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舟？”
葛小伦重复着彦和灵儿的话，看着远方的陡峭的山将信将疑。毕竟在这种神神鬼鬼的地方，没什么事儿是绝对不可能的。
一旁边，彦像一个信徒一样嘟囔：“虽然我在凯莎女王的数据库里查到过她，但能亲眼看到方舟，真是我毕生的荣幸。”
这座城市被唤醒了，紧接着，脚下的圆台微微的震动了一下，缓慢的向下落去。这是一架古老的电梯，会沿着陡峭的岩壁把三个人送到了地面。为了节省时间，他们走到边缘，跳下圆台向方舟飞去。
三个人在穹顶内边走边飞花了几个小时。但现在他们飞到中央的方舟只需要几分钟的时间。
这个地方真的很大，估计是一个陨石砸出来的。但中间的直达穹顶的山却和周围的地势格格不入。随着他们和方舟的距离越来越近，这才意识到彦和灵儿跟他说的话全都是真的。那不是山，是方舟。
方舟的舰体看起来是由那种不会锈蚀的特殊金属打造的，在穹顶的全息日光投射之下反射着金灿灿的光芒。要不是真的亲眼看见，他真的不愿意相信，居然还有像山一样大的飞船。但他不知道，现在他们三个见到的也只是方舟的冰山一角。
锥形的方舟被埋在金槐城正中央的巨大停泊井中，葛小伦估计了一下，光是这巨大的井半径就得有个十几公里。而在井壁和方舟之间自然产生了一道巨大的裂隙。三个人收起翅膀，在裂隙旁边站定。深渊中时不时还会发出几点深邃而微弱的光芒。也是像人的呼吸一样，时亮时暗的。
能量在他们的脚下流动起来，从井壁开始铺出了一座精致坚固的能量桥，向方舟延伸而去。三个人面前的方舟如同一个沉睡的巨人，主生物的身躯在这样的舰船面前实在是太渺小了。很难想象这到底是是那个文明的产物，但有一点是肯定的，这是天使文明迄今为止都无法完成的工程杰作。
现在，这艘方舟正静静的停泊在她的港口停靠，等待着那个真正能启动她的人。
三人走上这座桥，到了方舟舰前。
方舟给两名天使的震撼太大了。这次倒是葛小伦比他们俩都镇定。他不像彦和灵儿，对这个地方的神秘一无所知，自然也就没什么特殊的情感。尽管他第一次看到方舟的时候也很吃惊，但那种劲头一会就过去了。
他花了好长时间才让她们两个人镇静下来。彦看着方舟，眸子里闪着光，藏不住的兴奋从她的眼神里流露出来：“看样子，凯莎女王和凉冰都启动不了她。如果灵儿真的能把这个方舟启动，我的天哪，小伦，你......”
葛小伦站在了桥边，激动成这个样子的彦他倒是第一次见：“只不过，看这个样子入口在哪还真的不好找。”
“你知道吗？小伦，我们的传说中说，时光文明曾经耗费了无数的资源，经历了数个世纪，打造了三艘方舟舰船，时光之傲，时光之忆，还有时光之矛。它们各有长处，形态也各不相同。据说这三艘旗舰每一艘都有承载着一个文明渡过最黑暗的时代的能力。甚至时光的一位主神曾经控制时光之矛击溃了进犯时光城的文明。当时光之矛把那个文明消灭殆尽的时候，时光神连她的位子都没离开。但这只是在传说中才有的故事，具体是什么样子，现在已经不可考了。”
她兴奋的问着：“小伦，你知道我们成功启动方舟意味着什么吗？”
葛小伦猜到了个大概，不过看彦高兴成这个样子，索性笑着摇了摇头。
“方舟，时光，我们传说中的一切，都是真的。”她高兴的一把抱住了葛小伦：“太好了。真的真的太好了......”
一旁边的灵儿触摸着方舟的舰体，眉头慢慢的锁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自打她和彦进入金槐城中以后，她总觉得这个地方她很熟悉。甚至说，只要她一闭上眼睛就能听见方舟的声音，就似乎，方舟在呼唤着她一样。
灵儿想了想，张了张嘴，小声的呢喃道：“我好像，来过这里......”
