依无靠的卖身入得相府,好不容易有了安稳日子,夫人这时候变卖了我,这是要我的性命啊!”洗绿抱着伏梦的大腿,哭的肝肠寸断,恨不得直接哭死在伏梦的脚下。
这场面,便是在场的其他下人们看了也觉得有几分动容,大家都是做奴才的,虽然说洗绿是自己做错了事儿,但是看洗绿这般悲惨的模样,心中难免生出几分兔死狐悲的凄凉之感来。
原以为洗绿这样的做派会叫伏梦心软,谁知道伏梦脸色连便都没变,依旧阴沉着,“既然你知道自己原来是无依无靠,是相府给了你依靠,为何还做出这般背信弃主之事来?难道我待你不好吗?”
伏梦自然是待洗绿好的,该给的东西一样都没少,可是也没办法想这次一样一下子就给洗绿这样名贵的东西,洗绿虽然心中也会觉得对伏梦有几分愧疚,但终究还是背金钱蒙蔽了双眼,毫不犹豫的出卖了自己的主子。
见洗绿这幅说不出话来的样子,伏梦也懒得再与洗绿掰扯,只冷笑一声,便叫两个小厮将洗绿拖下去等人牙子来提人了。
处置好了洗绿之后,伏梦再环顾了这院子里的奴才们一回,而后才缓缓开口,“洗绿的下场你们都看到了,别看我平日里好说话,若是你们谁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我处理起来,是绝对不会心软的。”
伏梦是个活的通透的人,她知道这些做奴才的人平日里的日子过得有多么的艰辛,所以在自己可以帮衬的地方,都会帮衬这些下人们一回,但是背叛,这是牵扯到了伏梦自己的安慰,在这一点上,伏梦也是绝对不会退步的。
听了伏梦这话,这院子里的下人们齐齐跪下表忠心,伏梦又接着说道,“你们也看见了,昨儿个我确实是与相爷争吵,兴许日后我就失宠了,你们若是觉得在我这儿没有好日子过了额,想另谋高就了,不如与我说一声,我定然竭力为你们安排。”
听了这话,汜水先第一个表态了,“夫人说的这是哪儿的话,奴婢这辈子就要伺候夫人您了,不管夫人您日后是失宠还是得宠,奴婢都伺候您。”
有了第一个领头的说话了,后面的人自然也都被带起来了,一个两个的表明自己愿意追随伏梦。
伏梦挑了挑眉,似乎对这样的情况十分的满意,“好啊,那你们可要记住你们今日所说的话了,日后只要你们忠心与我,我保证你们过的是好日子,可若是你们谁敢背叛我,下场定然是比今日的洗绿还要惨!”
说完这些话,伏梦便起身了,由汜水扶着回内室去了。这一路上,汜水都在小心翼翼的打量着伏梦,若是伏梦看向她了,汜水又飞快的将自己的视线移开,好像是在躲避伏梦的视线似的。
“汜水,你若是有什么想说的想问的,你就问吧,我说了,不必与我这样的客气。”见汜水这幅扭扭捏捏半天了还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样子,伏梦终于是忍不住先开口了。
伏梦都这样说了,汜水再扭捏也就没意思了,“夫人,我只是觉得,将洗绿打发给人牙子,是不是有些太狠心了?我是听旁人说过那些人牙子的,人到了他们手里,就和牲畜似的,哪里还活的下来呀。”
汜水从前是梅家的家养的奴才,从小就长在梅府里的,自然是没有见识过人牙子的狠厉,后来梅溪湖嫁到了相府,汜水也跟着到了相府,过的也是好日子,没受过半点苦头,虽然说是个丫鬟,但日子比寻常人家的小姐还要好上几分。
至于人牙子的厉害,汜水也是听梅府还有相府中一些被买进来的奴才们说的,汜水自己没受过这份苦,所以在听到的时候才会觉得格外的可怕。
“哦?你觉得这样太狠心了?那依你所说,你觉得我应该如何处置洗绿?不必觉得害怕,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我不会怪罪于你的。”伏梦觉得汜水的想法实在是天真的很,不想让汜水就这样糊里糊涂的天真下去,所以准备教汜水一些道理。
听伏梦这样说,汜水也就大着胆子说起了自己的想法,“依奴婢之见,只要将洗绿大发出后院就是了,可以叫她去浣洗衣裳,去厨房做帮工,与做咱们玉簪苑的丫鬟比起来,这些可是苦差事了,足够洗绿明白自己的过错了”
汜水想的是十分的简单的,可她却唯独忽略了人心的可怕。
伏梦没有嘲讽汜水,还是长舒了一口气,“汜水啊,你觉得,这洗绿今日可以为了利益出卖我,明日会不会为了报复我而对我做些什么事情呢?”
没想到伏梦会这样问,汜水一下子就傻了,这脑子里的思路便有些转不过来了,“夫人您说什么呢?什么报复?这好端端的,洗绿报复您什么呀?您也没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呀。”
说话间,二人也就已经到了内室,伏梦因觉得身上实在是疲乏的很,就先在软塌之上躺了下来,而后才开始给汜水解释,“好端端的我要调查这件事,将她从玉簪苑里头调了出去,你说她会不会埋怨我,会不会想要报复我?”
“可这本来就是洗绿做错了事儿,她怎么还能反过来怨您呢?”汜水实在是不解。
“是啊,怎么可以怨我呢?可我平日里待她这样好,她还不是背叛了我?可见人心难测,许多事情不是可以用道理情谊讲得通的,为了保险起见,也只有将她卖给人牙子这一个选择了。”伏梦叹息着说道。
听了伏梦这话,汜水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似的脸色一变,她诧异的看着伏梦,“夫人将洗绿卖给人牙子,是本来就不打算让洗绿活着对吧?就是想要洗绿死在人牙子的手里,是这样吗?”
在汜水不敢置信的目光中,伏梦微微的点了点头,算是赞同了汜水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