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六七岁的时候,家住辽宁锦西,有一次邻居们说起我家:“三楼住着一家老奤(呔)……”从那时起,“老奤(呔)”这个称呼便深刻的印在我的记忆,长大后,越发体会到“一声老奤(呔)泪两行,百年商事话沧桑”的复杂感情。
曾几何时,已过耄耋之年、在老家颐养天年的姥爷,坐在暖意融融的阳光里,慢条斯理的点燃烟锅,吧嗒吧嗒吸上几口,反反复复念叨着:“在关东驻地方儿那年头啊……”丝丝缕缕的烟雾里,一派往事悠长。
大概所有的乐亭人都是在祖辈的“闯关东、驻地方”的故事里长大的,于是,“关东”这个词,在我的概念里,除了冰天雪地,更有祖辈们赋予它的神奇,这种神奇,裹在姥爷的烟锅里,伴在下关东的脚印里,鸣在商号开业的爆竹里,响在噼啪的算盘里……我一直在想,那段历史定是一幕无比精彩的乱世繁华!
2001年我毕业后,立即开始了相关资料的搜集,很遗憾的是我的姥爷郑福德老先生已经去世,我几经辗转找到了我的四姥爷郑福彰(又名郑保民),这位曾经在东北“驻地方”三十多年的老人精神矍铄,得知我的来意后,心情激动,将多年前写成的回忆录《我这一辈子》送给我,并赋诗一首:
背井离乡弃家园,弱冠出外倍辛难。
寄人篱下不知苦,颠沛流离三十年。
世路崎岖难行走,几经沧海变桑田。
胸中空怀凌云志,运途乖舛太不堪。
世态炎凉惊碎胆,人情冷暖最可厌。
往迹过眼皆成梦,今作古稀在庄园……
另外,我还多次到北京、秦皇岛各大书店寻找相关书籍,走访相关店铺、工厂。至于作品中的细节场景,在沈阳生活多年的爷爷奶奶和父亲又为我提供了详实的诠释……有了这些资料,剧本《关东恨》得以顺利完成,25集,近40万字,我带着它数次赴京,先后得到了“海润影视公司”的张咏编辑、“世纪英雄电影投资有限公司”的陈郁龙老师以及赵耀林导演、白海滨导演的悉心指点,从框架到内容,从题目到人物,我反复修改,正当大家为之奔走准备筹拍的时候,主要投资人猝然离世……我只好忍痛将这个剧本搁置起来,期待新的机会。
从2001年的《关东恨》到2010年的《乱世奤商商》,一个讲述乐亭人闯关东的故事,被我磨磨唧唧的修改了六七次,由于我阅历尚浅,对那个时代把握不够全面,书中难免有这样那样的不足,几年的创作过程,使我对“老奤(呔)帮”这个特殊的文化构成有了深厚的感情,希望通过本书抛砖引玉,让更多的专家学者去研究“老奤(呔)帮”,更多的读者去了解关注“老奤(呔)帮”。如果本书能唤起人们对这段历史的记忆和共鸣,那也算我不虚此行了;将来这段故事若能再现荧屏,那更是“老奤(呔)”共同的幸事!
作者
于2010年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