突然，她一声惊叫，整个人被震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了桥上。
“丫头！”
葛小伦和彦马上到了灵儿身边，但还没等他们碰到灵儿，她的身体和周围突然高亮了起来。紧接着，强度各异白色的光芒从她的身体里向穹顶射去，下一秒，灵儿的身子就消失在了桥面上。葛小伦被吓了一跳，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被彦拉着飞到空中。一秒的功，彦刚才那种激动的语气就一扫而光，又变回沉稳冷静的天使之王。
葛小伦惊魂未定，问：“刚才的折跃是你做的吗？”
彦摇了摇头，“不是，这儿没有天使信标，我做不到。”
这时候，他们各自的脑海深处慢慢的响起了声一个空灵的声音，听起来是一个女孩。
她不卑不亢的对彦和葛小伦说道：“这个宇宙的战士，你们已经触碰了时光的底线。如果无意冒犯，请现在退出金槐城。你们会毫发无伤。如果你们执意要越过底线，就请向时光证明，你的能力。”
......
“这是什么？宣战吗？”葛小伦一下子提高警惕，亮出一把烈焰之剑，观察着四下的变化。
“不知道，还是谨慎一些好。”
逐渐的，金槐城全息的天空和太阳逐渐暗淡，整座城市恢复了之前的他们刚刚打开大门的样子，那女孩接着问道：“进犯者，准备好接受洗礼了吗？”
葛小伦和彦背靠背谨慎的观察着四周，谁都没说话。过了一会儿，周围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葛小伦有些摸不到头脑，转过头去看看彦。
只看了一眼，他就一愣。彦的头发变了颜色。
葛小伦看到了一头银发的彦，他瞪大了眼睛，眼神中还有些慌乱：“彦，你的头发，怎么？”
时光的痕迹开始在彦的身上体现了出来，一头金色的长发掺入了一根又一根的银丝，不久，彦的头发就如同褪了色一样。全都变得银白。
“我？怎么了？”彦自己似乎还不知道身体上发生的变化。
葛小伦看着彦慢慢变化，笑着把一她的一绺银发托给她看了看，“自己看啊，诺。”
彦揉了揉自己的脸，问：“怎么？难道我老了？”
说着，彦从虫洞里拿出镜子照了照自己。她的确是老了。一头原本淡金色的头发现在全成了银白。但她的脸上却没有太多的皱纹堆垒，似乎什么东西把她的面容永远定格在时光里了似的。不过，彦的眼神慢慢的从敏锐和坚定变成了母性特有的温柔和慈祥。
时光是一位冷酷的灵魂审判官，悄无声息的挥动着名为时间的镰刀。
他知道这是所谓的试炼，是这里模拟出来的假象。尽管如此，他看着面前满头白发的彦，葛小伦的心还是碎了。
他怕了，这次他是真的怕了。怕时间像从他身边掳走蔷薇那样掳走剩下的人，尤其是彦。彦在他的面前陨落过，他知道那种滋味是什么样子的。只是当时的他还太小，不懂爱是什么。现在的他还有太多的话没来得及跟彦说、太多的事情没来得及和她一起做。
但这份“迟来”的顿悟太晚了，彦已经老了。
他是银河之力，但又有什么用啊？在流水一样的时间面前，他的一切能力都太苍白了。
彦却不以为意的把镜子丢回虫洞，嘟囔道：“这都是十几亿年甚至无数年以后的事儿了。谁还能知道我能不能活到那时候去。”
“能。”葛小伦小声的回答，语气斩钉截铁。
话音刚落，他的头发和胡子也开始一点点变得花白，肌肉开始逐渐萎缩，脸上的皱纹也慢慢堆垒。彦看着他正在衰老的面容，又看了看自己逐渐枯黄的身子，眼角上也泛起了浑浊的泪花。凯莎是对的，就算他比自己小七千多岁，但他看起来也和自己一样老了。
时间很公平，给宇宙间的万物都设下了死亡闹钟。小到花草树木，大到恒星宇宙，都是这样。连璀璨的恒星都难逃衰老和死亡，更何况是区区天使。
天使们不会变老，最起码几万年内不会。她不知道这座金槐城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当看到时光也会在自己的身上留下衰老的痕迹的时候，彦才意识到她和所有天使一样，都错了。在那个瞬间，她甚至开始后悔自己平白无故耽搁的一千年。一千年的时间里她能做多少有意义的事情......
她开始正式自己的心，她知道，这个问题，她不能再等下去了。
她张了张嘴，声音苍老的问：“小伦，你，还爱这样的我吗？”
“我......”
