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陌抽抽嘴角,然后抬起双手拍拍自己两边的柳柏和公孙客,扬声道:“我说外公啊,我这两位好友跟我可不一样,你别看他们年轻那可都是朝廷栋梁之才,那是要报效国家的,哪顾得上男女之事。”
公孙客和柳柏眼角狂抽。
王大壮一听两个人还是官神色却变了:“皇城的大官啊?!”
“是啊。”
钟离陌高深莫测的点点头。
王大壮闻言瞪瞪眼睛:“那是不着急,不着急,国家大事最重要。”
公孙客兼柳柏:“……”
说着,王大壮又不满的看向钟离陌:“不知道两个大人怎么看上你这小子的?跟你厮混到一块?两位大人是有大抱负的,你这小子没事就快点找个娘子生个娃娃!”
钟离陌:“……”无话可说。
南怀玥发现这王爷爷是挺话痨的,不过这也说明老人其实还是挺孤单的。
公孙客和柳柏同时高贵冷艳的瞥了一眼钟离陌然后抬步上前。
王大壮一脸笑容,态度中又多了些恭敬:“两位大人请跟老朽来,稍作休息。”
公孙客眉头微蹙,然后扯出一个笑:“老爷子,此次吾等是以钟离好友身份来这里借住,老爷子不必如此客气。”
“是啊。”
柳柏满面笑容的附和道:“钟离与我们志趣相投故而才得以相识。”
王大壮闻言表情稍稍缓和:“好,好,几位请跟老朽过来吧。”
王大壮问了几人意见之后给几人安排了房间,然后将几人带到了正院的茶厅。
“这茶是老头子我自己种的,不是什么珍贵的茶叶,几位别嫌弃。”
王大壮坐在首位其实有些拘谨。
钟离陌见状插科打诨道:“外公种的茶树已经能采茶了?还挺快啊。”
“快?”
王大壮橫了一眼钟离陌:“已经两载了,我还想着你这臭小子终于被钟离将军打断腿了,不然一直不见你过来。”
“是我错了,该早些过来看看外公的。”
钟离陌立马认错。
王大壮闻言嘀咕了一声:“你不来其实倒好的。”
钟离陌毕竟是钟离家的人,跟他们扯上关系未必有什么好处。
钟离陌瞳孔微缩,然后撇撇嘴:“外公你之前未曾想过孙儿吗,说这么狠心的话。”
“哼。”
王大壮哼了一声。
钟离陌会心一笑,然后说着好话哄着傲娇的老爷子。
因为那件事自己在所谓将门世家的钟离家之中被许多人看不起,这个小时候他意外闯来的外公家反倒更像是他的家,只可惜久而久之终归是生分了,毕竟其实远离他王大壮他们才会更安全。
几人说了一会儿话,王大壮就有些依依不舍的道:“我这个老头子也不烦你们了,几位少爷先去休息休息吧,晚饭时老朽再叫你们。”
几人闻言纷纷起身道了告退,只有钟离陌一人还没走。
南怀玥和席夜住在正院东厢房这边,两人房间中间隔了个钟离陌的房间,公孙客和柳柏则是在西厢房那边住着。
南怀玥看向公孙客他们:“公孙大哥,柳兄,我先回房。”
公孙客瞥了一眼她身边的席夜后微微颔首,刚刚在路上他已经问清了来龙去脉,只是对于让这么一个危险人物跟着南怀玥他还是觉得有些不妥。
席夜跟着南怀玥进了她的房间,看着她在放在房间的包裹里翻翻找找。
“等明日拍卖会结束我就专心给席公子治伤,席公子先莫要着急。”
“嗯,”席夜淡淡应了一声:“你叫我字即可。”
“字?”
“字怀秋。”
席夜,佞夜,席夜,席怀秋。
这个字是临分别时傅大夫取的,只是他一直没有说过,他生在秋天,席家覆灭亦是一个秋天,唯一的亲人死时是秋天,所以他字怀秋,但是这个字只有大仇得报那一日他才有资格使用!
“怀秋。”
只是今日他却鬼使神差的说了出来,听着王月叫出这两个字他心情格外平静:“嗯。”
“你这名字还挺好听啊。”
南怀玥随口道。
“嗯。”
找到自己需要的药,南怀玥抬起头:“嗯?你也觉得挺好听啊?哈哈,怀是思念亦是包容,秋乃万物收获之时,包容万物,怀有宽容之心吗?给你起这个名字的人还挺了解你的。”
睚眦必报的魔教人可没什么多余的包容之心。
席夜愣住了,包容?对于他来说秋明明是一切伤悲的根源……
“哈哈,哈哈,”席夜突然笑了两声:“哈哈哈哈!”
南怀玥皱着眉看着席夜有些神经质的模样,她说的话有哪里不对?
席夜笑了一会儿就不笑了,他伸手抹去眼角一丝晶莹,扬唇道:“多谢。”
傅大夫如何会是想要他记住那些?是他魔障了。
南怀玥,南怀玥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哦。”
席夜见状也没有多做解释,看了一眼南怀玥手上的东西:“这是?”
“我看王爷爷的身体因常年干活落下些暗疾,这个应该可以帮他养好个七八成,”南怀玥一边说一边又找出纸笔:“我把药方写一下。”
她扶着王大壮的时候习惯性的就探了他的脉。
席夜声音低沉:“你倒是好心。”
好心帮了自己,又好心想要帮一个萍水相逢的老头子治病,还真是烂好心,世上怎会有这种烂好心的人?
“这不是好心,医者力所能及之事而已,而且钟离估计也有此意。”
南怀玥沾了沾墨水提笔写下药方。
席夜皱皱眉:“喂,你到底师从何人?别说你是一人研究医术到如此地步的。”
这当世能做到那种地步有那种天分的估计也就一个鬼医傅岑了,席夜怎么也不信王月如此年岁就能有如此医术,还没有师父教?
“我有名字,王月。”
南怀玥轻声道:“至于师承何人,呃……”沉吟片刻后:“我也不知道。”
席夜:“……”
沉默了一瞬,席夜脸上浮现出一丝怒气,在耍他?!
“我不是耍你啊,”南怀玥拉出一个椅子坐下,一只手拄着桌子托腮,一只手指着自己脑袋转圈圈:“不知道你信不信,我是不记得之前的事情了,医术嘛,自然而然就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