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子,过来,”齐鹿鹿在顾林身边坐下,顺手拿起遥控器,叫着在他怀里的鹿子,“别打扰,你爹工作。”
鹿子抬头看看顾林,喵喵叫唤了几声,跳进齐鹿鹿怀里。
顾林盯着屏幕,悠悠的吐出一句,“我不是她爹。”
齐鹿鹿没有接话,抱着鹿子调整好坐姿,开始看电视。她对娱乐新闻没有兴趣,对情情爱爱的剧也没有兴趣,唯对新闻报道和家长里短的剧情有独钟。这两个也有一个顺序,通常先看新闻。
熟悉的短发女主播出现在了电视屏幕里。一本正经的播报着。
“根据最新消息,逃窜多地的连环杀手今日被击毙。下面请看详细报道。”
画面一转,晃动的镜头前定格在了一间宽敞的房间,持枪的警察和白大褂法医将屋子填满了,摄影师似乎被挡住了,躺在地上打了马赛克的尸体只能远远看着,就像一个倒在地上的塑料模特。镜头还在晃动着,当它向里屋的方向飞快扫过时,齐鹿鹿看见了白纱,那个抱着白纱的人,她看着十分熟悉。
“是赵警官吗?”她嘀咕着,又将画面倒了回去。她看清楚了,赵乾明抱着一个沾着血迹的女人倚着沙发。他们在镜头的一角,像是被摄影师无意间拍进去的,看着很不真切。
讲解员的声音在房间里回响着。
顾林听到抽泣的声音,看向齐鹿鹿时,愣住了。她眼泪汪汪的,这下该怎么办?上次她依着自己的肩膀睡着,醒来浑身难受,还埋怨自己没有叫醒她。这一次一定不能任由她就这么哭。不然哭肿了眼睛就又是自己的错。
但是该怎么安慰她?他犯难了。
不懂就要问。
齐鹿鹿挂在嘴边的话在他脑子里响起。
顾林问,“我能做些什么?”
“什么?”齐鹿鹿吸了一下鼻子,擦去眼泪。
“你哭了,我该怎么做才能安慰你?”
“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没事。还用不着安慰。”齐鹿鹿关掉电视,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躺在沙发上,望着暖黄色的灯,“我是替赵警官难过,赵警官太不容易了。他明明就要举办婚礼呐,偏偏在这个时候出事。唉~”
“赵警官?是谁?”
“一个好人,一名好警察,可惜,可惜了。”齐鹿鹿坐起来,粗暴的抹去泪水,“我睡觉啦,你也早点休息。”
说着她就将鹿子放在顾林的身边。
“晚安。”
顾林:“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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灿烂的阳光从窗户外撒进来,不偏不倚的打照在一个女人身上,她坐在书桌前,认真的看着手里的东西,那是一封信。
齐鹿鹿站在她的身后,清楚的看见了信上的内容。准确来说这是一封遗书。
—————张沫沫的遗书————
赵乾明老公,
见字如面。如果你要问,我出国都学到了什么,这一份先写好的遗书便是答案。
很遗憾你看到了这封信,很遗憾我先离开了这个世界。留你一个人独自伤悲。
别难过,好好活下去。替我继续看看这个美丽的世界呀,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我说沫沫是你心里的太阳,永远给你温暖和希望。当你难过的时候就摸摸胸口,你会听到我的声音:别难过,沫沫在你心里呢。
别难过,沫沫在你心里呢。
永远爱你的妻子
张沫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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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鹿鹿眼前突然一黑,再次重见光明时,张沫沫已经换上了白色的婚纱,满欢欣喜的站在穿衣镜前,她的脸蛋上有一抹幸福的红晕。
这是赵警官的家,齐鹿鹿猛然意识到,这是在案发前吗?
咚咚咚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吓了齐鹿鹿一跳,她的心脏突然不安的跳动起来。
“哥哥回来啦~”张沫沫提着裙摆欢快的朝门跑去,“哥哥回来啦~”
“不!那个人不是赵警官!”齐鹿鹿挡在她前面大喊,她想拦住张沫沫,只要她不开门,悲剧就可以避免。但是并没有什么用,她从她的身体里穿了过去,奋不顾身的扑向门的方向。
咚咚咚、咚咚咚、
“不要!”齐鹿鹿大叫着追了出去,但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门已经打开。
张沫沫问,“你怎么来了?”
来人答非所问,“哈哈哈,他终究是晚了。”
她警惕的往后退,男人却步步紧逼,他手里拿着一把枪。
“你想干什么?”他的眼神让她有些害怕。
“我们一起走吧,”男人加快了脚步,将她逼到了阳台上。
“你别过来!”
男人步步紧逼,说:“我们应该在一起的,这是天意。我给过他机会,可惜他没能抓住。”他冷笑一声,一把搂住她的腰,当他挟持着张沫沫转过身,赵乾明已经站在了门外。
“哥哥~”她轻轻唤了一声。
“放开她!”赵乾明恶狠狠的瞪着他,“有什么条件,你尽管提,别伤害她!”
“你来晚了。”男人咬牙切齿的回答,加大握枪的力度,枪口死死抵着女人的太阳穴,“一切都来不及了。”
砰!
砰!
“啊!”齐鹿鹿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窗外是和煦的阳光,微风轻轻荡漾着。她摸了摸额头,发现自己满头大汗。脸上也是湿漉漉的。
顾林问,“怎么了?”
齐鹿鹿被这冷不丁的发问吓了一跳,“你怎么在这里?”
她看着依着门框的顾林。难道自己昨天晚上没有锁门吗?
“你刚才大叫一声,吵到我了,所以才过来看看。”顾林说完,想了想觉得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你昨晚没有锁门,门就是掩着的。”
“哦,”齐鹿鹿揉揉眉头,“抱歉扰你清梦了。”
“我没有睡觉,在写作。”
“不错,回去继续写吧,我没事。不会再打扰你的。”
“好。”
听到关门声,齐鹿鹿才又躺下,回想着刚才的梦境。真的是太真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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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警官,”看到张宇宁下楼,齐鹿鹿赶紧起身迎上去。张宇宁看起来脸色不好,眼睛里也有明显的血丝。
“齐小姐,有什么事情吗?”张宇宁露出勉强不失礼貌的微笑。最近发生的许多事情搅得他们焦头难额,最令他们伤神的就是发生在赵乾明身上的事情。自从张沫沫的葬礼后,他们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我没什么事情。只是路过。就想问问赵警官,他怎么样了?”
“多谢关心啦。”
“他、”
“他会回来的。放心。”
“那就好,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