小伦抹了一把浑浊的眼泪，步履蹒跚的走到彦的面前，抱住了她，一下子情绪失控，在彦的怀里哭了出来。金槐城内，两个满头银发的老人紧紧的拥抱着彼此。在时光面前，他们彼此终于认清了自己对对方的情感到底是怎么样的。不是占有，不是畏惧，更不是愧疚，而是爱。
在如箭的时光面前，也许一切都不再那么重要了。
......
“无数人曾经因为对方那份鲜美的肉体而痴迷于彼此。而消除那份痴迷最好的办法就是时光。看来，你们对对方的感情不止于‘痴迷’这么简单。我尊重你们的这份纯粹的情感，不过，考核尚未开始。在那之前，时光的进犯者，请说出你们的名字。”
彦和银河之力相拥许久，他们放开了彼此。但葛小伦和彦一直没有松开紧握着彼此的那只形如枯木的手。他们十指相和，用自己干瘪的手指紧紧扣着对方的手，用他们最后的力量对抗永不停歇的时光。
“银河之力。”
“彦。”
命运的钟摆荡到了银河之力的头顶，冷酷的问着他。
“这个女人因你而来，银河之力，你们的路不会一帆风顺，你是宇宙的主神，为了你面前的女人，你愿意放下什么？”
他看了看身旁一头银发的彦，抬起头来，一双充满智慧的眼神射出两道光芒，坚定的回答道：“一切。”
命运的钟摆又荡到了彦的头顶，决绝的重复着相同的问题。
“彦。你们的路不会一帆风顺，你是天使之王，为了你面前的男人，你愿意放下什么？”
她侧脸看了一下葛小伦的表情，笑容又聚起了她脸上苍老的皱纹：“我愿意，放下一切。”
这是他们超越时光的誓言。慢慢的，时光收回了降落在彦和葛小伦身上的诅咒，他们干枯的肌肉再次饱满，肌肤上的褶皱逐渐消失，变回了他们原来的样子。
那个脑海里的声音接续说：“嗯，好啊，我的好奇心满足了。但在考核之前，我还是得最后对你们发出警告。方舟其实已经做出了它的选择，但它选择的好像并不是你，银河之力。就算这样，你还要继续考核吗？”
“继续。”
“彦，你呢？”
“你已经知道我们的答案了。”
“好了，测试开始，祝你们好运。”
测试终于开始。但无论是彦还是葛小伦都没有做好迎接它的准备。瞬间，他们的翅膀消失了，掉入了他们身下幽暗深邃的无尽深渊。情况一下变得很紧急，这样的自由落体他真的没有经历过几次。更何况还握着彦的手。
葛小伦的心脏咚咚的跳了起来。他不知道这个深渊有多深，也不知道最底下有没有会刺伤他们的东西。刚刚让他们靠近方舟的那座桥也不知道哪里去了，周围看起来也没有能让他停下来的东西。
“彦，彦？”坠落中，彦好像昏倒了，失去了意识。
慌乱中，葛小伦拉着彦的手把失去意识的她抱在怀里，努力的想碰上旁边十几米的岩壁。不过看距离有点远。
他一手抱着彦，另一只手腾出了空子，拿出了蔷薇留下的那把唐刀。
“......你还在下落，银河之力，松手，像你这样带着个人是不可能停下来的。”
“不可能？什么叫不可能？！”葛小伦猛的朝方舟的方向甩开了刀鞘，让自己和旁边的岩壁稍稍靠近了一些。
看来物理定律没有失效。
“你在？做什么？”
“与你何干！”
葛小伦从虫洞里面找到了一千年前放着的几个干粉灭火器。他把这些早已经过期的东西一个个拔出了插销，向方舟喷射，顿时弄得周遭乌烟瘴气的。当一个用完之后，把钢瓶冲着方舟狠狠的甩了出去，接着用下一个。
在用光了几个灭火器之后，他成功了，墙壁现在已经是他能够得到的地方了。瞬间，他从虫洞中调出了蔷薇刃，狠狠的扎进了旁边的岩石中。
“给我停！”
蔷薇刃一路切开了数百米的石头和土块，震动让他握着兵刃的手都险些没有了知觉，就这样，他抱着彦又划了很长一段距离才停下来。他一只手紧握着刀把，另一只手抱紧了彦，抬头看了看上面，上面的光都已经消失不见，周围已经是一片漆黑。
“我只能说，基本物理你学的应该还可以，只不过我还的提醒你，你像这样抱着一个人是不可能上的去的。彦值得你这么对她做吗？她只不过是一个天使。你是宇宙的主神。放弃她，对你来说并没有什么损失。”
