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谨耸耸肩,他一个大男人总不至于还要拿小姑娘糖葫芦来吃。
商陆冷冷笑着,他陆谨但凡是敢伸手,今天这手也就别要了。
青云便握在手中,看苏星言咬了一颗,她也咬了一颗。
苏星言仰起头道:“商陆哥哥,甜呢。”
商陆呵呵笑着。
百里霜看了看茶壶,壶嘴还在冒热气,又低下头,看着手中糖葫芦,咬了一颗,甜得有些腻牙。
于是,商陆看到她从桌上拉过了一本小账本,商陆瞪大眼睛,有心要说进浴房那是无心之失,想着人挺多,也就没好意思说。
苏星言咦了一声,说道:“小霜姐姐,你真记账本了啊。”
商陆突然后悔给苏星言买糖葫芦了,当时要不是这小丫头,百里霜也不会记得自己忘性大,自然就更不会有这小账本了。
回到房中,陆谨躺在竹椅上,说是欣赏这星辰变幻,日月更替,实际上还不是怕回了房中要被商陆暗算?
但商陆确实没有这想法,只是盘膝修行,稳固境界。
既然这第三境已经足够差了,总不能还这么差着破入第四境吧?
到时候不能入第五境倒也就罢了,若是成了最差劲的第四境,那才丢人。
夜色很好,所以城中人更多,入城的人,当然也就不少。
有那么一群人,清一色黑袍子,均是年轻人,衣衫格外干净,神色却异常疲惫,他们赶路来,不沾尘土,因为他们全都是三境修行人,均是御器而来。
白赤石就站在那条宽逾百丈的东大街上,抬起头望着冰冷圆月,迈出左脚,便有木剑自背后剑鞘飞出,他踩在桃木剑上,御剑上长空,他低头看了一眼,眉头紧皱,又落回地上。
其他一群人问道:“大师兄,怎么了?”
白赤石沉声说道:“好重的死气。”
其他几人听着,双目流过金光,全是面色大变,“好重的死气,盖住整座城了。”
白赤石收起桃木剑,皱眉道:“当年师尊借来的灵脉都被盖住了,长此下去,城中必有大变。”
“大师兄,前些日子我过来,还不见有如此死气。”
白赤石抬起双指点在眉心,说道:“只怕是人为。”
“大师兄是说?”
白赤石往前走去,冰冷的月光,落在深邃的袍子上,“篡改天命,由死而生。”
有人冷声道:“那就是触犯天命。”
还有人道:“那么我天意宗,必须替天行道。”
白赤石点头说道:“各自散开察看。”
顿了顿,他又抬手指着城南说道:“城南死气最重。”
虽只是城南,但三平极大,若是步步丈量勘测死气,怕是没有数日都不行,所幸他们人多。
有人点头道:“城南十二街,我等正好一人两街。”
白赤石道:“可以,此事刻不容缓,明早再至客栈汇合。”
临走之时,又有人开口问道:“此事,是否要说与小师弟知?”
白赤石回头看了一眼,面色冷淡,“不必,他虽天资过人,毕竟入门尚短,命术尚浅,此事事关重大,未免伤及三琴,还是不说与他听。”
“是。”
白赤石往前走去,开口那人无辜地望着其他人,也不明白白赤石为何突然摆出这副脸色,旁边一人无奈道:“你还不知道么?师父有意将他定为少宗,白袍也已经赐下。”
那人点点头,“原来如此。”
旁边一名黑袍人拉下帽子,美艳如花,“六师弟,你可让人省点心吧。”
天意宗六师弟白承武苦笑道:“二师姐,我这几日可都不在山上,哪里知道这事情。”
陈小花无奈点着眉心:“你以后可注意着点,在大师兄面前少提起小师弟。”
白承武吐吐舌头道:“知道了。”
他回头看了看城门,有些疑惑,师父自小对大师兄这么好,怎突然想着要把少宗之位传给小师弟了?
其他人走了,陈小花也走了,只是走不出多远,回头看了一眼,又退回来问道:“怎么了?”
白承武摇了摇头,陈小花说道:“那赶紧去看看吧,大师兄生气还是小事,这死气,真是让人不安呐。”
白承武说道:“我是担心另一件事情。”
陈小花问道:“还有什么事情吗?”
白承武说道:“刺史大人不在三平。”
陈小花愣了愣,突然问道:“北域诸国论战,是在这段时间?”
白承武点头道:“对,所以我才担心。”
陈小花皱眉道:“那事情就不妙了,灵脉被遮,只怕,有损北州气运。”
她往前小跑,匆匆回头道:“六师弟,此事刻不容缓。”
白承武郑重点头,又回头看了看熙攘街道,小跑着往城南赶去。
不多时,一名白衣少年入城,抬头看了看,意外道:“咦,灵脉不显,有人篡改天命不成?”
刘三琴敲了敲脑袋,笑道:“有意思。”
双指抹过眼皮,有银光流过,刘三琴往前走了三百步,又往后退了一百零八步,转头望向城南,歪着脑袋,揉揉眼皮子说道:“还真是。”
他转身离开,转入城南大街的时候,突然看到一名黄衣小姑娘,站在街上招揽客人,他停住脚步,看着那个小姑娘。
小姑娘又与一名女子说了许久,仍是没能说服她,只得失望叹气,转头的时候,才注意到这个一直盯着他看的白衣少年,犹豫了片刻,柴小鹿还是跑过去问道:“公子,算字测运么?”
又看着刘三琴是个俊俏少年,连忙补充道:“看面相也是可以的。”
刘三琴似笑非笑,问道:“算命?”
柴小鹿觉得这公子好奇怪,但还是点头道:“对的,我家师兄可是很厉害的命师。”
“师兄?”
“嗯,对呢,就在那里。”
柴小鹿往偏僻处树下指去,刘三琴抬眼看了看,摇摇头道:“命师虽对修为要求不高,但第一境的命师,我是不相信的。”
柴小鹿点点头,也不气馁,只是终究有些失落,今日又没有招揽到客人呢,师兄很失望呢吧。
她低头想着,总还是要给师兄找来一个客人的,不然师父又要说他了,她抬起头,又是露出微笑,跑到另一名男子面前问着同样的话。
刘三琴径直走到树下,蹲着身子问道:“你也是命师?”
秦怀风眯眼看了一下,点头道:“对。”
刘三琴转头望着柴小鹿,说道:“如此璞玉,如今没有筑基法,是很可惜的事情吧。”
秦怀风沉默,良久之后,缓缓开口道:“我师父在想办法。”
“但终究会错过。”
秦怀风再沉默,回三平来,取柴小鹿家中寄来的生活费是其次,找一门筑基法,才是主要。
可惜,并没有找到。