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都已经这个时候了您还打趣奴婢。”汜水一边从木架上拿了披风给伏梦披上,一边说道。
伏梦拢了拢披风,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对汜水开了口问道:“汜水,以前溪湖夫人在世的时候,她与相爷可曾有过孩子,或者是说……”
汜水刚刚听到梅溪湖的名字时,心里就咯噔了一下,好端端的伏梦怎么又提起了她?是伏梦从什么人的嘴里听到了什么吗?又或者是……
但不论是因为什么,汜水都十分的明白梅溪湖是梗在伏梦与万寻之间的东西,能不提起尽量就不提起。
是以,伏梦还没有将想问的东西全部说完,汜水便是打断了她的话:“夫人,要不您再睡一会儿,这距离天亮还有几个时辰,奴婢还有些活,不打扰夫人休息了。”
说罢,汜水就低着头,踩着小碎步地赶紧离开。
谁料,伏梦语气一沉,冷冷的说道:“不管是什么活儿,天亮了再去做,现在你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回答我的问题。”
汜水便是不敢再往前走一步,悠悠地转了身,又默默的坐回到了伏梦的对面。
“将头抬起来看着我!”伏梦再一次开口道。
闻言,汜水将头微微地抬起了些。
“再抬!”
这一次,汜水确实将头抬得很高了,只不过她却将眼睛闭了起来,不敢去注视伏梦的眼睛。
“把眼睛睁开!”
然而,汜水却是将眼睛闭得更紧。
“你这丫头,可是我平日里太过骄纵你们了?”
“夫人,你就别再逼奴婢了,有些事情您问相爷要比问奴婢强。”最终,汜水紧闭着双眼,用一种视死如归的语气与伏梦坦白道。
如此,伏梦就不再逼汜水,可她也不敢真的去找万寻问。
将眼睛打开一条缝,见伏梦就此作罢后,汜水才敢完全的睁眼,小心翼翼的问道:“夫人,是想要为相爷生一个孩子吗?”
汜水话音一落,伏梦就陷入了沉默。
不论是入府还是在万寻在与自己说起此事时,伏梦都从未想过要与万寻有一个孩子。
“夫人,奴婢觉得,若是您能为相爷生一个孩子,那相爷一定会十分欢喜的。”汜水似乎是看到了伏梦与万寻有了孩子以后幸福快乐的生活,嘴角便不由自主微微上扬,就连这说话的语气,都是洋溢着幸福的。
闻言,伏梦怔怔的看着汜水,心里在不停的反问自己,万寻是真的想要吗?若是真的有了一个孩子,她能够成为一个好的母亲吗?她能够在这勾心斗角的相府里护他周全吗?
母亲已经离自己而去,若是能有一个孩子,那在这世界之上自己又重新有了至亲之人。
可……
“相爷说了,还是顺其自然的好,我也觉得如此甚好。”最终,伏梦还是打住了自己的万千思绪,同时也叫汜水停止了她的好奇心。
汜水看着伏梦闭了眼睛,又给她掖好了被子才回了自己的房间去。只是汜水并不知道这后半夜的伏梦,一直未眠。
这第二日,汜水和青尤就不敢再像之前那般等着伏梦传自己进去伺候,而是一旦到了素日里伏梦的起床时间而伏梦还未起,她们二人便是闯进内室去查看。
就怕伏梦的病情若是再加重,万寻真真就让她们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好在,这一次迟迟未起的伏梦真是就只是在补昨夜的未眠罢了。
与玉簪苑这边的晚睡早起相比,明昭苑那头可是早睡早起,蔡青寒一早就去了落黎的院子里给伏梦弄着滋补身体的药材。同时,她还命了乐清给伏梦熬了一锅上好的燕窝,打算午时与药材一同给伏梦送过去。
蔡青寒千叮咛万嘱咐,那燕窝一个要熬够时辰,少一分不行多一秒也不行,苦了乐清这个上等丫鬟在炉子便被弄得满脸锅灰。
待蔡青寒见着她的时候,差点没笑了背过去。就连平时不苟言笑的落黎也忍不住地扬了扬嘴角。
如此,乐清故作埋怨地朝着蔡青寒抛了一个眼神道:“五夫人身子固然虚弱,需要进补,可夫人您实在没有这个必要将如此好的燕窝给她!”
“要知道这可是皇后娘娘给您的,是燕窝中少有的上品。您怎的跟失了魂似的对那五夫人这般好,奴婢可没见着她对您这般好。”
乐清话音落后便是看到了先前还有着笑容的蔡青寒此刻却是满脸的寒意,乐清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于是连连低头认错。
只是,当蔡青寒看到落黎看着自己的眼神之后,脸上的寒意又退了去,尔后她便听落黎道:“其实我也一直好奇,这相府里这么多位夫人,可您却为何独独中意五夫人一个人,且对她如此的上心?”
见落黎发问,乐清也跟着频频点头,示意蔡青寒她也是同样的好奇这一点。
且乐清觉得,落黎的问题,蔡青寒一定会认真地回答,毕竟这落黎虽说是为了报答蔡青寒的救命之恩才留在她的身边的,但其实许多时候,蔡青寒与落黎之间更像是久别重逢的朋友,她们相互尊重,也相互爱惜,相互帮助。
果然,蔡青寒盯着乐清与落黎片刻之后便是开口道:“因为伏梦与相府里的另外三个夫人都不同,我看中的是她的心性和为人。”
蔡青寒如此一说,落黎和乐清都明白了,伏梦不想宁沛白那般胆小懦弱,相反地是有勇有谋,恣意勇敢,不像姜柔和陆惠英心胸狭隘,勾心斗角,将世人都想得与她们二人一般的坏,反而是菩萨心肠,开设慈善堂,救济一方百姓。
而最重要的是,伏梦身为一名女子,却从不像古人所言女子无才便是德,更不像女子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抑或是妇以夫为天。
同为女子,伏梦开创了醉仙楼的新颖经营方式,赚得铂满盆满,红袖楼出品的衣裳,每一件都是上上品,皆为世家贵女的心头好。而一曲梅诏愿更是让伏梦得了名声更得了官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