葛小伦确认了一下蔷薇刃插得很结实，踩了踩脚下的井壁，觉得暂时安稳下来。才抬头看了看头上的深渊，又看了看自己抱着的彦，他沉默了。
那名少女觉得自己的一番劝阻让有了成效，便继续说道：“这个深渊对你的体力来说是个不小的挑战，但以你的能力爬出去只是时间问题。带着她就不一定了，她现在除了累赘，什么都不是。”
“是啊，除了累赘什么都不是。”他自嘲的笑了一声，搂着彦的腰，尽可能的让她搭在自己的肩头上，另一只手攥紧了蔷薇刃，脑袋上的青筋渐渐蹦了起来喊道：“你知道吗？一直以来我除了累赘，什么都不是！”
葛小伦暗骂了一句，两腿发力，从峭壁向上跳了十几米，在十几米上的地方第二次把蔷薇刃深深的插进了坚硬的岩石里。
“她为什么要对我这样？！”又一跳，他从垂直的崖壁上继续向上，震怒中，他吼道：“她为什么要等我！难道因为她太漂亮嫁不出去吗？”
“你怎么还是不开窍呢？”脑子里的声音问道。
葛小伦费力的调整着自己的平衡：“告诉我！我凭什么放开她！”
葛小伦自顾自的又说又骂，向上跳了十几米，喘着粗气，身子开始发酸，抱着彦的胳膊开始像脱臼一般难受。他看着彦，啧了一声：“......平时觉得你也不沉啊，怎么觉得你有点沉呢。”
“......不可能的，你们两个人上去的可能性很低的，放手吧。”
葛小伦突然想起了一千年前的费雷泽，想起了阿托克斯的剑，想起了彦的羽毛和血。果然，相比于这些年来他内心中承受的煎熬，相比于他心里压着的石头，彦实在是太轻了。
他用力晃了晃头，摆脱了那个梦魇：“只要我活着，我绝对不可能把她扔了不管！我答应过她！这是我的底线！”
“你没答应过啊？”
“我说答应过就答应过，你闭嘴！”
“好好好好好好……”
他侧了侧头，看了看依旧昏迷的彦问：“你把她怎么了？”
“你不让我闭嘴会吗？”
“真特么听话。”葛小伦怒火中烧。又向上跳了一下，想把蔷薇继续插入岩壁，但这下子他没把蔷薇刃插稳，两个人又向下滑了十几米。退回到了起跳的位置。
他别扭的蹭了蹭脑袋上豆大的汗珠，向上看了看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爬上的悬崖，发现上面几十米的地方应该有一处地方可以落脚。
他在垂直的岩壁上费力的调整好姿态，又跳了几次才到了落脚的地方。
那是山体间一个勉强可以让一个人平躺在那的突台，确实是一个不错的落脚点。
他费劲的爬上了台子，视野瞬间有些发黑，身子晃了晃，差不点又摔回到悬崖上。
他顶着视野里乱撞的金星，他卸下了自己身上所有多余的负重和彦身上的所有盔甲，给彦理了理已经有些杂乱的头发，从虫洞里拿出锁带和绳子，把自己和彦结结实实的捆在了一起的后背上。
休息了没多长时间。他又拿出了彦借给他当火炬用的烈焰之剑，这样，他就可以用两把兵刃当登山镐继续攀登了。
他把烈焰之剑死死的钉在岩壁上，又猛的一用力，连跳了三回，一共跳了将近百米高，两把剑深深的插进了岩石里，停了下来。
能行。
葛小伦一直向上跳着，其间还滑下来过几次。十几米，十几米，又十几米。他知道上面的地面可能永远都是一个白点，但他不会放弃。从来都没放弃。慢慢的，一百米，一公里......
黄豆般的汗珠从他脸颊上划下，但他没有手去擦。
“这强度还真不如当时我在雄兵连的时候呢......”
彦被固定在自己的后背上了，而且固定的很牢，当时他的力气就省了很多。连凡人都能做到的事情，对他来说就像玩一样简单了。
虽然简单，但路程依旧漫长，到后来他实在闲着寂寞，就断断续续的唱起了年轻时候唱的小曲儿。而且似乎还很应景。
“当你老了，头发白了，睡意昏沉......”
“当你老了，走不动了，炉火旁打盹，回忆青春......”
“多少人曾爱你青春欢畅的时辰......”
“爱慕你的美丽，假意或真心......”
“只有一个人还爱你虔诚的灵魂......”
