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冰!”
宁溶月搭在齐芸腕脉上的手指轻轻一动,蹙眉道。
傅大夫缓缓道:“寒毒入骨髓自然浑身冰寒,这要是夏日还好些,如今已经深秋,不好受啊。”
众人闻言均是沉默,余沉舟有些心疼的拉住齐芸另一只手,余潇潇眼眶微红。
“果真离入侵心脉只有一步之遥!”
宁溶月收回诊脉的手,陷入沉思:“只是这不是病,是毒,平常的驱寒之法肯定是不能用的......”
为齐芸把过一次脉之后宁溶月就开始尝试配起药方,甘游琅对此也很是上心,在盟主府之中另外收拾了一间草药齐全的药草阁。
而傅大夫则是在一边盯着宁溶月,免得她累到了自己和腹中的孩子。
“爷爷,你跟着来找我是不是想到了法子?”
这一日,正在配药方的宁溶月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什么,看向傅大夫。
傅大夫捋捋胡子:“溶月这也是想到了,只是这法子轻易不能用啊。”
宁溶月想了想:“鬼针剧毒的确可以与余伯母体内古怪的寒毒相抗衡,只是以毒攻毒之法维持时间太短,若是等到两种毒同时爆发我们还是找不到解毒之法,恐怕就真的神仙难医了。”
“不是神仙难医,而是必死无疑!”
傅大夫拭去指尖的草药末,淡淡的道:“只是你觉得齐芸还有多少时日?”
“那寒毒十五月圆爆发一次,恐怕这个月便是最后一个月圆,熬不过去了!”
宁溶月摇摇头。
傅大夫叹了一口气道:“所以月儿以为如何?”
宁溶月闻言沉默许久才道:“尽人事听天命,若是到了月圆还无法的话,那就只能用这个法子了。”
傅大夫闻言微微颔首,然后扬声道:“沉舟小子,听到了没?”
药阁之外的余沉舟满目沉痛,缓缓踏入药阁:“前辈,我明白了。”
数天之后。
“苍耳子、干姜、香薷、肉桂......余伯母不只是寒毒入体,现在她的身体也已经虚不受补,现在我只能选用养胃驱寒的草药,加上大阳的还阳草和解毒的炼蛇草为药引,暂且为她压制寒毒,余伯伯,这份药的药量的下的很轻,你先让伯母试试药效。”
“好。”
余沉舟面色严肃的接过宁溶月手中的药碗,十分小心翼翼。
“芸儿,来,喝药。”
余沉舟扶着齐芸起身,一勺一勺的喂药,而宁溶月与傅大夫则是在一边观察着齐芸喝药的反应。
“咳、噗!”
药喝到一半,齐芸突然咳了一声,吐出一口暗色的血。
余沉舟手一哆嗦,急忙放下药碗:“这、这是怎么回事?”
宁溶月解释道:“余伯伯暂且放宽心,我说了这药剂量很小,故而压制不了伯母体内寒毒,现在是寒毒反扑,不过伯母吐出的那口血内也蕴含了寒毒,是好的迹象。”
“是这样。”
余沉舟这才松了一口气,看向宁溶月的目光也多了几分感激。
傅大夫却又泼冷水道:“不过这药方与其他药方并无太大不同,也是治不好她的。”
余沉舟闻言脸色一黯。
宁溶月拽了拽傅大夫的袖子:“我再跟爷爷去商量一下药量的配比,写好药方交给你,虽说效果不大,但、但总归聊胜于无,拖延些时间。”
“多谢前辈,多谢溶月。”
余沉舟心知已经是一个进步了,开口谢道。
出了门的傅大夫叹了一口气:“溶月,那寒毒根本不像是此间所有之物,恐难解。”
宁溶月想了想道:“实在不行的话就用鬼针拖延时间,总是能找到办法的。”
傅大夫闻言微微颔首:“哎,只能如此了。”
宁溶月的药方总归是让齐芸挺过了这个月圆之夜,只是也就仅仅如此了,如实在没有其他更好方法,下一个月圆之夜,恐就是齐芸的丧命之时。
离下一个月圆之夜越来越近,众人的心情也就愈发紧张。
“沉舟,能伴你这数年,我已经心满意足了,如今倒也是足够了,只希望你不要为难自己。”
余沉舟面色冷凝:“不行!怎么会足够!芸儿,鬼医前辈他们都还没有放弃,你就算是为了我,为了我再坚持坚持可好?”
齐芸眼中出现一丝笑意:“真好,至少在这个时候我可以看得清你是爱我的。”
余沉舟闻言强忍心中悲痛:“所以,再坚持坚持。”
另一边。
“爷爷,我思来想去,寒毒依附的根本还是血液,你觉得换血一计可行?”
药阁中的宁溶月放下手中药草,突然开口道。
“并非不行,而是不能。”
傅大夫缓缓道:“我曾经也替人换过血,只是齐芸的身体太虚弱了若是她刚刚中毒时倒还可行,只是现在她的身体根本经不起任何摧残,而且要换去她一身血液就必须有一个人将血液给她,这个人选谁来?”
“但总归是一个希望啊,让我想想,再想想。”
宁溶月闻言再次陷入沉思。
傅大夫无奈的道:“你现在的身子也七个多月,也是紧要关头,不要太过费神。”
宁溶月闻言应道:“我知道的爷爷。”
医者仁心,但在有时候却也要狠心。
想到换血之法后,宁溶月提取了一部分齐芸体内的寒毒,将寒毒用到实验的白鼠身上,然后在趁寒毒刚刚入侵白鼠身体的时候宁溶月再为白鼠换血,如此实验数次,总算是成功了一次。
“怎么样?”傅大夫看着白鼠问道。
宁溶月回道:“前几次失败都是因为寒毒爆发竟是感染了新注入的血液,入侵心脉,但是这次我按照爷爷的建议用极烈的药暂时护住白鼠心脉,再来换血成功率便比较大了。”
傅大夫闻言微微颔首:“不错。”
宁溶月兴奋了一阵子又道:“不过还是有一个问题,以余伯母的身体,绝对无法服下这极烈的药,甚至可能会直接暴毙。”
傅大夫闻言道:“那就用最后一根鬼针上的毒!”
“最后一根?”
宁溶月闻言愣了愣,然后突然想到什么:“对了,最后一根鬼针上的毒是烈毒啊!可是为何温补的药余伯母的身体无法承受,再加上一味毒却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