“爱你苍老的脸上的皱纹。”
......
他跳得昏天黑地。其中跳了多少次，他到最后完全记不清了。向下滑落多少次也已经记不清了。他只在意的是身上绑着彦的绳子一直很紧。
直到他最终跳出了深渊。
跳出了深渊以后，他愣了好久，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和彦已经安全了。等他意识到的时候，他的两条腿的肉开始打颤，一下子就跪倒在了地面上。整个人就跟死了一般。
“彦，我们上来了。”
......
“银河之力，彦虽然算不上聪明，但你是真的蠢。你的成绩不算及格。”说着，周围发出了巨变，他的翅膀第二次被打开，彦也再一次飞了起来。回到了当初测试开始的地方。但是这并不是他们控制的。
葛小伦那种疲惫感以极快的速度消退了。刚才的一切都像没发生过一样：“时光或许会干扰你们的机体，会干扰你们的能力，甚至是夺走你们的生命。但它无论如何干扰不了你们二人之间的羁绊。银河之力，彦。这份难得的感情我无比尊重。请珍惜你身边的一切吧，时光会为你们献上最诚挚的祝福。好了，考核结束。方舟正在准备启动。”
......
“小伦！”
“彦！”
两个人紧紧的抱在一起。彦的眼泪夺眶而出
“你混蛋，你敢说我沉！”彦趴在了小伦怀里，狠狠的锤了他的胸口:“你怎么这么傻啊，”彦一遍哭着一遍抹着眼泪：“蠢死了你！”
“动量定理不还是挺好用的嘛。”葛小伦挠了挠头。
“我说的不是那个，傻子。”
“刚才那些你都看见了？你没醒啊。”
“只有一个人还爱你虔诚的灵魂，爱你苍老的脸上的皱纹。”彦一边笑着哭，一边念着。
“原来......原来你都看到了啊。”葛小伦的脸红了起来。
测试开始的时候，彦和葛小伦被分到了两个世界，面临着相同的考题，彦比葛小伦聪明得多。她在带着葛小伦出来以后无事可做，只能看着另一个“考场”的他抱着那个不是自己的自己。
看着银河之力抱着她在深渊中一步步的跳着，听着他和那个女孩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甚至，他的每一声喘息，她的眼泪再也没停下来过。
彦眼里这个永远长不大的男孩终于长大了。这个男人可能真的不善言辞，不过，但凡是他认认真真说出来的话，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彦的一切努力都没白费，他是一个值得托付的男人。
她心疼的轻锤了一下他的后背：“你没了翅膀，把重力从新定义一下就出来了啊，干嘛用得着费那么多力气啊。我的傻子啊。你都傻的让我心疼......”
“反正，也出来了嘛……哈哈。”
彦没等葛小伦说完，就吻了上去。葛小伦也万万没想到，彦和自己的初吻会这么突然。
彦突然而轻巧的撬开了他的唇齿，灵巧而柔软的舌挑逗着略有些僵硬的葛小伦。这样的长吻，温柔而令人窒息。葛小伦想说些什么，不过他的嘴却被彦温润的双唇封得死死的。彦的舌尖打着旋，之后又甜腻的缠绕起来。他的嘴唇开始微微发麻。葛小伦本想把彦推开，但他做不到。这种亲昵的缠绵让他舍不得推开。
彦的尺度拿捏的极好，热烈的吻逐渐平息了下来。两个人缓了好一会才恢复了正常。
彦的脸臊的粉红，转过身去走了几步。
这时候，整座金槐城的天和太阳再次出现，和他们聊天的那名女孩的声音又响了起来，“银河之力，天使彦。恭喜你们通过时光的测试，方舟已经准备完毕，我们不久之后还会再见面的。”
同时，灵儿的声音传进他们的耳朵，听声音急的都快哭出来了，“爸，妈，你们哪去了?这么长时间我给你们发了好多信息，你们一条也不回我。你们担心死我了。”
“灵儿，你在哪？”
“方舟里。爸爸，妈妈。稍等，我把你们弄上来。初始化空间传送。”
葛小伦点了点头，和彦一同落到了桥上，他们向脚下的深渊看了看，深渊的底部正泛起深邃的蓝色荧光，整个舰体在穹顶全息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了华贵的淡金色。转瞬间，整个深渊全被方舟船体发出的光芒点亮，引擎轰鸣还从谷底幽幽的传来。
这艘在费雷泽地表下沉睡了无数个纪元的方舟舰船终于苏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